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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迦太基重商抑兵的教训


■宫春科

古罗马从城邦国家到统一意大利半岛向非洲扩张的过程中,遇到最强大的敌人就是迦太基。古罗马用了几十年时间,通过三次布匿战争,死伤几十万精英将士,最终才艰难地战胜迦太基。

迦太基之所以让潜力无限的罗马如此大费周章,是因为其实力十分强大。它不仅远远强于落日余晖的希腊城邦联盟,就连其对手罗马也无法望其项背。迦太基经济自不必说,就军事来讲,迦太基的强大海军拥有数百艘战舰,而罗马海军的建设才刚刚起步。

那么,战胜迦太基是罗马指挥高超组织得力吗?恰恰相反,当时的罗马在这些方面有致命的缺陷,稍加利用,迦太基在漫长的战争中就有很多次彻底击垮罗马的机会。众所周知,起步阶段的罗马处于共和国阶段,其最高领导人是执政官,执政官既是行政最高长官又是最高军事指挥官,执政官一般有两名,地位一样高,每名执政官都有一票否决权,这对战争需要集中决策非常不利。

同时,与迦太基这样关乎国运的对手作战,执政官当然是亲自挂帅,为了避免两名执政官相持不下,罗马还增加了执政官的数量。但还有一个对作战极其不利的致命因素无法克服,那就是执政官虽然权力大,御驾亲征,却是选出来的,任期只有一年。几十年的对迦太基战争,最高指挥官一边忙着亲临前线指挥打仗,一边还要返回罗马城参加选举,而且每次参选回国都要带回一半的兵力,更致命的是连任概率非常低,这就意味着需要不断更换主帅。

兵力无法集中且频繁临阵换将都是作战大忌。即使面临这样的罗马,经济、军事实力都远远强于对手的迦太基竟然还是打输了。战争是政治的继续,迦太基失败的根本原因绝不是因为不擅长海战的罗马海军发明了“乌鸦”,用它来钩住迦太基的战船变海为陆打接舷战,而是迦太基采用了重商抑兵的政策和战略。

迦太基的历代统治者认为做生意创造财富才是王道,嫡系子弟以及本国精英都应当把主要精力投入经商。不过,他们也不认为军事不重要,也用军力为自己在富含银矿的非洲开辟殖民地,以攫取巨额财富,但完成这些任务的军队都是从非洲招来的雇佣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富足的军费开支,让雇佣军有着良好的装备和强大的战斗力,殖民地也占了不少,但遇到罗马这样不计代价死磕的主,情况就不妙了。比如第一次布匿战争一打就是23年,让那些非洲雇佣军厌烦透顶,金钱只能在短期作战中起到诱惑作用,战争时间长了,其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结果可想而知,迦太基输了。虽然只需要巨额赔款,对于会做生意挣钱的迦太基来讲也不难。但因为罗马要得急,迦太基被迫暂时挪用了雇佣军的报酬,导致雇佣军造反,最后还是罗马帮着出兵镇压,才平息叛乱。

后来几次两国之间的战争,迦太基都不是全输,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也曾打得罗马损失巨大,正因为如此,双方都视对方为最大的对手,而相对迦太基而言,罗马的恐惧更甚,因为每次迦太基战败,协议需要几十年的战争赔款,重经商的迦太基总能提前还完。然而,在第三次布匿战争,罗马战胜迦太基后,不再像对待半岛其他民族那样或招抚融合或俘做奴隶,而是彻底毁城。罗马人认为,迦太基人太会挣钱了,不抓住机会把他们斩草除根,就会后患无穷。和迦太基人不同的是,处于上升期的罗马,把国防安全看得比获得迦太基的巨额战争赔款更重要。

迦太基重商抑兵的结局不得不引起后人的深思和警惕:国家安全不能没有钱,但只靠钱买不来牢固的国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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