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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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一曲凄美的战斗悲歌


■张 驰

鲍里斯·利沃维奇·瓦西里耶夫像

鲍里斯·利沃维奇·瓦西里耶夫是苏联当代著名作家,代表作《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前苏联文坛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相继出现了“白银时代”的文化高潮、“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概念、卫国战争文学以及“解冻文学”等文化思潮之后,整体思潮趋向平稳。至20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前苏联文坛对人道主义问题的讨论使前苏联军事题材文学出现了新的气象。此时的军事文学歌颂英雄主义,但作家们开始从新的角度赋予英雄主义更丰富多元的特征,《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正是这样的一部作品。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是瓦西里耶夫的成名作,创作于1969年。瓦西里耶夫将视角对准战争中的女兵,通过五位年轻美丽的普通女兵在战场的表现与遭遇,衬托出战争的残酷,通过五位女兵的牺牲表达了对战争的思索。

故事发生在一个名为“171铁路会让站”的小车站上。准尉华斯科夫因为手下的男兵们爱喝酒、不遵守命令,便向上级申请调来“不爱喝酒”的兵。新来的两个班确实没人爱喝酒,因为这两个班的兵都是穿着短裙的女兵。华斯科夫面对这群女战士,不好意思拿军规军纪呵斥她们,而女兵们也似乎不把战争和纪律当一回事。她们将军服修改得合身妥帖,要求搭建浴室,还爱躺在草堆上晒太阳。

一个黎明,女兵丽达偷偷赶到城里看望儿子,在经过驻地附近的一片松树林时,发现了两名全副武装的德国兵。她迅速赶回车站报告给华斯科夫。华斯科夫判定德军的目标为炸毁铁路,马上带领五名女兵丽达、任妮亚、加莉娅、莉扎和索尼娅进入松树林前去阻击。六人经过艰难跋涉,终于将德军阻拦在通往铁路的必经之道上。但他们惊慌地发现,德军的人数不是两名,而是十六名。华斯科夫立刻派莉扎回车站报信,但莉扎不幸陷入泥沼,再也没能站起来。剩下的五人相继杀死了一些德国兵,但索尼娅因不注意观察周边环境,被德国兵用匕首杀死。加莉娅被索尼娅的死吓坏了,在德军面前冲出了灌木丛,中弹而亡。丽达在战事中受伤,任妮亚把丽达交给华斯科夫,用冲锋枪引开德军的围捕,不幸壮烈牺牲。华斯科夫因为牺牲了四位女兵而极为自责,他将手枪留给丽达自保,准备去找剩下的几名德国兵报仇。但丽达怕自己因伤拖累华斯科夫,自杀了。最终,华斯科夫凭着毅力,俘虏了剩下的德国兵,回到车站。

多年以后,战争早已结束,白发苍苍的华斯科夫带着丽达的儿子回到松树林,为五位战士竖起了一块墓碑。此时的黎明仍然静悄悄的,就像女兵们牺牲的那个黎明一样。可就是在那样一个静悄悄的黎明,战争夺走了五位如花朵般绚烂的女兵宝贵的生命。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的过人之处不仅在于紧扣人心的精彩战斗情节,还在于小说通过插叙的手法交代了五位女兵过去的经历。比如,女兵班班长丽达的经历就令人动容。她在战前同一位中尉认识,两人很快结婚生子,但战争开始的第二天,她的丈夫就壮烈牺牲。丽达忍住悲痛,要求上前线,并用高炮打下德军的飞机。她成为班长后,勇敢地阻击敌人,并为了不连累战友,义无反顾地开枪自杀。

五位女兵的经历虽不相同,但都因为战争而被迫改变。小说不直接描写战争的惨烈,而是从侧面描写战争,通过描写这五位普通女兵和准尉华斯科夫在战争中的遭遇和心理活动,以一个小车站的小型战斗为切口,通过六位勇敢战士的遭遇,展现了生命之珍贵和战争之残酷。小说通过对比手法,将女兵们惬意、松散的生活状态和她们坚韧、勇敢的战斗状态进行对照,更加突出了法西斯战争对生命的摧残和对人性的折磨——美丽善良的年轻女战士们本来可以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生活,但是法西斯战争残忍地改变了她们的命运,她们被迫失去亲人、流离失所,最终也举起武器抗击敌人的侵略,并相继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是一部描写战争的优秀作品,它用独特的视角,抓住战争中的女性形象,以一个小切口描写了这群同男性一样勇敢和坚强的女兵,使作品既具崇高的英雄主义,又因女兵们的生活遭遇而具有深刻的现实主义内涵,还因为描写这群美丽的女兵爱情遭遇而具有浪漫主义的色彩。

鲍里斯·利沃维奇·瓦西里耶夫(1924-2013):苏联当代著名作家,苏联国家奖与俄罗斯总统奖得主。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从小受到部队生活的熏陶,卫国战争爆发后志愿奔赴战场。1954年开始发表作品,创作了大量的剧本、脚本和小说,尤以卫国战争题材的作品成就最为显著。1969年,《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发表后产生极大的轰动,被多次改编为电影、戏剧,并取得了世界性的成功。他也是中国改革开放后最早被介绍到国内的苏联当代作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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