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版:生活周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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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送你康苏沟的春天


■刘郑伊

欧伟喜欢谢文,这在高中是人尽皆知的事。欧伟坐在谢文的后桌,他腼腆不敢表白,默默看着前方那一抹倩影,直到2009年高中毕业。那天,他把谢文叫出来,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谢文,我,我喜欢你。我要去当兵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就是……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谢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说:“我知道啊,你要去当兵,没关系,我等你回来。”

后来,欧伟来到位于天山深处沙尔套山脚下的康苏沟哨所。从家乡的小镇到那里,相隔5000多公里。

夜间巡逻执勤的时候,寒风冷月,欧伟格外思念家乡,思念远方的谢文。欧伟决定写信。春天,康苏沟的野花开了,他还会摘几朵花夹在信封里,让司务长帮忙寄出去。就这样,一封封满载思念的信件成了他们沟通的纽带。

转为士官后的第一次休假,欧伟想给谢文一个惊喜,没有告诉她自己要回家的消息。但是,欧伟在登机前没忍住,和谢文通了电话。细心的谢文听到了机场广播,知道欧伟要回来。她查了飞机时间,又估算了欧伟到达小镇车站的时间,就跑去车站等着。那天,飞机晚点了。凌晨1点,欧伟一下车就看到谢文,她的鼻头冻得发红,正缩着脖子给手心哈气。欧伟冲过去抱住谢文,笨拙的他说不出话来,只把谢文的手放在心口暖着。

欧伟所在的康苏沟哨所没有信号,通话也不方便,更不用说视频。在一次带车巡逻返回时,欧伟欣喜地发现,行车到一段路的时候会有1分钟的信号,欧伟可以给谢文打电话。电话一通,欧伟就开始絮絮叨叨地和谢文“汇报”日常,谢文就在电话那头安静听着,一直到信号消失,电话自动挂断。

又是一次巡逻归来。那天,欧伟打电话对谢文说:“我们结婚吧。”电话那一端没有说话,欧伟的手心开始冒汗。他心里发慌,怕1分钟就快到了,更怕他的姑娘不想再等待了。

“好。”

“滴——”1分钟到了。欧伟第一次觉得,1分钟如此漫长。他长舒一口气,激动的心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想象他的姑娘穿上婚纱的样子。

2015年开春,冰雪还未完全消融,欧伟像往常一样拖着疲惫的身躯和战友巡逻回来。巡逻车即将驶进营区时,欧伟惊呆了,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竟然出现在营区大门口。谢文穿着婚纱面带微笑,安静地站着,像天山上的雪莲。不待车停稳,欧伟跳下来狂奔向谢文,一把将其搂在怀中。

欧伟无法想象,很少出过远门的女孩如何一个人飞越数千公里,辗转两天来到他的身边。

“你等我一下”,欧伟松开怀里的谢文,转身往山下奔去。

半个小时后,欧伟归来。划伤的手上多了一束山花。原来,巡逻归来时,欧伟曾看到山下有一处谷地里长了些野花,他要把春天开得最早的花儿献给心爱的姑娘。

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所爱隔山海,愿山海可平。或许,这就是边防军人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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