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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守山人,都在守着心中那座“山”

来源:中国军网-解放军报 作者:刘岩 王梦缘 霍奇 责任编辑:孙悦
2023-11-11 06:55:56

我们都是守山人

——无锡联勤保障中心某仓库官兵与新疆军区某团红石山边防连官兵的交流互动

■刘 岩 王梦缘 霍 奇

新疆军区某团红石山边防连官兵在巡逻。

10月1日,新疆军区某团红石山边防连举行升旗仪式。

新疆军区某团红石山边防连营区外一景。

10月22日,距离上次视频连线21天后,驻扎在大山深处的无锡联勤保障中心某仓库官兵,收到一封封来自祖国西北边陲的新疆军区某团红石山边防连官兵的来信。

下士沈明林收到红石山边防连上等兵吴小正写给他的信。信中,吴小正向沈明林描述了上次视频连线时提到的黑戈壁足球赛赛况,让同样喜欢足球的沈明林看得热血沸腾,真想奔跑在黑戈壁上,与同是“守山人”的战友们一决高下……

“崎岖的山路、高高的山岗、小小的营房,是我们的坚守,也是你们的坚守。”二级上士沈国伟手中的信,来自红石山边防连中士刘亮。上次视频连线时,都爱好写诗的两个人曾隔着屏幕现场“对诗”——“我看过生命之火,一点点在深山仓库激情燃烧”“我见过青春之花,一朵朵在边关哨所澎湃绽放”……引来战友们拍手叫好。

这封信中,刘亮告诉沈国伟:“沈班长,听了你的发言,得知你今年即将退役。不要难过,我相信战友们一定会替你守好库房……”沈国伟握着信件,既感动又开心,仿佛远方有一位心灵相通的好友,为他遥寄祝福。

不一会儿,仓库俱乐部就挤满了前来查看信件的官兵。字里行间的真挚情意,温暖着仓库官兵的心。

在深山密林守库门,在戈壁高山守国门,两个单位之间的故事,要从一部电影说起。

今年“八一”,无锡联勤保障中心某仓库官兵观看了一部电影《天边有一簇圣火》。影片中的“铁舰山”哨所,地处茫茫戈壁,官兵们以哨所为家,尽职尽责戍边守防。

“当兵吃粮穿军装,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边防战士,就是祖国的一根‘保险丝’。什么时候烧断了,就给祖国报了警”……影片中,一句句极具感染力的台词,激起仓库官兵内心深处的共鸣。

“不像空军可以翱翔蓝天,也不似海军驰骋大海,终日与大山为伴、与孤独为伍,可这就是我们热爱且坚守的岗位。”观影结束后的讨论中,去年延期服役的一级上士余欣涛说出大家的心声。

“‘铁舰山’哨所的原型,是我的军校校友艾孜买提江所在的新疆军区某团红石山边防连,这部电影也是他推荐的。”看到战友们热烈讨论,负责新闻报道工作的中士陈程孝,介绍了这部电影的由来。

“红石山边防连的官兵和我们一样都是守山人,两个单位能不能开展一次共建活动?”通过陈程孝的联系,仓库官兵的提议很快得到红石山边防连官兵的响应。

考虑到当时临近国庆节,他们约定给对方互寄一面国旗,于国庆节当天升起。仓库官兵寄的是年初开训动员时升起的一面国旗,“聆听”了他们“随时拉得出、上得去、保得好”的铮铮誓言;红石山边防连官兵寄的是一面曾在中蒙327号界碑前宣示过主权的国旗,见证了今年新下连的“国门卫士”守边戍防的坚定决心。

10月1日,上午6时,仓库官兵整齐列队。看到来自红石山边防连的这面国旗,高高飘扬在深山仓库的上空,一级上士卜浩说:“从军十几年,没有见过界碑。今天看到曾在界碑前展示过的国旗,也算圆了我的‘界碑梦’。”

由于时差,上午8时,一面国旗迎着朝阳在红石山边防连冉冉升起。升旗手贾彦博说:“这抹红让身处祖国两端的我们紧紧相连。我们在各自的战位上,共祝祖国繁荣昌盛。”

升旗仪式结束后,一场视频连线随即接通。“边防连方圆百里荒无人烟。爬雪山、穿戈壁、守界碑,就是我们的日常工作……”连线一开始,红石山边防连指导员张孟带领仓库官兵“云参观”连队荣誉室。

在一张老照片前,张孟停了下来。照片中,官兵们倚在戈壁滩上的大石头后避风。他们紧紧裹着棉大衣,眼睛几乎都睁不开,可是笑容却挂在脸上。张孟介绍,由于紫外线强,官兵们脸上都有大小不一的日晒斑,这是他们的“勋章”。

“这样的‘勋章’,我们守库兵也有。”仓库中士尹新博举起手,“我们每天要在洞库工作6个小时以上,上百个阀门、上千颗螺丝需要反复检查,手上的皮肤被油料腐蚀脱皮,时间一长就变成一块块硬皮。”

屏幕另一端,仓库官兵扎根深山、无私奉献的精神,引起红石山边防连官兵的共鸣。“连队老前辈接到驻守红石山的任务,背着一口锅就去了,天天都睡在地窝子里……但现在连队条件好多了。”种养殖员刘倩把恒温蔬菜大棚介绍给仓库官兵。戈壁荒漠里的这块“绿洲”,让仓库官兵竖起大拇指:“太了不起了,荒漠里竟能种出新鲜菜。”

