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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现代小说的奇书


■邹广胜

詹姆斯·乔伊斯像

詹姆斯·乔伊斯是爱尔兰现代伟大作家,意识流小说大师,20世纪欧洲文学史上最著名的作家之一,在世界文学史上具有广泛影响。《尤利西斯》被称为20世纪最伟大的英语文学巨著,现代意识流小说的代表,以色列与爱尔兰的民族史诗。

尤利西斯是荷马史诗《奥德赛》中的英雄奥德修斯的拉丁文名字。小说描写了都柏林三个小人物斯蒂芬、布鲁姆及其妻子摩莉在1904年6月16日早上8点到深夜2点18小时的行踪与心理活动,这一天被“乔迷”们定为“布鲁姆日”。小说以精湛传神的语言,全景式地反映了爱尔兰万花筒般的生活百态及众生心理活动。

斯蒂芬早上8点离开租住的塔楼前往学校授课,在海边漫步、与众人酒馆喝酒时,都在思考各种人生及哲学问题。布鲁姆早餐后到邮局取信,参加朋友葬礼,处理广告业务,深夜在酒馆将醉酒被打的斯蒂芬带回家中。小说结尾为摩莉40页只有两个标点的长篇独白,如滚滚洪流喷涌而出,成为意识流登峰造极的标志。心理学家荣格说:“只有魔鬼的奶奶才会把一个女人的真实心理捉摸得这么透彻。”

布鲁姆是一个以拉广告为业的中年犹太人,正直善良,认为“侮辱和仇恨并不是生命,真正的生命是爱”。他还喜欢背诵英雄埃米特的名言:“等我的祖国在世界各国之间占有了一席之地,方为我写下墓志铭。”他领着陌生的盲青年调音师过马路,为去世的友人家属慷慨解囊,为一起喝酒的人买单,深夜搀扶醉酒的斯蒂芬回到自己家中,像慈父般告诫他喝酒与嫖娼的危害,不要和坏人往来,可谓无微不至,感人至深。但残酷的现实使他无法像尤利西斯那样战胜妖魔,取得人生与家庭的胜利:犹太人的身份,父亲的自杀,独子的夭折,妻子的风流成性,奸夫的招摇都时刻折磨着他的神经,他只有靠谦卑忍耐,在幻想中获得精神的慰藉。他又是充满七情六欲的大俗人,特别是“吃起牲口和家禽的下水来,真是津津有味”,尤其爱吃在烤架上烤的羊腰子,最好用黄油煎过,再撒上胡椒面。

斯蒂芬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聪明而富于幻想的青年,坚毅谨慎,穿着如牧师一般的黑衣,如乔伊斯一样随手拿着梣木手杖,以教书为业,喜欢引经据典,高谈阔论,探索深奥的终极问题。他同样正直善良,领了薪水就在酒吧请客,关心室友、帮人推荐稿件、同情家境贫困的孩子。但他母亲病危,父亲酗酒,和人租住在冬季很冷的旧圆形炮塔里,精神孤独无依。摩莉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高大丰腴,浑身散发着女性的魅力,和她的剧团经理、花花公子博伊兰相好。她著名的长篇独白里充满了风流韵事、饮食男女与胡思乱想,半睡半醒中,丈夫、博伊兰、初恋情人和以前的各种崇拜者交替出现,甚至幻想着和年轻的斯蒂芬亲密交往。小说刻画其他人物也都寥寥数语,鲜明生动,跃然纸上:有着“马脸”和“淡色橡树”头发、名字臭遍整个都柏林的穆里根;把钞票钱币收拾得井井有条,谆谆告诫斯蒂芬“金钱是权”,并自豪“我没欠过债”的迪希;纯如象牙天仙般美丽,令人惊叹更令人扼腕的海边跛脚美少女格蒂等,都是神来之笔。

乔伊斯以超人的勇气与非凡的智慧,极端精密、生动感人地刻画了现代人的孤独与善良,苦闷与希冀,无奈与坚韧,把他们的庸碌无为与大英雄尤利西斯的举世创举相对照。庸俗可笑而又善良高贵的人物、轻松幽默而又充满幻灭感的悲剧象征、生动深邃的心理刻画、令人望而生畏的文学引证、目不暇接的历史典故、眼花缭乱的艺术技巧、显微镜般的精准描述,都使作品成为登峰造极的旷世奇书,无愧于爱尔兰的百科全书与现代史诗的称号。乔伊斯说:“我在这本书设置了那么多迷津,它将迫使几个世纪的教授学者们来争论我的原意。”

《尤利西斯》有萧乾、文洁若译本与金隄译本,中译本的出现曾引起巨大轰动,两个译本的差异优劣也曾引起巨大争议。

詹姆斯·乔伊斯(1882-1941):现代派文学大师,被称为爱尔兰的荷马、“作家的作家”,大半生流亡巴黎、苏黎世等。著有短篇小说集《都柏林人》、自传体小说《青年艺术家的肖像》。耗时七年创作的《尤利西斯》1922年由巴黎莎士比亚书屋出版,充满了传奇色彩。乔伊斯的创作大胆真诚,精致幽微,其渊博的学识、精湛的语言技巧、苦心孤诣的广征博引,把真正的现代精神与经典完美地结合,融现实主义、象征主义与自然主义于一体,打造了一个既令人目眩,又让人望而生畏、光怪陆离的艺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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