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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在淬炼中听到拔节的声音

——来自沈阳联勤保障中心新兵营的一组故事


■本报特约记者 汪学潮 通讯员 田 明 刘 成 魏 源

一流的军队,要有一流的士兵。伴随时代发展的步伐,我军的士兵构成、兵员素质、征集方式都发生巨大变化,越来越多的大学生来到军营这个大熔炉淬炼成钢。今年,征集到沈阳联勤保障中心的新兵中,大学生新兵占到85%,其中清华、北大等名校的莘莘学子也不在少数。

这些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汇入军营大熔炉,在打磨中褪去了多少青涩,在淬炼中碰出了多少火花,在融入中尝到了多少军味,都直接决定着他们淬炼成钢的纯度。今年新训临近尾声,他们每一天都在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本期视点,让我们一起去听一听他们成长的声音。

平时荣辱与共,战时才能同生共死

初冬的鲁东某地,阳光灿烂。沈阳联勤保障中心某新兵营举行万米接力比赛,要求各新兵连选派50人参加, 每人跑200米,既检验新兵的爆发力,又考核团队的协作力。

新兵四连连长杨元山刚做完动员,十一班的大学生新兵王炎庆便第一个举手报名。

王炎庆是国家一级足球运动员,曾任北京大学法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多次到偏远山区支教,去年参加了国庆阅兵群众游行,今年又被家乡评为“最美抗疫志愿者”。综合素质和组织能力都很强的他,一直“自带光环”,在新兵营里人人皆知。

“名人”一带头,大家纷纷响应,就连跑步速度并不快的一班新兵李笑天也积极响应,50人的参赛队伍,分分钟就组建完毕。

比赛开始,各新兵连都选派最快的新兵打头阵,四连自然是王炎庆跑第一棒,他不负众望,交接棒时遥遥领先。在阵阵加油声中,四连参赛的新兵始终保持着领先的势头。

很快就轮到李笑天了,他奋力冲了100多米,就感到力不从心,本想最后冲刺一下,没想到腿一软差点跌倒,速度一慢就被其他连的新兵赶超过去。尽管后面接棒的战友拼命追赶,但最终在6个新兵连中只排到了第3名。这让李笑天深感内疚,晚饭没吃几口就跑到了大操场。

同班的战友发现李笑天没回宿舍,就四处寻找,很快就发现他在大操场跑圈儿。大家都知道他在比赛中已经尽全力了,看到他那样“自罚”有些于心不忍,就报告班长陪他一起练。不一会儿工夫,全班战友都加入到了陪练队伍中。

当王炎庆看到一班新兵全体陪李笑天加练时,脑子里顿时闪过前不久发生的一幕。

那天傍晚,连里组织紧急集合训练,在全排带回时由于齐步走得不齐,值班班长便叫停了队伍,下口令让全排原地踏步。全排的新兵努力地想步调一致,但总有人不是快半拍就是慢半拍,始终合不上拍。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王炎庆开始变得不耐烦。回到宿舍,他就第一时间找到班长“理论一番”。

班长说,我这么做是培养你们令行禁止的集体意识,体会荣辱与共的战友情。我们是要成为一支有凝聚力、有战斗力的队伍,出现问题时,应该相互监督相互帮助,共同成长共同承担。

当时听了班长的解释,王炎庆仍有疑惑;但此时此刻,看到一班的战友都在陪练,他瞬间理解了班长所讲的“荣辱与共”。

陪练队伍始终紧紧跟在李笑天身后。加练结束,李笑天转身面向战友们深深地鞠了一躬,战友们也纷纷以拥抱回应他。

回到宿舍,他们在当天的日记中,几乎都写下了同样的感受:只有平时荣辱与共,战场上才可能同生共死!

提高抗打击能力,是实现转变的必修课

原以为那些在万米接力比赛中受到打击的新兵需要安抚,却没有想到受到挫折之后他们反而更有冲劲。

李笑天就是其中之一。他是河北衡水人,考上衡水中学一度是他的梦想,然而中考失利未能如愿,这个打击反而使他暗下决心,高考时一定要考上清华大学。在高中3年里,不论遇到多少挫折,他始终朝着目标奋进,最终以近700分的高考成绩考进了清华大学。

进入新兵营后,在手榴弹投远训练之初,全班只有李笑天和另外一名新兵不及格。深知自己短板的李笑天,每次遇到挫折,他都会像自己名字的寓意一样“对天笑笑”,然后付出更多的努力去直面挑战。

记者采访时,正赶上新兵营组织阶段性训练考核。杨连长说,80%的新兵考核成绩达到良好以上,其中包括李笑天。

比李笑天更“抗打击”的是女新兵高云。

从小受当过兵的叔叔影响,她很早萌生了当兵的梦想。2018年高考时,她报考了军校,因分数没够,与入伍失之交臂。2019年上半年,就读大一的她主动报名并入选庆祝国庆70周年阅兵民兵方队集训队。集训初期,她再次报名参军,又因为双肘外翻过大没能通过体检初检。