你一言我一语,在自由发言阶段,屏幕两端的20多名年轻官兵从生活聊到训练,从天南聊到海北。1个多小时的连线结束之际,边防连官兵为千里之外的战友唱响属于边关的战歌:“风雪磨砺肝胆,高山挺立脊梁。云涛之上我们守望,荒滩戈壁是家乡……”听着听着,仓库官兵也跟着哼唱起来,这群年轻人的心仿佛再次紧紧相连。

“好想再听听他们守洞库的故事”“我还没好好介绍咱们的黑戈壁足球赛呢”……连线结束后,听到大家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张孟提议,不如把没说完的话写成信,寄给远方的战友。

来自红石山边防连官兵的真挚问候,如暖流般跨越千里流入仓库官兵的心田。收到来信后,他们也拿起笔回信。

看到红石山边防连一级上士谭健在信中写下“今年我申请延期服役,不是大山需要我,是我需要大山”时,余欣涛回信道:“14年了,洞库里的每一颗螺丝钉拧在哪里,大山上每一种野花何时盛开,我都很清楚。谭健战友,让我们一起守护祖国的大山,这里有我们的青春,有我们的使命……”

无锡联勤保障中心某仓库洞库班战士前往洞库途中。

无锡联勤保障中心某仓库官兵进行队列训练。

书信摘登

上次视频连线中,我得知仓库洞库班有一个传统—每年你们都会在营区种树,木瓜树、柿子树、龙眼树……虽然羡慕你们那里绿树成荫,但是我们也有来自戈壁滩的馈赠。

戈壁盛夏,黄沙漫天,数日不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大多数植物难以成活,可有一种植物自有它的生存之道,那就是沙葱。它们开着紫色的小花,茎叶呈针状,和南方的香葱有些相似。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戈壁上,它们如浩瀚夜空的点点繁星。它们不像胡杨那样屹立不倒,但即使被黄沙埋没,待到春暖花开时又能绽放出生命之花。

听说沙葱的营养价值也很高,巡逻时我们常会就地取材,采摘新鲜的沙葱和面烙饼,非常好吃。这种味道只能在戈壁滩吃到,有机会你们也来尝一尝。不知道你们亲手种出来的水果是什么味道,但一定是大山的“味道”。

——新疆军区某团红石山边防连二级上士 丁 飞

视频连线中,我看到洞库班几名战士和一只军犬为伴。坚守在狭小、潮湿的洞库里,许键达班长还患上了风湿病。希望你们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

我们连队驻地的自然环境也很恶劣,但丰富的文体活动让孤寂的黑戈壁多了一抹色彩。每周,我们都会举办黑戈壁足球赛。没有专业的球场,我们就用钢管和伪装网自制球门,在黑戈壁上尽情奔跑,挥洒汗水。

每次踢球,我都感觉仿佛回到了大学的球场。或许原本那该是我们青春的样子,但我们选择了军营,选择了远离喧嚣坚守在茫茫戈壁和潮湿洞库。我相信,你们和我一样不会后悔。

“扎根黑戈壁,忠诚守边防”。我常常思考“扎根”的含义。在这里,我们汲取的是最厚实的养分,一日日变得成熟,一层层褪去青涩,如一首诗中写的那样:“让铮铮骨骼清晰可辨的脉络/彰显无畏更深一层的本义……日积月累/集结成更加葳蕤的忠贞”。

——新疆军区某团红石山边防连上等兵 吴小正

大山里,密林间,一座房子,6名战士,这就是我们洞库班。我们虽然身居深山,但各项工作都走在前列。“俯瞰都市喧嚣我心不动,举目孤山寂寥矢志忠诚”,我们把这副对联刻在营区门前,就是不断提醒自己牢记使命,为祖国甘于奉献。

来信中,有战友问我们平时有什么娱乐方式。我想说,巡山就是一种很好的解压方式。漫步山间,漫山遍野目之所及都是绿意,生机盎然。登上山顶一览众山小,心情就如鸟儿翱翔般快乐。

我们守护着大山,又从大山汲取力量。虽然常年不见阳光,但阳光就在我们心中。远方的战友,不要为我们担心,就像视频连线时说的那样,这是我们的“勋章”,是我们守山人的“勋章”。

——无锡联勤保障中心某仓库下士 符德睿

国庆节期间,我们和你们进行了一场跨越千里的“相聚”。我们虽隔着千山万水,却望向同一片天空,坚守同样的使命。观看《天边有一簇圣火》这部影片时,我就被“铁舰山”哨所的官兵深深震撼。他们与人类极限斗争,与恶劣环境抗争,谱写了太多的传奇。如今,重担交到你们和我们的肩上,我相信我们一定会传承下去,续写荣光。

其实,入伍后刚来洞库班时,每当夜色降临,我的心情就格外沉重,尤其是站在山顶眺望远处的璀璨灯火,多么渴望我也能置身其中。与我一起站岗的班长刘佳庚看出来我想家了,他用手指向那片灯火对我说:“我刚来时,那些楼还没有那么高,那片灯还没有那么亮。我第一次站岗时也差点哭了鼻子。”

刘班长问我:“有没有想过,正是有着许许多多像我们一样的军人在保家卫国,守护祖国的繁荣、人民的安宁,眼前的万家灯火才会越来越绚烂?”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当兵的意义,心中的委屈也慢慢消散。

千里之外的战友,我们都有不舍的小家,但军装在身,不论身在何处,胸中都有了一份豁达,多了一份深情。你们翻越大山守卫祖国的边防,我们坚守洞库也是在守卫国门。

有句话说得好:“你可以一辈子不登山,但心中一定要有一座山。”我们都是守山人,都在守着心中那座“山”。

——无锡联勤保障中心某仓库中士 潘中原

(整理:纪联曦、韩明希)  

供图:陈程孝、王祖念、陈楠、贾彦博、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