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盔甲

■雷晓宇

在冰雪和烈日之间

在故乡与训练场之间

我用两年时间，长出了一副盔甲

它最初成长于痛苦的裂帛声中

随后被众多坚实的日子锻造成形

它的外面

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原野

里面，暗流涌动

而盔甲里藏着的犀牛

像一块镇纸

正在与一只豹子对峙

豹子的身后，所有的白云和流水

都在纸上，静候差遣

自从身上长出了盔甲

我就变得无比粗粝

我总是把荒草认作营地

把秋风当成了长途奔袭

我劈开一座雪山

从中寻找远古遗留下来的兵符

最终，找到一枚箭镞和战马的骸骨

它仍然保持着奔跑的姿势

我翻开一本秋风浩荡的兵书

盔甲顿时

被吹成缀满星空的披风

我怀抱着这坚不可摧的盔甲

就像抚摸着地图上的万里河山

那起伏的河流与山岗

正是我随身携带的故乡

退伍的同年兵兄弟

■曾 云

离开营院的时候，他们用眼神

向我讲述不舍，泪花光芒万丈

抵达火车站，又隔着列车玻璃

多看一眼对方。退伍的同年兵

是我青春里无法淡忘的好兄弟

唱响高原战歌，五年的时光里

藏着幸福的子弹。分别在九月

回忆只剩下春秋。男儿不流泪

约定别处再相见。摸爬滚打后

血性的呼唤是爱恨交织的秘密

山河美，雄鹰展开坚硬的翅膀

初心不变，我向蓝天行注目礼

青春无悔，你们佩戴红花归去

我看见了云，云层里呈现的是

多年后，你们征服世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