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中国边关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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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寒极铁汉”滚烫的泪


■本期观察 胥得意

世界太小。

我奔波几千里来到素有“中国寒极”之称的北疆北极村,好像就是为见到边防连的副连长韩晓东——他和我是老乡,还娶了我们镇上最漂亮的姑娘罗雷。

韩晓东是北部战区陆军某边防旅副连长,之前是连队司务长。在司务长岗位上,他干得风生水起,几年后就被表彰为“司务长标兵”,荣立二等功。

在连队采访的日子,韩晓东每天晚上都给罗雷打电话。只是,罗雷一次也没接过电话,韩副连长尴尬地笑着说:“还生气呢。”

来队探亲的罗雷,是在我到连队的前两天回老家的。听说,韩晓东一个“忙”字就把她和儿子打发回家了。一次午饭后,我无意中听到罗雷的父亲给韩晓东打来的电话:“你不送他娘儿俩到家,送到车站总行吧……”

接完电话,韩晓东说,其实他们娘儿俩走的那天,自己背着他们偷偷抹过眼泪。

来到连队第2天,我跟随韩晓东一起参加江上巡逻。我坐“依维柯”,他开雪橇摩托。界江上,韩晓东头上戴着棉帽,鼻梁上架一副墨镜,顶着风向上游开去。车里的我,穿着棉大衣、大头鞋,却还觉得冷。江风掀起韩晓东的“帽耳朵”,他不时回过头冲我招手。

这段巡逻任务完成后,韩晓东带着战士张海申乘雪橇摩托往上游一个偏远点位驶去。风很大,江面上,他俩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1个多小时后,“小黑点”由远及近回来了,雪橇摩托一停,他俩便一头扎进江边的雪窝……韩晓东冲着大家喊道:“冷透了,快整点吃的吧。”

韩晓东和战友们坐在雪地上,只见他把火腿肠用牙一撕,大口大口地嚼着。吃到一半时,他停下来冲我憨憨一笑,说:“我们北极边防军人,就是这个样。”

这样的韩晓东,他会哭?

一个下午,连队值日员说韩晓东“劈柈子”去了。营区一角,他正和司务长王德华在一起,两人人手一把板斧,站在半米高的一个木段前比比画画……韩晓东做了几个“扩胸动作”,随之舞起了大斧。几下手起斧落,木头就成了木柴。

这样的韩晓东,让我更不相信他会哭!

但后来,我真的见到韩晓东流泪。

平日里,韩晓东经常与战友聊起6岁的儿子韩笑。来队探亲的日子里,小韩笑总是缠着韩晓东问这问那;每天晚上,小家伙总是等到爸爸回宿舍才睡……韩晓东告诉我,每次出门前,他和儿子总会用拉手替代拥抱,“既然不能时刻陪伴孩子,就不能让孩子过分地依赖我。”

如今妻儿回家了,不知为何,每逢夜深人静,韩晓东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韩晓东把目光转向窗外,皓月当空,他的眼里有泪光闪烁。

一个深夜,韩晓东神秘兮兮地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大本夹子,内有一张早已发黄的报纸,其上刊登着他的事迹——那是入伍第一年,他在火车上与不法分子斗智斗勇的故事。他自嘲似的说:“都是老黄历了,我们连队谁也不知道这个故事。”

韩晓东还给我看了几张荣誉证书。那晚,他给我讲起刚入伍那会儿的戍边故事和亲密战友,动情处,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几年前,军校毕业的韩晓东回到北疆边防。正如他说的:既然来了就安心待下来,待着待着就爱上这里——“边关艰苦,可总有比这里更艰苦的地方呢,正因为艰苦,我们才要奋斗啊。”

这话,不知韩晓东是否对罗雷讲过。罗雷心里,她的军人丈夫嘴上挂着的总是连队、是战友……

我一直想给罗雷打个电话,给她讲一讲我眼中的韩晓东。结果,电话还没打,韩晓东就告诉我,他们和好了:“我们有韩笑呢,他就是我们的‘保险锁’。”

版式设计:梁 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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