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快乐广角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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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球砸到参谋长之后


■孙振者

在戈壁滩上组织一场足球赛难不难?不难!

只需要在帐篷围成的小院子里把球朝天空一踢,也不知道球会落到哪儿,伴随着大家的一惊一乍,许多人钻出帐篷左瞅右瞧,出了啥情况?一看到有球,都来了劲。三营的教导员张嘉率先往戈壁滩上跑,后面立刻跟上一大串儿。你看,不用下通知,不用作动员,踢球的人一下子就组织起来了。

球已经开始满场乱飞,人也一个劲儿地冒汗,但大家都是蒙头蒙脑,问问这是在干啥?谁也不知道,反正看到球滚过来了,抬腿就是一脚。张教导员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叫了个暂停,主持“分伙儿”,士兵一队,干部一组。在戈壁滩上画出“楚河汉界”,双方球队摆出“战术阵型”,四堆衣服一摆当作球门,军装反穿区分主客球队。比赛就要有个比赛的样子,这样才热闹。

啥叫最精彩的球技?看看士兵队这一脚。球在空中左飘右飘,突然一个“猛子”直扎进对方球门,引得大家拍手叫好,当然不是称赞脚下技术,而是感叹这风刮得真巧!戈壁滩上常刮风,风很大,有多大?基本听不见讲话,传球要靠手比划。具体什么风向还不好说,一会儿东风一会儿西风,正说着南风又刮来北风。不影响踢球吗?不影响!反而因为球在空中的诡异弧线带来了更多欢乐,还给比赛结果增加了悬念。

除了从四面八方刮来的风,还有突然驾到的沙尘暴。一阵沙尘席卷戈壁滩,谁也逃不掉。大伙儿赶紧拿衣服捂住口鼻,眯着眼睛躲避奔跑。当然,躲进帐篷之前,不忘跑到对方球门前来一脚,反正比赛没说结束,进球就有效。

戈壁滩上的天时不可预测,场上踢球的人却乐得耍宝。

战场无父子,球场无领导。因为有言在先,士兵这一队显得特兴奋。平时训练都是听从指挥、接受领导,这下子终于能够在干部面前大显身手一把,多么骄傲!与干部队相比,士兵普遍年轻,体力优势太过明显。看到自己连队的干部过来抢球,士兵左突右晃来回跑,反正干部抢不到。

你有你的长处,我有我的“套路”。干部这一组虽然被士兵撵地呼呼喘气儿,但是心中不慌不恼,比起蛮力,他们更善于用脑。忽然远处灌木丛中跑出一只兔子,引发球场中一阵欢叫。干部们指挥着士兵去抓兔子,前追后堵、左右包抄。兔子拼命地逃,士兵们撒欢儿地跑,听说追上兔子下周的5公里可以免跑。不一会儿,士兵们欢天喜地、左拥右簇地提着兔子回来了,球赛才又恢复计时,只是谁也没有留意到干部们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突然吊一个高球,打了士兵们一个身后,干部队全力冲刺,刚追完兔子的士兵哪有力气再跑?球门被轻松攻破,看着干部队乐弯了腰,士兵们才大呼上当:追兔子耗体力,中了“圈套”!

在戈壁滩踢球会不会容易受伤?会!这不就有俩人去了卫生队,倒不是腿伤脚伤,却是嗓子哑了。一场球赛下来,又喊又笑,身体最累的部位竟然是嗓子!

后来这戈壁滩上的足球赛事,不再是三营的专属,其他营也有了球队,还时不时地过来比赛。球赛规模的扩大,要归功于参谋长。

有次,参谋长在球场边路过。此时,三营的干部队与士兵队正踢得难分难解,皮球被高高踢起,正不知哪个队先抢到球,忽然刮来一股邪风,球朝向参谋长飞去。大家都喊小心,参谋长一听赶紧跑,球还在空中旋转着……

两者都在动,按理说球砸到参谋长的概率很小。但是这可爱的戈壁滩啊,历来就是诞生奇迹的地方。它尽管缺少关注,但从不缺少快乐,不缺少惊喜,也不缺少创造快乐的人们,比如说这个砸向参谋长脑袋的皮球,就把参谋长砸个正着。

人群中的哄笑最终没能憋住,参谋长好像也“怒”了,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外套一脱,加入踢球的队伍,“这乐子咋能你们三营独享,要全团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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