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长城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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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一片丹心永向阳


■刘硕良

来重庆警备区渝中第三离职干部休养所任职前,就听说过郭汝瑰的一些事,也在一些电视剧中看到过。但都是细枝末节,未揭开这位神秘人物的面纱。当我得知老首长离职休养在这个干休所,难免有些激动,只可惜老首长因一场车祸已离世20余年。在收拾办公室时,我发现一本老首长写的《郭汝瑰回忆录》(中共党史出版社)。仔细品读这本厚重的回忆录,对我党隐蔽战线斗争有了深入了解,也能从中读懂共产党人的忠诚与信仰、寻到中国革命的制胜密码。

郭汝瑰原名郭汝桂,1907年出生于四川省铜梁县(今重庆市铜梁区)的书香之家。1919年,郭汝瑰随父亲前往成都求学。五四运动爆发后,受到新思潮的影响,他决心通过学习救国。考黄埔军校前,他将名字中的“桂”改为“瑰”。郭汝瑰在回忆录中写道,他一生都向往共产党,于1928年加入共产党,到1980年4月重新入党,始终追寻光明、坚守信仰。回忆录生动形象地讲述了郭汝瑰加入中国共产党、东渡求学、潜伏国民党军队、解放战争屡建奇功等历史事件,再现他跌宕起伏的一生。

革命低潮时期,毅然坚持加入共产党。大革命时期,郭汝瑰在其行伍出身的堂兄郭汝栋帮助下,进入黄埔军校。当时,正值第一次国共合作,军校有著名共产党员肖楚女、恽代英、熊雄等人授课。在他们革命思想的熏陶和影响下,年轻的郭汝瑰读了李达编著的《马克思》《独秀文存》以及共产党人办的《向导》等进步书刊,逐渐懂得一些革命道理。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的第二天,郭汝瑰受时任国民党中央委员、军校校务委员会委员的四川籍共产党员吴玉章的命令,劝说堂兄郭汝栋阻止杨森出川攻打武汉。郭汝瑰想方设法完成重托,最终郭汝栋答应不帮杨森出兵进攻武汉。经历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即使革命处于低潮,郭汝瑰依然坚信共产党是追求进步的党,坚持四处宣传革命道理。1928年5月,郭汝瑰在共产党员、同学袁镜铭介绍下,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开启了他一生向着光明前行的步伐。

与党组织失联,不忘身份坚守信仰。1930年冬,迫于蒋介石“清共”的压力,郭汝瑰在堂兄安排下进入日本士官学校学习。九一八事变的隆隆炮声,惊醒了郭汝瑰想在日本“学点本领”的幻梦。郭汝瑰等一批在日本士官学校学习的中国留学生,为抗议日本侵占东北而愤然放弃学业,毅然返回祖国共赴国难。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日本进攻上海,郭汝瑰担任国民党18军14师42旅旅长,敢打敢拼、英勇抗日。在后来的武汉保卫战中,郭汝瑰显示了卓越军事才华,升任国民党20集团军参谋长。1943年,郭汝瑰到由蒋介石钦定的军界精英组成的重庆国防研究院,任研究委员。郭汝瑰始终坚持“出阵之日忘其身”,逢战舍生忘死、身先士卒,做官一身清廉、不克扣士兵一分军饷。国民党官员贪赃枉法、腐朽无能,而他不忘身份、坚守底线。他一心想与党组织取得联系,坚信只有抗战到底,只有依靠中国共产党,才能建立一个民主、富强的国家。

重回组织怀抱,解放战争屡建奇功。1945年5月,郭汝瑰通过任廉儒与党组织取得联系,多次巧妙送出重要情报,重获组织信任。日本败局已定,蒋介石制定了接收日伪装备、围剿我军的计划《国军战斗序列》,主编正是郭汝瑰。当时只准打印13份,底稿及所有资料会后在专人监督下当场销毁。郭汝瑰凭着记忆记录下内容,通过任廉儒将这份绝密情报转交给董必武。正是因为有了这份情报,我党果断向等待国民党军队接收的日本军队发动进攻,这一提前行动使中国共产党缴获大量武器装备,并在随后的上党战役、平汉战役中挫败国民党军打通平汉路的计划,为延安总部调兵遣将赢得宝贵时间。1946年后,郭汝瑰任国民党国防部第三厅(作战厅)厅长,后又随顾祝同到徐州担任陆军总司令部参谋长,进入国民党最高军事决策机构,掌握了国民党军队行动的最高核心机密。1947年5月,依靠郭汝瑰提供的重要情报,我军在孟良崮一举全歼国民党整编74师3万余人,击毙敌师长张灵甫。郭汝瑰在徐州陆总参谋长任上,把我党打入国民党内部的张克侠调任为徐州城防司令,为我军取得淮海战役胜利发挥重要作用。解放战争期间,郭汝瑰为我党提供大量重要情报,其中包括重点进攻山东计划、徐州司令部兵力配置、国民党军在大别山的调度计划、解围兖州计划、解围长春计划、解围双堆集计划、1948年11月底国民党军江防计划等。1949年12月11日,郭汝瑰率所部13000余人在宜宾起义。台湾报纸曾发表一篇题为《一谍卧底弄乾坤,两军胜败已先分》的文章,其中讲道:“郭汝瑰以国防部作战厅厅长的身份,为国府‘运筹帷幄’之中,却让中共决胜千里之外,真是匪夷所思,一大讽刺。”

全国解放后,郭汝瑰一直致力于我军军事教学工作,先后主编《中国军事史》和《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作战史》,为我军正规化建设作出重要贡献。郭汝瑰一生都在追寻光明,正如他再次申请入党时写道:“我追求加入中国共产党,是追求在中国实现无剥削压迫,有民主法治,各尽所能,按劳取酬,科学昌明,民生富裕的社会。我还得追求终身,奋斗到死,才不辜负所有为了共同目的而奋斗牺牲的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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