当时正处于阅兵训练的关键时期,没有时间来专门锻炼上肢,于是高云借着每天扛桶装水来矫正双肘外翻。一开始,爬半层楼梯就累得气喘吁吁,但每每想到儿时的梦想,她就又坚持了下来,两个月后,她不仅可以扛着桶装水一口气爬三四层楼,而且双肘外翻的毛病也被彻底矫正了。

可刚迈进梦寐以求的军营,高云就被叠被子难住了,在连队内务检查时,她的内务拖了班级后腿。次日清晨5点多钟,她就爬起来抱着被子轻轻地进入对面的学习室,借助窗外的路灯灯光,在书桌上用力叠压着还带有自己体温的军被。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近1周的努力,高云终于把被子“修理”成了“豆腐块儿”。看到高云床上棱角分明的军被,有人调侃说:“以前啥都不服,现在就服你这股韧劲儿!”

不少女兵入伍前斗志昂扬,随着新训不断“加码”,有的人逐渐扛不住了。这时候,班排长总会请高云给大家讲讲自己的故事,每次听完,都是一片群情振奋,就连有畏缩心理的新兵也暗暗握紧了拳头。

这时,女兵连长王春丽总会强调“军人没有男女之分,每一次胜利,背后都可能有无数次打击。提高抗打击能力,是向合格军人转变的必修课。”

在新兵营,练就抗打击能力,成了激励新兵战胜挫折的内驱动力。

脚踏实地朝前走,将青春写在军旅大道上

怀揣着报国之心走进军营,大学生新兵对未来充满了期待。爱好文学写作的新兵巴云昊就是其中之一。

刚上高中时,老师问同学们3年之后想达到的目标,巴云昊在纸上写下了“成为北大国防生”,并将其郑重地叠起来,放进笔袋中。

就在他参加高考的2018年,国防生停招了。虽然无缘国防生,但他还是如愿等到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在北大上学的两年间,每当他看到国防生学长们在操场上列队跑步时,心底总会泛起波澜。今年完成大二学业的他,下定决心参军圆梦。

报名后,他用浪漫诗句写下对军旅的向往:“上高山,下海岛/驻守在青春的哨位/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然而,充满理想的一行行诗歌并未自动转化为一串串脚印。入伍后第一次3000米测试前,巴云昊小声问班长:“跑不下来怎么办?”班长答:“还没跑,怎么就知道跑不下来?”

巴云昊解释说:“高一那年,学校开秋季运动会,班级一名男生受伤,我被逼上3000米赛道,结果被其他参赛选手落了七八百米,最后被裁判员‘劝’下了赛道……”巴云昊话音未落,很多战友都忍不住笑了。

“3000米考核,只是军旅生活的第一步!”班长鼓励他说:“今天的考核不计成绩,只要坚持下来就是胜利!”那一次,巴云昊跑到最后一圈儿时腿都软了,加上岔气儿,心中沸腾的诗意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我选择的是对还是错?”巴云昊那晚躺在床上反复地问自己。

选择入伍之前,巴云昊还专门去拜访了当年入伍到原第二炮兵的学长、如今北大经济学院金融系高明教授,才最后定下决心选择参军入伍。

“既然选择了军营,便只顾风雨兼程!”指导员戴维与巴云昊的交谈充满诗意:“前路不管是荆棘风雨,还是坦途艳阳,只有脚踏实地朝前走,才能将青春写在军旅大道上。”

心中有方向,脚下充满力量。巴云昊静下心来强化体能,每天坚持一次3000米跑,坚持半小时俯卧撑,经过近两个月的强化训练,四肢力量和肺活量都增强了许多。最近一次体能测试,他不仅顺利跑完了全程,而且成绩已接近良好。当天,他在新训日记里写道:“人只要对理想充满希望、敢于向自己挑战,就能找到另外一种飞翔的方式。唯有走好军营每一步,才可能实现从军梦想!”

一天下午,新兵在半封闭训练场进行战术基础训练。记者发现一位女士带着一位老奶奶,早早就在训练场的围墙外等着,新兵入场训练后,她们透过围墙上的观察口搜寻着。执勤的哨兵发现后过去询问,才得知老奶奶的外孙马舒涵在这里新训,每次外孙在电话里都说自己很好,训练不苦也不累,老奶奶不信,便逼着女儿陪她坐了1个多小时的车来探个究竟。

哨兵将她俩领到新兵营后,教导员给她们介绍新兵营的训练和管理情况,还带她俩参观营区和马舒涵的宿舍。当看到马舒涵床上叠成“豆腐块”的被子时,她俩都有些不敢相信。马舒涵的妈妈说:“孩子从小都是姥姥带大的,没吃过啥苦,遇到一点儿困难都找姥姥,没想到当兵才两个月,竟然变得这么坚强了,部队真是个大熔炉!”

从上至下依次为:

图①:沈阳联勤保障中心某新兵营全营新兵集合。

图②:新战士在战友保护下进行引体向上训练。

图③:战术训练结束后,各新兵连携枪进行越野强化训练。

图④:新兵四连新兵进行枪支分解结合训练。

摄影:汪学潮

制图:张 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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