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普通边防战士，驻守在西藏察隅海拔3500多米的桑姆拉山山巅。这里，被藏族同胞称为“鹰飞不过的地方”。我有一个梦想：去看看祖国的名山大川、走遍五湖四海……每当我凝视群山，我便开启丰富的想象模式。

和所有戍边战友一样，我的生活远离都市的喧嚣和繁华。时代在发展，虽然守防条件越来越好，但与哨所战友始终相伴的，是连绵群山。

日东哨所虽名不见经传，建哨历史却悠久。不要问我哨所在地图上的具体位置，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从哨所启程需要翻过几座大山，才能抵达县城。我通常每两个月去县城一次，在山上待得久了，每次去县城都觉得有些不适应。

“冲山头”是哨所官兵每天的“必修课”，也是锤炼官兵体能、耐力的特色课目。在海拔4000多米的路上“冲山头”，远比想象中难，但战友们全都拼尽全力。每次冲锋前，哨长阿旺旦增都会喊上一声：“谁拿了第一，就奖励他到多吉阿爸家喝第一碗奶茶。”

距哨所不远的山谷中有片草场，牧民多吉的家就在那里。平时官兵们有什么需要，他就开着货车去县城采购。巡逻归来，到多吉阿爸家喝杯奶茶、聊聊天，是大家最开心的事。

驻哨之初，我对驻地环境只觉得新鲜，每座大山都想爬上去看看。每次爬上山巅俯瞰边防线，疲惫感顿时烟消云散。

记得有首歌叫《我站立的地方是中国》，当你站在雪域山巅遥望祖国山河，你便能理解这首歌词背后的含义：“这里的思念藏在心头，这里的尊严高昂着头，这里的深情没有尽头，这里的士兵把使命扛在肩头……”

“守卫在边防线上，这样的青春才有意义！”夜深人静，我在日记本上写下这么一句话。这，也是每名哨所官兵的心里话。

哨所营门口的一座大山，被所有官兵视为“训练中的对手”——坡度达65度，海拔落差1200多米，每次上下一趟。一茬茬哨所官兵坚持每天训练，一年又一年，大家用双脚踩出一条路。

除了完成日常训练任务，我们的主要职责是巡逻和执勤。天不亮，官兵们伴着起床号准时起床，用完早餐后全副武装踏上巡逻路。在日复一日的巡防中，我对巡逻路上的地形和边情熟记于心。

山的那边是什么？没有霓虹灯、没有电影院，只有连绵的群山，以及环绕山间的巡逻路。

从哨所去往最远的巡逻点，要翻越两座海拔4500米以上的大山，来回一趟得走7天。我们身背干粮和装备，绕冰湖、穿乱石堆，再横穿一片冰川，迎面而来的就是最后一道“关卡”。

抬头仰望眼前的雪山垭口，界碑就竖在冰峰上；再低头看看这陡坡、这碎石，没有人畏惧，没有人退缩，我们再苦再难也要登上山顶——亲手抚摸界碑，是每位战友心中的渴盼。

一路巡逻，几多艰辛，苦与累大家早已没了印象，只想和界碑合一张影。雨夹雪过后迎来了艳阳高照，阳光洒在我们的身上，那一幕我一辈子忘不了。

我是一名边防军人，一名驻守在边防线上的战士。

虽然城市的霓虹灯照不到这里，但我和我的战友们脚踏巡逻路，凝视祖国山河，守望万家灯火……我们心中装着“一座座热闹的城市”，这样的青春有激情，更有意义。（何 勇整理）

上图：张天德和战友们在巡逻中。图片由哨所官兵手机拍摄。

本版制图：梁 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