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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指挥标准化:联合作战的基石


■石纯民

未来信息化战争是一体化联合作战,核心是联合,关键在于标准化。美军在总结海湾战争经验时强调,没有联合作战的战争是地狱,没有标准化的联合作战是真正的地狱。而指挥标准化则是联合作战的基石。联合作战指挥标准化,是指依据有关条令、条例和作战纲要对联合作战要素及指挥活动进行统一的规范,是一个化繁就简、实现最佳指挥效益的过程。

指挥标准化是诸军兵种联合的前提

未来信息化战争,是陆海空天电网多维一体空间的较量,是体系与体系的对抗,不仅参战兵力多,且力量成分复杂,没有指挥的标准化,联合作战指挥员将无法指挥各战场空间的作战行动,实现1+1>2的功能。就拿指挥文电和指挥代码来说,未来信息化战争必须要实现“书同文、车同轨”。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推行“书同文、车同轨”的政策,统一各国货币、文字、度量衡等,奠定了中国统一的基础。从这个视角看联合作战指挥,没有指挥文电和指挥代码的标准化,联合作战就无法联合起来。

据报道,在某次实兵对抗演练中,红蓝双方激战正酣,正当红方准备发起总攻时,突然作战参谋报告一份加急“蓝本”指挥文电打不开。2分钟后,虽然“蓝本”打开了,可全是乱码,形同“天书”。无奈,红方只得调整指挥方式,暂用电台指挥部队行动。然而,信息化战争节奏快,战机稍纵即逝。红方最终因电台指挥暴露目标,并被蓝方截获作战指令而吃了败仗。

由此可见,指挥文电和指挥代码标准化,已成为确保指挥高效畅通的前提。指挥文电的拟制、指挥代码的传输,如果每个军兵种标准各异,在指挥自动化网络上运行势必处处受阻。战场上海量的指挥文电网上运行,就像车流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只有实行“书同文”,才能实现“车同轨”,才能高速运行,畅通无阻。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未来作战是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对抗,而指挥标准化正是体系作战的关键因素之一。没有指挥标准化,即使拼凑出了作战体系,也无法产生精准的末端执行力,不过是沙上建塔,风一吹就倒。因此,提升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能力,指挥标准化势在必行。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军队已经突破传统的装备和采办标准化范围,把标准化全面引入了作战和指挥领域,先后出台了用以规范指挥手段、指挥程序、指挥机构、指挥文书等各类纲要、文件,极大地促进了作战指挥向标准化、系统化方向迈进。

目前,美军基本建立起了比较完善的“作战标准体系”,各级作战均有相应的标准作战指挥程序,各军兵种、各级、各类作战均有相应的“战术、技术与程序”。美军现行的《作战纲要》已将作战命令、军队标号、战况报告、情报报告、战斗部队接班、空中机动作战等39项作战指挥工作列入了标准化程式。北约标准化局局长简·爱里克森在《标准化:北约力量的倍增器》一文中指出:标准化是实现北约互操作性的有效手段;互操作性“是盟军、伙伴国部队与其他国家有效合作,进行训练、演习和作战以完成规定使命和任务的能力”;通过标准化“制定并实施一系列方案、条令、程序和设计方案,以实现并保持作战使用、程序、装备、技术和管理等方面所需的兼容性、互换性和通用性水平,从而实现互操作”,“常用条令、战术和程序的标准化对完成目前和未来的联合任务至关重要”。

指挥标准化是提高指挥效益的倍增器

诸葛亮的《兵要》一书认为,“有制之兵,无能之将,不可以败;无制之兵,有能之将,不可以胜。”法规制度自古以来就是治军之要。在信息化条件下的高技术局部战争中,由于参战力量多、战场空间广、情况变化快、战斗烈度强,更加需要健全的法规制度和统一的指挥标准。一支军队,没有统一的号令,没有统一的作战思想,没有统一的指挥标准,就不可能有强大的战斗力。

未来战争,随着陆海空天电多维空间传感器的大量使用,战场变得更加透明,作战对抗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速度的竞赛,是指挥员智慧的比拼。尤其是信息技术的广泛运用,指挥自动化系统已成为指挥员作战决策不可或缺的帮手,大大提高了作战指挥效益。

然而,作战指挥自动化系统顺畅运行的前提便是指挥标准化。打个简单的比方,有的部队用字母A代表茶杯,有的则用字母B代表茶杯,那么下达作战指令时,就要分别使用不同字母,不仅指挥速度慢,而且容易搞混淆。作战时,各部队相互之间联合时就会发生谁也不认谁的问题。如果平时互联互通、融合共享都困难,战时就更无法“攥指成拳”形成合力。

