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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二十年前,风华正茂的湖南株洲教师黄玉琼远赴云南省麻栗坡县,嫁给了守望老山的军人,此后扎根南疆大山,为孩子们传授知识——

“山里的孩子需要我”


■李云星 金 山 华 山

2月2日,云南景洪民族学校放寒假了,女教师黄玉琼却被依依不舍的学生围住了:“黄老师,饶叔叔转业了,你会离开我们吗?”孩子们留恋的声音将黄玉琼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20年前。

1998年春,年轻美丽的黄玉琼离开湖南株洲教师岗位,远赴云南麻栗坡县某边防团,与驻守老山的军人饶辉结婚。婚礼很简朴,没有设宴摆场,也没有华丽婚房,黄玉琼只收到了饶辉用火红的木棉花扎的一个花环,算是结为连理。

麻栗坡是国家级贫困县,这里的壮家和苗家孩子求学困难,当时老山地区方圆数十公里只有一所小学、一名教师。这里山高坡陡、草密林深,由于条件艰苦,教师都留不住。有一年,学校曾陆续换了三四位教师,时间最短的一位仅干了29天。当孩子们依依不舍地送走第9位教师时,村里的老人们心寒地断言:村小再不会有第10位教师留下来了。

瞅着老山孩子们渴求知识的眼神,黄玉琼暗下决心,要帮这些留守儿童学习文化,走出大山。一年后,她离开故乡赴麻栗坡任教。她与乡亲们取土拌浆重修几近荒废的村小。开学那天,学校飘扬起了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这与远处老山哨卡的金色国徽交相辉映。边民们翻山越岭将孩子送来,哨卡的指导员为孩子们敲响了第一声上课钟。“当当”的钟声响起,黄玉琼与学生们欢快地冲进教室,不一会儿,朗朗的读书声从教室里传来:祖国在我心中……

由于老山当时尚有部分战争留下的地雷未清除,黄玉琼不放心孩子们单独上学,便亲自接送部分学生。在城里长大的她没怎么走过山路,饶辉便用木棉树枝给她削了一根棍子。一个冬日,她送完学生勾方银后天色已黑,在匆匆赶回家时,不小心一脚踏空摔下崖坎。两天后,还未痊愈的她又拄着木棍出现在教室。

学校坐落在山梁上,孩子们上学要经过一条叫盘龙江的小河,夏天常有山洪暴发。黄玉琼总要站在学校门口向小河张望,看到一个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她就赶过去背孩子,放学后她再把孩子们一一背过河。一天,突降暴雨,河水湍急,黄玉琼小心地踩着河里滑溜溜的卵石接孩子。就在她接完最后一个学生返回时,上游的洪峰突然冲下,她脚一滑,顺流而下,岸上的孩子们惊恐地连哭带叫。那一刻,黄玉琼以为生命就此结束了,好在不远处岸边一棵俯身探到河中央的树拦住了她。

后来饶辉调往马关县驻防,黄玉琼打算随行,乡亲们舍不得她走,送行的孩子们哭成泪人。当黄玉琼含泪走下山坡时,学生马丛桢塞给她一封字迹稚嫩的信,她终于知道了这个天没亮就去为她采摘老山兰而摔伤的孤儿有多么依恋她。孩子在信中说:“无论您走到哪里,我都会记住并喜欢老师您!”

黄玉琼回头向山坡望去,远处老山主峰上,前国防部部长张爱萍题写的 “老山精神万岁”纪念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沐浴在霞光下的学生们朝着黄玉琼注视的方向,齐刷刷地敬起了少先队礼……突然,她听到一阵哽咽地朗诵声:“祖国在我心中……”她心一震,这是她给孩子们上的第一课,她终于忍不住了,转身抱着孩子们哭成一团。

从此,她决定陪伴这批留守儿童直到他们毕业。后来,随着各地学校的整合,黄玉琼又来到麻栗坡县民族学校任教,接着又随军去景洪教书。但无论走到哪里,她始终留在南疆为山里娃教书。

20年过去了, 黄玉琼像一道希望之光, 引导着大山里的孩子一批又一批走出大山……2015年,在云南财经大学读大一的周胜香在黄玉琼的鼓励下报名参军。2017年,大学刚毕业的勾方银受同学周胜香的影响,也参军远赴边关。

不久前,饶辉转业了,47岁的黄玉琼也结束了20年军嫂的身份,但她仍留在南疆教书。她说:“山里的孩子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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