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潜力统计调查，是国防动员的基础工程和基本制度，旨在搞清楚经济社会中所蕴藏的战争潜力，测算评估一个国家能够支撑军队打什么仗、打多大仗、打多久的底数，无疑需要各行各业共同发力、各尽其责。
军委国防动员部成立以来，始终聚焦主责主业，不断推动潜力统计调查迈上新台阶。今年初，对年度潜力统计调查作出具体部署，前不久又组织全国业务培训，带动形成党政军民齐抓共管的生动局面。为进一步凝聚潜力统计调查的共识与合力，记者采撷全国业务培训以来的所见所闻所思，整理成章，以飨读者。
关键词之一：机制
既要军事机关推动，又要政府领导挂帅
潜力资源涉及经济社会各个领域，平时蕴藏于民，受政府管辖，决定了潜力统计调查（以下简称潜力调查）必须明确政府主体地位。前些年，由于存在“潜力调查是军事部门的事”等片面认识，国动委“协调式”开展工作多、政府“行政式”推动工作少，政府职能部门参与积极性不高，导致一些地区、一些领域的潜力数据想查查不到、查到不能用。
军委国防动员部成立以来，高度重视潜力调查，努力推动这项工作走上规范化制度化轨道。“当务之急是依法成立军地联合机构，夯实政府主体责任。”该部业务部门负责人谈到，作为潜力需求方，军队特别是军事机关大力推动义不容辞，同时应依据国防动员法相关规定，构建地方政府领导挂帅、国动委专业办公室对口组织、行业部门全程参与的责任体系。
今年3月以来，依据军委国防动员部部署要求，各省区市陆续成立潜力调查领导小组。辽宁、福建、海南等地小组的组长由政府常务、涉军副职担任，河北、内蒙古、西藏等地由军地领导担任双组长。在筹划和成立领导小组过程中，各地党委、政府给予大力支持。安徽省委书记、省长作出批示，要求深刻把握潜力调查关联军地、政府主体、全民责任的特点要求，着力把潜力资源搞清核准。像安徽一样，各地党政领导积极发动相关单位参与潜力调查。
记者了解到，目前省区市一级参与潜力调查的单位一般在40家以上。“这比参与第四次经济普查的单位还要多。”湖北省军区动员局参谋李效刚告诉记者，该省担任潜力调查领导小组组长的副省长恰好是经济普查领导小组的组长，正好可以借鉴经济普查成果，提高调查效率。为提高效率，陕西、宁夏等地将信息采集任务首先分解至地方政府职能部门，本级能统计调查的，不再给基层下发任务、增加负担；山西省组织潜力调查业务部署交流活动，明确调查常态化、运行智能化的目标……
“建立军地联合工作机制，激活了潜力调查的一池春水。”国家发改委国防动员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王孟旌认为，军委国防动员部设置潜力调查专职业务部门，为优化顶层设计、突破瓶颈问题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为打通军地对接渠道，该部业务部门积极走访调研国家部委和央企，建立协调机制，依法争取支持，为各地搞好军地协调奠定了基础。
关键词之二：标准
既要利于军队使用，又要便于地方统计
某部向驻地征用数辆指挥车，地方有关部门一头雾水：我们有轿车、越野车，什么是指挥车？像这样因军地话语体系不同，而造成“要苹果最后给鸭梨”的情况，在保障部队演训中并不鲜见。
军地对调查资源的描述不同，还不是潜力调查的最大难题。我国稳居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拥有完备的工业体系，“三百六十行”都蕴藏着丰富的战争潜力，如何获得一份全面而又实用的调查清单？
要想“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首先要与潜力需求方部队对接：只有搞清楚部队需要什么，才能知道应该统计什么。军委管总——战区主战——军种主建格局的形成，为搞清楚各类潜力需求提供了先决条件。军委国防动员部上门问需于军委各部门、战区机关、军兵种部队，搜集整理需求数千条。
在与需求方对接中，工作人员越发感到开展潜力调查的紧迫性。“对指挥员来说，潜力不清楚，就如同不知道自己的部队在哪里、有多少，这仗怎么打啊！”该部业务部门负责人说，正是靠这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他们克服人少事多的矛盾，夜以继日地投入到潜力调查目录及指标体系的研究论证之中，着力解决统计什么、怎么统计等基础性问题。
为搞好调查目录的增补、删除，他们组织30多家军地相关部门集智攻关，2个月时间内24次易稿。为了既利于部队使用，又便于地方统计，他们坚持在目录设置上既不过于笼统，又不搞过度细化。为兼顾二者的平衡，研究人员绞尽脑汁、精益求精，经常为求得某个问题的答案而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到了后半夜仍然意犹未尽……
目录及指标体系实用不实用，基层最有发言权。在全国业务培训期间，业务部门虚心征求各参训单位意见，再次修改100余处。“部队有需求，地方有支撑，基层有探索”。业务部门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基层单位的探索为完善全国性目录及指标体系打下扎实基础。
