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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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阅读的广博与深邃

——《毛泽东读书笔记精讲》读后


■程关生

陈晋主编的《毛泽东读书笔记精讲》(广西人民出版社),分为战略、哲学、文学、历史4卷本,147万余字。阅读过程中,我的思绪跌宕起伏,似在穿越古今、游历寰宇,跋涉而不觉苦,深探而不畏难。

毛泽东年少出韶山时曾赋诗,“学不成名誓不还”。他说:“我读了6年孔夫子的书,又读了7年资本主义的书,到1918年才读马列主义的书……”读书,一直是毛泽东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对书的渴盼,从1929年他给党中央的信中可见一斑,“我们望得书报如饥似渴”。陈晋在附录中列出了“与毛泽东一生阅读有关的31个书目”,从中可以看出不同时期阅读的重点,也可看到其波澜不惊的阅读历程。若论阅读面的浩大广博,古今中外的圣哲先贤怕是难出其右吧。“我有读不完的书,每天不读书就无法生活。”如果说,书的世界是相对独立的,那么,毛泽东的一生就有多半时间游弋在这个世界的海洋中。

毛泽东的读史解史功力极强。多版本的《二十四史》《资治通鉴》《荣斋随笔》等,随身携带几十年,经常读、反复读。他尤爱司马迁的《史记》,对其中记叙的重大事件、重要人物,如数家珍。值得关注的是,他读史还注重辨伪、更正,决不盲从。史书对秦始皇扫六国大一统后的评价大都贬多于褒,以至将“焚书坑儒”等列为暴政败亡之因。毛泽东不这么看,他读过章碣《焚书坑》一诗,对“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很有同感。他曾告诫诗友,“劝君莫骂秦始皇”,秦之早亡,主因在于数千年之新局初开,夭亡是注定的,是规律中的事。对殷商纣王、三国曹操、明代海瑞等,他都有着不同于传统史家的独到见解。

对文学经典的浓厚兴趣,是毛泽东自少年时代养成继而终身迷恋。诗经、楚辞、汉赋、骈文、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等无不涉猎。且看他读“四大名著”读出了怎样的新意:从《水浒传》“三打祝家庄”一节,他看出了解决矛盾的方法论意义;从《三国演义》“赤壁之战”中,他看出了周郎挂帅、破格用将之道;从《西游记》第51回,他看出了“唯有抓住本质,才能降服青牛”的哲理;从《红楼梦》第4回,他看出了此为小说“总纲”,里面专门论及所谓的“护官符”,揭示了封建官僚地主阶级的沆瀣一气。他说自己读了5遍《红楼梦》,称此书“是中国古典小说写得最好的一部”“不读《红楼梦》,就不知道中国的封建社会”。

寻觅毛泽东的阅读轨迹,那些在漫漫历史长河中留下清晰印记的文人士子,幻灯片一般映入眼帘:屈原、宋玉、贾谊、韩愈、柳宗元、李白、刘禹锡、范仲淹、欧阳修、辛弃疾、冯梦龙、蒲松龄、姚鼐等,还能数出许多。研读着他们的作品,浸润在经典的天地间,毛泽东间或与他们对话、与他们探讨、与他们交流。可以想见,那是一种怎样的生命体验啊!

我们吟诵毛泽东的诗词歌赋,不难感受这样的气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何等宏大的气势,何等飞扬的文采,何等宽阔的胸襟!读之,怎能不觉得酣畅淋漓、快意无限?

身为20世纪世界最具影响力的政治领袖之一,毛泽东对政治、军事、经济、哲学等领域尤为关注,阅读了大量这方面的书籍。一部10余万字的泡尔生《伦理学原理》,24岁的毛泽东读得十分细致,批语竟达12000余字。一部《鲁迅全集》,他读得极其通透,深知“鲁迅的心和我们是息息相通的”。

更令人惊叹的是,他阅读马列主义经典作品的专注与投入。一部《共产党宣言》,他读了不下100遍。大凡读过《共产党宣言》者都知道,马克思、恩格斯清晰地绘制了人类社会的远景蓝图,“两个彻底决裂”“两个绝大多数”“两个自由而全面发展”“两个必然”说得如此精辟。纵观毛泽东的一生,历尽千辛万苦,屡遭挫折打压,但他对信仰的坚守始终坚如磐石,“我一旦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是对历史的正确解释以后,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就没有动摇过。”早在1939年他就断言:“中国将来一定要发展到社会主义去。”“中国革命的终极的前途,不是资本主义的,而是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他对人民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真挚朴实的,“人民至上”的理念在他心中从来没有动摇过,他谆谆告诫全党,“紧紧地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全心全意地为中国人民服务”……这当是他百读不厌《共产党宣言》带来的真理性认知与实践成果吧。

《毛泽东读书笔记精讲》一书,披露了毛泽东读书生活的方方面面、点点滴滴,展示了他非凡的创造性的阅读空间。伟人的远见卓识我等难以企及,但他的读书生活仍然带给我们诸多深刻的启示。我们从中可以领悟到,真正的经典是可以也应该经常反复阅读乃至伴随终身的。拥有了经典,我们的生命会变得更伟岸、更厚重,我们会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我们会得到常人所没有的精神享受与灵魂滋养,我们的生活自然也会阳光明媚、宁静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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