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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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奋斗之志 宏远之情

——品读中国古典文学中的励志诗篇


■王争亚

诗,是为了表达心志、抒发情志而存在的,即所谓“诗言志”。中国古代诗词中有不少充满正能量的励志诗,品读这一类诗词,可以从中读出一份奋斗之志、一份宏远之情。

说到古典文学中有关励志的诗词,我以为大体上有下列几方面内容。

一是奋志。奋志,即奋发的心志,通俗理解,即人生要树立远大的志向。志向决定人生方向,奋发才能有所作为。说到最能体现奋发心志的诗句,笔者以为,极具代表性的诗句莫过于大诗人李白在《行路难》中的“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两句诗可谓气势不凡,意境高远。“长风破浪”载于《宋书·宗悫传》,宗悫年少时,他的叔父问他的志向,宗悫回答说:“愿乘长风破万里浪。”李白引用此句并点化成如今人们耳熟能详的两句诗,意即要乘长风破万里浪,挂上云帆,横渡沧海,到达理想的彼岸。两句诗突出表现了李白倔强、自信的性格和远大的志向。如今,此两句诗也是许多有志青年执着追求事业和理想的经典名句。辛弃疾曾在一首词中写道:“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这句气势恢宏的词同样表达了志存高远、壮志凌云的崇高境界。

南宋著名江湖派诗人戴复古在他的《和高常簿暮春》一诗中曰:“人生一世间,所忌立志卑。”意即在人的一生中,最忌讳的是没有高远的志向。宋人许月卿在《涉世》中有“人生少年须立事,生我不应负天地”两句诗,这其中的“须立事”“不应负天地”,指的就是人的一生要建立事业,而不应虚度年华、辜负苍天大地。战国中期思想家、哲学家和文学家庄子说过: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通俗易懂、简要明了。庄子把心情沮丧、意志消沉看成是最大的悲哀,把没有志向看成是人生最大的愁苦,可谓不同寻常,令人深思。古人不仅在青少年时期抱有远大志向,即便是到了晚年依然壮心不已。这方面,笔者十分欣赏唐代大诗人刘禹锡的《秋词》:“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诗人一反古人逢秋易悲沉的消极态度,而是借鹤一飞冲天的气势,异乎寻常地表现出了一种积极向上的心志,这里的“诗情”已非一般,而是一种壮志凌云的豪情。读来令人心潮澎湃,豪情满怀。

二是惜时。珍惜时光的古诗不胜枚举,最为激励人心的恐怕应数岳飞《满江红》中的“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这短短几句,字字珠玑,是岳飞奋勉自励的真实写照,可谓千古箴言。“莫等闲”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意即不要虚度光阴,等到头上长满白发的时候,再来后悔悲伤也只能是徒然的了。近千年来,这首诗激励着无数青少年勤奋学习,刻苦求索,最终走向了成功。“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是出自汉乐府《长歌行》中的最后两句。两句诗直白地说明,少壮的时候不努力向上,到头来人老了,再后悔也于事无补。现如今,人们常用这两句诗来勉励年轻人好好把握时光,不负韶华,成就梦想。“百年三万六千朝,夜里分将强半日。”这是唐朝诗人王建《短歌行》中的两句。意即一百年才不过三万六千多个白天,因此夜里也要把它当半个白天用。品读这样的诗句,令人生发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紧迫感。

古诗词中类似惜时的诗句还有不少,如,“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宋·朱熹《偶成》);还如,“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东晋·陶渊明《杂诗》);又如,“少年安得长少年?海波尚变为桑田”(唐·李贺《嘲少年》)。这不胜枚举的诗句无一例外都是劝导青少年应该珍惜自己美好的青春芳华,不应有一丝一毫的懒惰和懈怠,切莫让宝贵的时光从自己身边白白地流失。在众多有关惜时的古诗中,有一首是不得不提的,这就是唐代杜秋娘的《金缕衣》:“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首诗的前两句以两个“惜”(“莫惜、惜取”)字从正反两面强调应当确立什么样的惜时观。后两句则以两个“花”(“花开”“无花”)字说明了青春难再、时光易逝的道理。从字面上看,这首诗是对青春和爱情的大胆歌唱,是热情奔放的坦诚流露。然而笔者以为,在字面背后,“爱惜时光”仍然是主旨。若以“及时行乐”的眼光看,显然是把诗的格调看低了。而用“珍惜时光”的视角看,诗句即可呈现出摇曳多姿、不同凡响的意境。

三是勤勉。勤勉意即不懈的勤劳和努力。古人深谙付出恒久的勤劳努力,方能成就学业、事业的道理,正如东汉著名天文学家张衡所说:“人生在勤,不索何获。”古代的励志诗句中不少关键词均是以“勤”字作为诗眼的。“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是唐代著名诗人韩愈的治学名联。这两句诗告诉世人,在求知的道路上没有捷径可走,唯勤奋、刻苦方能学有所成。还是出自韩愈笔下的诗句,“读书勤乃有,不勤腹空虚”,同样阐述了勤读诗书才能有所收获,治学不勤就会腹中空空的道理。“富贵必从勤苦得,男儿须读五车书”是大诗人杜甫《柏学士茅屋》一诗中的结句,其中的“富贵”或许有享乐主义的意味,但强调勤勉刻苦求知无疑还是诗文的本意。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有一首《劝学》为读者耳熟能详:“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这首小诗文字写得直白明了,娓娓道来,苦口婆心。

“少年辛苦终身事,莫向光阴惰寸功。”这是唐人杜荀鹤在《题弟侄书堂》诗中的两句,作者勉励少年要将勤苦辛劳作为个人的终身追求,可谓言之谆谆。“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是唐代高僧黄蘗在《宛陵录·上堂开示颂》中的两句。不经历一番透彻心骨的寒冷,又怎能有梅花这般扑鼻的芳香呢?作者用梅花耐得住苦寒的性格,喻指一个人只有不断经受历练和苦难,才会取得非凡成就。“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是中唐著名诗人刘禹锡在《浪淘沙九首》第八首中的名句,这两句诗的本意是指,清白正直的人或许会被流言蜚语所诬陷,但最终还是会显示出自己不是无用的废沙,而是闪亮发光的黄金。把此诗用在治学做事上同样也是十分恰当的,人生唯有经历千辛万苦的“淘漉”,才能获得事业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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