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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父亲的背影


■夏天舒

父亲是位军人,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4岁那年,春节刚过,父亲就规划了暑期的出行路线。听说要坐飞机,我甭提有多高兴了,还早早地想好了要带的东西,比如遥控发音机器猫、电动小牙刷……好不容易盼到出发的时刻,可就在我们到达机场的时候,父亲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走就走!人潮涌动的候机大厅,父亲的背影渐行渐远,只留下我哑着嗓子大声喊着:“爸爸!爸爸!”“乖,别再喊了,爸爸要去执行任务,不能让他分心。”母亲的泪水顺着脸颊滴到了我的手背上,凉凉的。

上小学后,父亲更忙了。直到有一天,一纸命令把父亲调到了数百公里外的军营,我就很长时间连父亲的背影也见不到了。学校里,别的同学都有父亲接送,可是我的父亲从来没有来过。有一天,下大雪,妈妈推着电动车深一脚、浅一脚把我送到了学校门口。和往常一样,我从车子后座上下来,可是没有站稳,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上。顷刻,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我边哭边问妈妈:“我是不是爸爸亲生的?”

要中考了,我默默地走进考场。第一门考试结束走出考场,滂沱的大雨从天而降。透过雨幕,我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是父亲!他撑着伞,正在一趟一趟护送到对面公交站的考生。那一刻,从父亲的背影里,我读懂了“所谓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的内涵。

那一年,我顺利地考入了高中。军训的时候,父亲主动提出要过来看我。他说,“再不陪你,爸爸就来不及了”。坐在父亲旁边,我们聊了很多。可是,就在扭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了汽车后座上的作训服,有些褪色。它的位置,它的样子,似乎从来都没有动过。从我记事时起,荒漠色和丛林色,领子、扣子朝上,折角处向外,帽子、腰带,春夏秋冬,时刻准备着。

“爸爸,我们去训练场吧!”我有些紧张地说。停好车,我们手牵手,走在了校园的林荫道上。不出所料的是,电话又响了。我隐约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军语”。此时,父亲转过身,看到了我。我们都没有说话,一起往车的方向走去。

只见父亲猫着腰,低下头,戴帽、穿衣,突然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白发”!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爸爸,我还没长大,白发已爬上了您的双鬓”。我的反应,并没有影响到父亲。狭窄的车座上,他屈腿、伸直,系鞋带……两分钟后,父亲逆行在我的目光里。

父亲的背影,伴我成长,激励我走向更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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