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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贴在心中的“门神”


■于永军

贴门神,是我国从周代为始的古老春节习俗之一。门神的前身是桃符,又称“桃板”,乃是用桃木雕刻成的两个“桃人”。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传说这哥儿俩最善捉鬼,是黄帝派来镇鬼护佑人们平安的。《后汉书·礼仪志》记,桃符长六寸,宽三寸,桃木板上书“神荼”“郁垒”二神。南朝·梁·宗懔的《荆楚岁时记》说:“岁旦,绘二神贴户左右,左神荼,右郁垒,俗谓之门神。”

到了唐代,门神移位于名将秦琼和尉迟恭。其画像被贴在门上,被百姓当成驱赶鬼邪的守护神。

随着时代更替、生活变化,民间的门神崇拜也呈现多样化的表征。以明清至民国期间的武门神为例,河南人贴的是赵云和马超,河北人贴的是马超和马岱,冀西北则敬薛礼和盖苏,陕西人敬孙膑和庞涓、白起和李牧,而汉中一带贴的多是孟良、焦赞。还有的地方敬姚期和马武、关羽和张飞、裴元庆和李元霸、岳飞和温琼等。新中国成立后,有些地方过春节大门上还张贴人民英雄画像,如刘胡兰与赵一曼、董存瑞与黄继光,等等。近年来,各地还出现不少军人版门神、警察版门神,亦引来不少网友点赞。

民间贴门神,本质上讲是一种寄托:辟邪驱鬼。就像那首民谣所唱:“门神门神骑红马,贴在门上守住家。门神门神扛大刀,大鬼小鬼忙逃跑。”当然,还有保平安、降吉祥、纳福瑞等。其实,这种寄托的前提应是敬畏心中的“门神”,即本分、善良做人做事。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做人也好,为官也罢,冀望平安吉祥,关键在自身不作恶。你做人不善,欺行霸市、鱼肉乡邻,造假贩毒、图财害命,过年时在门口挂两块桃符,就能保尔逃脱法律制裁?你为官不廉,贪污腐败、违法乱纪,卖官鬻爵、贪得无厌,临时在门上贴两张门神,就能避免遭“打”被“拍”?这无疑是自欺欺人、亵渎门神!“手莫伸,伸手必被捉”,只要干了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终有一天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埋单。

敬畏心中的“门神”,就是敬畏人生、敬畏自然、敬畏法纪。孔子说:“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缺少这种敬畏,便比魑魅魍魉更可怕。东汉名臣杨震做东莱太守时,路过昌邑,在昌邑县长任上的一位老朋友去看他,晚上送黄金十斤。杨震拒收。朋友劝说:“现在是深夜,没有人会知道。”杨震回答说:“天知、神知、我知、你知,怎么说没有人知道呢?!”这“四知”,实质上就是对做人做官良知的敬畏。所以,护佑自己和家人平安的门神,不仅仅是贴在门上,更要贴在心中。

习主席在参加兰考县委常委班子民主生活会时,针对一些领导干部以权谋私的突出问题,曾专门借“门神”喻理:“有人说,天上掉馅饼之时,就是地上有陷阱之时。一旦突然凭空来了一个好处,一定要警惕。看到这些东西自己就要戒惧、退避三舍。咱们的门神要摆正,大鬼小鬼莫进来。”这个“门神”,对党员领导干部来说,就是“心中有党,心中有民,心中有责,心中有戒”,说到底是一种共产党人的浩然正气。所谓“摆正”,就是心中有敬畏。如此,才能真正形成事业心、责任感、党性觉悟、民族精神。心中有敬畏,那些“大鬼小鬼”纵有千般诡计,你这里有“门神”护佑,其能奈尔何?正所谓“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所以,那些腐败落马者,无论归咎于中“鬼”计,还是埋怨上“鬼”当,都是自找的,根子在自己亵渎了心中的“门神”。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个新旧转换,承延的是正气,寄托的是希望。年复一年,“富饶丰衍,快乐无已”。或许,这才是千百年来人们“总把新桃换旧符”的要义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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