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一年多后，“飞马”终于落地。今年1月，美国空军接收了波音公司制造的首架KC-46“飞马座”加油机。

世界各国采购贵重武器装备一般都会进行招标，在多家产品中“择优录取”，选定最物美价廉的那一款。其中，项目竞标最频繁的当属美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举办过多轮战斗机竞标大战，过程精彩刺激，结果也经常出乎意料。美国会在事后发布一个官方竞标报告，详细列举竞标各方的得失优劣以及和甲方核心要求的吻合度，最终让失败方口服心服。

不过，近年来却发生一件怪事：欧洲空客公司推出的A330MRTT多用途运输加油机，参加了全球几乎所有的公开竞标并保持了全胜纪录，堪称加油机中的“爆款”。到2018年年底，空客公司已经赢得了约60架加油机订单，澳大利亚、沙特、阿联酋、英国、新加坡、法国、德国、韩国等都有采购。就是这么一款世界畅销的加油机，却在美国那里栽了个大跟头，剧情更是一波三折——

美国空军现有的400架KC-135加油机过于老化，需要179架新型空中加油机进行替换。按照采购程序，美国向全世界发布招标信息，最终欧洲空客公司的A330MRTT和美国波音公司的“飞马座”入围。经过一番竞标程序和多轮专家评审，美国空军宣布空客胜出。

波音公司输了美国的加油机合同！这是波音公司万万不能接受的。很快，波音公司发动了所有人脉关系网向美国空军施压。最终美国空军妥协，宣布合同无效。第二轮竞标开始了，这次连观众都看明白了：波音必须赢。肥水不流外人田，空客含泪远走，波音则赢了百亿合同。

业界将这一“戏码”称为美式“潜规则”：美国军方买大飞机必须买波音，不买就是不爱美国！

拿到经费后，波音加油机项目正式启动。尴尬的是，波音的加油机因为质量低劣、拖期严重、费用暴涨等问题多次“曝光”。更糟糕的是，波音的工程师竟然忘记按照规范给加油机做电磁屏蔽设计，最终不得不花费巨资拆卸旧线路重新返工。一时间，美国舆论界哗然——这还是那个我们认识的波音吗？

经过一番磨难，第一批“飞马座”加油机于今年年初下线。不过，它们又遇到了一个更尴尬的问题——找不到人来接收。

按照官方规定的程序，必须由国防部长签字后，合同才算生效，之后美国空军才能接收空中加油机。结果，上一任美国国防部长紧急辞职了，而新任代理国防部长也不能签字，因为他曾是波音公司的资深高管，为波音效力超过30年。按照美国的相关规定，官员遇到联系紧密的公司，必须避嫌。这么一来，加油机迟迟不能交付，波音还被迫先行垫付了超过30亿美元的经费。

上图：空客公司的A330MRTT为两架战斗机同时加油。

图片来源：空客公司官方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