俄国著名军事家苏沃洛夫曾说过:“一分钟能决定战斗的结局,一小时能决定战局的胜负,一天能决定帝国的命运。”作战指挥活动有着严格的时间要求,特别是作战决策,必须在一定的时间内进行,一旦超出反应的允许时间,就会贻误战机、丧失主动权。异军突起的颠覆性技术,更是促使信息化战争进入“秒杀”时代,从而推动作战指挥进入“读秒”状态。如美军司令部的“7分钟操练程序”,就规定了参谋人员在向参谋长汇报情况时,需要在7分钟时间内使用相对固定的模板简明扼要汇报。

联合作战指挥,绝不是把陆、海、空等诸军兵种的指挥人员和参谋人员集中在一个“大房间”就可以实现的。把指挥员和参谋人员集中在一个房间里,每个人的工作就像是电脑主板上的每一个芯片、每一个针脚,多大的电压、输出或是接收什么信息、开展什么运算等,都要遵循一定的标准和规定,只有这样,一个庞大的指挥机构才能有机运行、高速运转。

而且,信息化条件下的局部战争,面临精确情报、精确指挥、精确控制、精确协同、精确保障、精确评估等一系列新情况新问题,对军队指挥标准化的要求比以往任何时期都更高、更严、更精。军队指挥层级越高,对标准的依赖度就越高;因指挥标准不统一而可能造成的危害也就越大。

指挥标准化是军队现代化必由之路

信息化局部战争基于信息系统的联合作战指挥,越来越呈现出指挥手段新、科技含量高、指挥强度大、控制精度高,以及指挥对象多元、指挥保障复杂、指挥对抗激烈等诸多特点,这就必然要求军队指挥标准化,使基于信息系统的联合作战指挥更加规范、更加有序。即便是指挥员创造性的谋略和艺术,也需要通过下达标准化指令等一系列标准化作业加以实施。这就是说,谋略和艺术仍然是信息化局部战争创造性指挥的必然选择,而标准和法则,则是军队指挥标准化作业的科学指南和基本遵循。

目前,日益发展的战争需求与相对落后的指挥能力,是我军指挥领域存在的主要矛盾之一。化解这一矛盾的唯一办法,就是大力加强军队指挥建设,不断提高军队指挥能力,使我军新质指挥能力不断适应日益发展的战争需求。长期以来,我军的标准化工作主要局限于军事技术装备领域,认为标准化主要是在国防科技及军事技术装备科研、生产、使用领域内所进行的活动。而美军已经把标准化引入了几乎所有的军事领域,武器装备标准化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毫无疑问,在战争形态、作战方式、指挥模式和制胜机理深刻变化的背景下,无论是平时的指挥建设,还是战时的指挥活动,都必须做到标准化、规范化和制度化。信息化程度越高,标准化要求越严。加强军队指挥标准化建设,将成为我军指挥体制调整改革之后迫切需要研究解决的系统工程,也是一项“能打仗、打胜仗”的保底工程。

意识决定行动。加强联合作战指挥标准化建设,首先要在思想上认识到指挥标准化的重要性。联合作战是跨军种、跨领域乃至跨国家(地区)的作战,没有一套与其相适应的作战和指挥标准做保证,势必会造成作战行动的不协调,要取得联合作战的胜利更是不可能。指挥员及其指挥机关要突破传统观念束缚,不断增强标准化意识,让标准成为习惯,让习惯符合标准。其次,要拓展指挥标准化的面。军队指挥标准化建设不仅包括指挥信息系统标准化、指挥术语标准化、指挥信息标准化,还包括组织形态标准化、任务规范标准化、指挥流程标准化、指挥作业标准化、指挥保障标准化、指挥评估标准化,等等。另外,联合作战指挥标准化建设,要从作战行动上奠定联合作战参战力量密切协同的基础,从指挥体制上形成联合作战指挥机构高效运转的保障。要站在战略全局的高度,对整个作战指挥体系,包括指挥系统的组织结构、指挥信息系统的建设、指挥工作的内容、程序和方法、作战指挥训练等,进行宏观的整体规划。整个指挥链路都要形成符合联合作战特点规律的标准化体系,系统体系架构上更加符合作战体系的实际需求,信息融合共享上实现作战要素的无缝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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