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欧盟部分高级官员以阿富汗问题等为由头，呼吁欧盟采取更多实质性举措，提升欧洲自主防务能力，以摆脱在防务安全领域对美国的严重依赖，相关动向引发各方高度关注。未来，在诸多因素束缚下，欧盟的防务自主之路或将荆棘密布，前景不容乐观。

推动防务进程

9月2日，欧盟国防部长非正式会议在斯洛文尼亚布尔多举行。席间，有关与会代表认为，欧盟应从阿富汗局势中吸取教训，谋求联合自强，提高战略自主权，特别是防务自主权。

关于防务自主的重大意义，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何塞普·博雷利在会后的记者会上表示，阿富汗局势表明，欧盟已为没有足够的战略自主权付出代价，现在欧盟唯一的出路是联合自强，不仅要加强行动能力，还要加强行动意愿。博雷利表示，“有些事件会推动历史，我认为此次阿富汗撤离事件就是其中之一。”“欧盟现在需要更多、更强的防务能力，这种需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关于防务自主的具体抓手，博雷利认为，欧盟必须寻找更具操作性的方案，加强联合军事训练与演习，提高战备水平。博雷利表示，将在11月的欧盟国防部长会议上提出组建一支5000人的快速反应部队。

欧盟军事委员会主席克劳迪奥·格拉齐亚诺表示，从阿富汗局势来看，欧盟有必要组建一支快速反应部队，以便快速介入其他国家和地区局势。格拉齐亚诺在会后告诉媒体记者，欧盟需要对其以外的国家和地区冲突快速作出反应，组建快速反应部队有助于减少欧盟对美国的依赖，“阿富汗、中东和非洲萨赫勒地区的局势说明，现在是时候行动起来，我们应从组建一支欧盟快速反应部队开始，展示欧盟作为全球性战略伙伴的意愿。”

各方反应不同

对于欧盟部分高级官员加强防务自主的相关表态，相关方反应各不相同。

欧盟内部普遍“看衰”。从相关国家的表态看，当前欧盟各成员国对于组建快速反应部队并未达成一致。德国国防部长卡伦鲍尔认为，欧洲从阿富汗得到的教训是必须能够“更加独立地行动”，但卡伦鲍尔坚称欧盟不能成为北约的替代品。

欧盟轮值主席国斯洛文尼亚的国防部长马泰·托宁指出，由于必须全票通过，组建快速反应部队的方案或许永远无法落实。他称：“或许我们可以创建一种机制，只需大多数成员国同意，就可实施，且是否参与可以自主选择。”托宁还表示，快速反应部队的人数应该在5000人至20000人之间。

拉脱维亚国防部长阿尔蒂斯·帕布里克斯认为，只要有欧盟成员国不愿向欧盟以外的国家和地区派遣部队，任何相关方案都会“流产”。

美国支持有条件。一直对欧洲防务自主多加阻扰的美国近期态度略有转变。美国务院发言人普赖斯称，欧盟和北约应相互协调以“避免资源的重复与浪费”。此外，与拜登政府关系密切的美国智库“美国进步中心”近日发布报告，呼吁美国政府支持欧洲防务一体化，鼓励欧盟增强军事实力。报告同时呼吁欧盟在推进欧洲防务一体化过程中注意避免与北约架构重叠，认为欧盟应规划一条使其逐步拥有世界级军事力量的最佳道路。不过，实现这一目标可能需要几十年时间。

北约高层发出警告。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9月3日表示，他支持欧盟组建一支快速反应部队的计划，但该军事力量不能占用北约资源，也不能取代北约。斯托尔滕贝格当天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我们对欧盟加强防务建设的努力表示欢迎，但这样一支快速反应部队可能会过度使用北约盟国的稀缺资源。”

防务自主前景不明

自创建伊始，欧盟便着力推进欧洲防务一体化建设。近年来，由于美欧在贸易和防务开支方面龃龉增多，跨大西洋关系阴晴不定。2017年6月，欧盟推出欧洲防务基金。同年12月，欧盟启动“永久结构性合作”机制，要求相关国家在集体框架而非国家框架内统筹安全防务。2020年6月，欧盟启动“战略指南针”计划，称2022年前要在欧盟国家内部建立统一的战略文化。

综合相关情况看，欧盟部分高级官员近期极力推动防务自主进程，旨在减少对美安全依赖、摆脱防务安全困境、营造有利安全环境。正如法国总统马克龙所言，“欧盟需要在经济、军事领域发展战略自主权”。目前来看，欧盟内部人心不齐，外部压力重重，未来欧盟防务自主仍将面临诸多困境。

当前欧盟内部对防务自主并未形成广泛共识。以组建快速反应部队为例，德、法两个最热衷“欧盟军事自主”的国家都将面临大选。其中，德国总理默克尔已宣布不参加今年大选，这将使欧盟高层组建快速反应部队的想法面临更多不确定性。

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一直想方设法阻止欧盟的防务自主进程。美国媒体调侃道：“这经常导致一种荒谬的局面，华盛顿一边力主欧洲在防务方面做得更多，一边在欧盟试图响应时强烈反对。”下一步，美国为强化对欧盟国家的掌控，或以北约之名采取更多阻碍欧盟防务自主的举措。

分析人士认为，欧盟防务自主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其针对俄罗斯的意图十分明显。俄罗斯必将通过强化前沿部署、开展演习演训和加大边境侦控等方式，对欧盟推进防务自主行为进行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