天津市在潜力指标体系中增设科研单位、科研院所、高新技术企业等3大类7项80余条潜力数据采集内容，并借助网信资源丰富的优势，推动成立网信动员办公室；山东省建立重点潜力数据库，突出助力部队战斗力提升的知识密集群体、特殊专业人才、新兴科技企业等内容；浙江省发挥杭州作为“互联网之都”的优势，会同高新技术企业，就借助大数据技术实现潜力智能分析进行探索；陕西省对新质潜力聚集的关中地区重点调查、全面抽查……
“构建科学合理的潜力目录及指标体系，既是当务之急，又是长期任务。”业务部门负责人介绍说，他们将紧跟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步伐，紧贴经济社会发展实际，不断改革创新，使部队所需与地方所能像古代建筑中的榫卯那样无缝对接。
关键词之三：手段
既要解决技术问题，又要形成刚性约束
今年全国两会期间，新华社推出全球首个AI合成女主播，引发各方关注。正在参加全国业务培训的国动人不免发出感慨：“潜力调查何时可以搭乘人工智能的快车？”话音未落，安徽省军区国防动员大数据机房内的一幕，就让大家看到潜力调查信息化的曙光。
机房内，通过军地异构数据联网交互平台，10余家中央驻皖单位、省直部门的信息数据源源不断导入安徽省动员潜力数据库，导入程序提前设置好，系统自动推送，无需人工操作；依据导入的潜力数据，平台接收任务后形成多套预案，辅助动员决策。
安徽省军区动员局局长白中华介绍说，调查方式由手工采集录入变为系统自动转换，是爬坡过坎的历史性探索。其中，打通地方数据向潜力数据自动转化的链路，就是一道难关。众所周知，数据信息涉及行业底数甚至是商业秘密，数据所有者不愿共享的情况普遍存在。
军委国防动员部成立不久，部主要领导就来到安徽，调研部署潜力信息交互试点任务，既明目标定标准，又教方法指路子，使试点任务成为军地双方共同推动的重点工程。
省军区着眼统计调查需求、供给2大类数据，组织研发采集转化、管理分析、搜索应用3套软件，为引接和应用潜力信息创造必要条件。在此基础上，他们利用近1年时间，深入相关单位，研究行业系统的统计指标、技术参数和网络环境，合理确定需推送潜力数据的单位名单。目前，名单上的单位全部实现联网推送。
为使联网推送制度不因领导班子的更换而改变，不因形势任务的变化而退出，省军区协调省委、省政府建立起一系列刚性约束机制：
定期召开军地联席会议，定期安排部署任务，通报讲评各单位落实情况；把国防动员任务完成情况作为省直部门以及市县两级党委、政府领导班子绩效考核内容；相关单位研发登统计系统，需征求军事机关意见，加载潜力调查内容，并开放数据接口、按时推送信息……
关键词之四：质量
既要人人培训，又要层层审核
掌握应知应会知识、练习新系统操作方法、会诊重难点问题……3月中旬以来，各省区市运用全国业务培训成果，普遍组织潜力调查业务培训，实现了省市县三级共参训，军地双方齐上阵。
宁夏军区数据信息室采集室主任窦艳告诉记者，参训前只知道潜力调查就是填数，现在懂得填的这些数决定动员能力大小，关系未来战争胜负。像窦艳一样，相关部门人员在培训中认清了潜力调查的意义，掌握了基本的方法要领。
“把业务培训当作第一仗来打是现实需要。”军委国防动员部业务部门负责人介绍说，潜力调查人少事多、兼职人员多、临时抽组人员多，只有搞好岗前培训，才能提高调查质量。
调查前人人参训，调查中聚力攻关。天津市国动委各专业办公室集中办公，并先后前往40余家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开展调研，及早掌握第一手资料；江苏省国动委积极配合战区的现地调研活动，倒逼数据真实准确；多地组成专门力量，对数据采集进行全程督导……
业务部门负责人介绍说，去年以来，全国国防动员系统积累起潜力数据审核的不少经验，今年仍然要把审核作为关键环节突出出来。
为给庞大的潜力数据找到相对可靠的参照系，云南省依托30余个行业主管部门，以部门近期数据和《云南统计年鉴》为基本参考，运用各行业“线”上的现成资源和专业力量，验证各地“面”上汇总的基础数据。他们还组织研发了具备空值检查、异常查询、错情导出、查询比对等功能的审核系统，依托系统删除重复和无效数据，筛选错漏数据组织整改。
2018年，江苏省采取分批分期的办法，对13个设区市的潜力数据逐一审核，先后解决8类47项具体问题，既把握了工作节奏，又做到了一家不落；浙江省采取数据审核与现地核查相结合的办法，摸清了辖区高速公路等重点潜力的底数；山东省按照静态查数据、动态查能力、重在查问题的思路，对具体问题拉单列表，任务明确到市、县、区，修改数据精准到人、车、厂……
记者了解到，随着各地动员潜力数据精准度的不断提高，一些领域的数据已经派上用场。陕西省国动委结合该省动员潜力现状，研究形成军事需求总体计划，为潜力转化运用规划路线图；某战区在组织抗洪抢险、参与重大活动安保任务中，请领和运用动员潜力信息，优化各类各级保障方案，为圆满完成任务奠定基础……
前不久，军委国防动员部组织全国潜力统计调查业务培训。此次培训通过授课辅导、经验介绍、现场答疑、交流发言等方式，使参训人员掌握了潜力统计调查的最新标准、主要内容和基本方法。
图片从上至下依次为：
图一制作：张 锐
图二：参训人员开展业务交流；
图三：参训人员练习潜力信息系统操作。高 亮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