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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对“美言”多长一个心眼


■杨建懿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当听到的话让耳朵很舒服时,还是多想想古罗马政治家西塞罗“听恭维话时务必多长一个心眼”的提醒。这样,就能看清溢美之词背后的用意、躲过浮夸之言背后的陷阱、跳出虚华之语背后的圈套。

俗话说,好听的话让人笑,难听的话让人跳。可有时候的一些“美言”,看上去是让人笑,其实是诱人跳,甚至是诱人往坑里跳。

比如小学语文课本里的《乌鸦与狐狸》,那里面的狐狸,对嘴里叼着肉的乌鸦说的“您的嗓子真好,谁都爱听您唱歌,您就唱几句吧”的“美言”,就是为了得到乌鸦嘴里的那块肉。

动物辨不出“美言”的阴谋,丢的只是一块肉。换作了人,特别是领导干部,若看不清“美言”的真颜,丢的可能是人的性命。

唐德宗时期,宰相卢杞对颜真卿恨之入骨,但他从不表现在脸上和嘴上。公元782年,当李希烈举兵反唐时,熟悉李希烈脾性的卢杞认为除掉颜真卿的机会到了。朝堂上,在推荐谁去宣慰李希烈的人选时,卢杞对皇上说:“颜公三朝旧臣,正直刚决,名重海内,人人信服,是一个真正的扶国之才……”听了卢杞的“美言”,唐德宗真派一大把年纪的颜真卿去宣慰李希烈。结果,颜真卿这个太子傅、“楷书四大家”之一,果然如卢杞所料,死在了李希烈之手。

人们常说,恶言伤人,其意是提醒一个人在说话时要注意方式方法,要讲究策略、多积口德。其实,相比直白坦率的恶言,包藏祸心的“美言”杀伤力更大。这是因为“谗夫似贤,美言似信;听之者惑,观之者冥”,它穿着漂亮的“马甲”,因而有很强的迷惑性、隐蔽性、欺骗性。它看似“与人为善”,实则“不善与人”,很容易让人在晕乎乎、乐滋滋中上套、中招,甚至还能收到“把你坑了你还对他说谢谢”“把你卖了你还帮他数钱”的奇效。正是看到“美言”的这些“优势”,居心叵测者往往在“正面强攻”不成之后,会换用“美言”这一武器来实施“甜蜜的攻击”。

可惜的是,有些人对“美言”看不清、认不透,甚至在“美言”的“精神贿赂”下滑下深渊。一名落马官员在忏悔录中写道:“开始我也耻于行贿,但身边人给我说,你这么有才、有能力,只有在更大的舞台上才能实现人生价值,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我上了‘美言’的当呀!”南京市原市长季建业也曾懊悔地说:“身边‘朋友’一个劲地劝我,要结交大领导,这样才能展示大本领,才能为党和人民作出大贡献……他们拍马屁是为了骑马,他们给我‘美言’,其实是想自己的‘美事’。”

“美言”包装得再美,也能被慧眼看穿。老子云:“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当听到的话让耳朵很舒服时,还是多想想古罗马政治家西塞罗“听恭维话时务必多长一个心眼”的提醒。这样,就或许能看清溢美之词背后的用意、躲过浮夸之言背后的陷阱、跳出虚华之语背后的圈套。

在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个名叫赫剌克勒斯的英雄。天后赫拉嫉妒赫剌克勒斯无比的神力,于是通过行刺、放毒蛇咬等手段,想置其于死地。阴谋都没得逞后,赫拉想到了“美言”这一招。一天,见赫剌克勒斯正坐在黄昏的窗下沉思,赫拉便派名叫“享受”的美女去腐蚀他。交谈中,“享受”对赫剌克勒斯“美言”道:“如果您跟我走,就不必用心思,不用花力气,就能走上人生最平坦最安逸的路,就可以尽情享受人生。”赫剌克勒斯识破了“享受”的诡计,大声斥责:“世上哪有这种好事?”于是赶走了“享受”。

苏格拉底有句名言:“猎人利用狗来捕获兔子,而阿谀者用赞扬来捕获愚蠢者。”愿我们都能领悟这句话的真谛,多增一分不当“愚蠢者”的清醒,对“美言”三思而后听,三听而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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