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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一级军士长的第2166次跳伞


■吴永杰 本报特约记者 王钰凯

伴随紧张而来的,是一种挥之不去的焦虑。在靠近机舱尾门的位置,第76集团军某旅一级军士长王国林见到了阔别4年的伞降场——那片位于海拔4000多米的土黄色场地,寸草不生。

2015年,同样是这片伞降场,同样是在飞机上,投放员王国林接到地面传来的指令:暂停跳伞。

几分钟前,连长吴建与一名士兵发生两伞相插的特情。为了救那名士兵,吴建错过了打开备份伞的最低高度,不幸坠地牺牲。

跳伞停了。后来,战友们把连长的军装埋在了他坠落的位置。一同埋下的,还有他跳伞时绑的那根红飘带。

实跳在一周后继续,但这片伞降场,似乎成为每个人都不愿再触及的心结。

如今,再次回到这里,仿佛验证了王国林掩埋连长遗物时说的话:“你就在伞降场看着我们,我们会把你没跳完的伞跳完。”

思绪拉回,盯着防滑垫上的“脚印”图案,王国林有些失神。周围,无论是螺旋桨的轰鸣声、机舱内刺鼻的燃油味,还是后方尾随着的几架直升机,都没能影响到他专注于接下来的几十秒。

“踩准‘脚印’、全身收紧、精准操纵、‘三点’并紧……”

跃出舱门前,王国林再次把跳伞的动作在脑海中回放几十遍——如今已经43岁的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年轻了,每个动作都必须做得更加标准。

这是王国林第2166次跳伞。每年带头第一跳的习惯,从他22岁担任伞降教员以来,就一直坚持着。

时间退回到20世纪90年代,新兵王国林入伍仅4个月,就在空降兵部队完成了第一次跳伞。同一时期,陆军某步兵团改建为特种大队。

由于当时的特种大队缺少伞降技术人才,适合特种作战的翼伞放在伞库里铺满了灰。1998年,已成为伞降骨干的王国林和另外3名空降兵,被跨兵种选调进特种大队。至此,各类伞降课目逐渐走进陆军特种兵的视野。

后来,王国林和战友们参加了“砺刃-2013”全军特种部队比武竞赛,又在海拔5300米的高原上空创造了全军高原跳伞纪录。去年,他们奔赴俄罗斯进行“和平使命-2018”联合军演,完成了最艰难的一次伞降行动……

每一次任务,王国林就像勇士一样,义无反顾地征服每一片蓝天。

2166次实跳,为王国林的韧带和半月板带来不可逆转的损伤。军医督促王国林停止实跳、尽快手术。但对他来说,跳伞的诱惑很难抵挡——肾上腺素飙升,坠落的瞬间,战斗的情绪带来前所未有的体验。当降落伞展开,阳光和微风打在脸上,焦虑的心逐渐平静,慢慢感受蓝天和白云,就仿佛拥有整个世界。

20多年前,王国林第一次背着降落伞落地时,并没有想到会第2166次跳下去。

现在,跳伞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有时,王国林也会抱怨跳伞课目的训练“又累又危险”。不过,每一次跳完,他还是会满心期待着下一次升空,舱门打开,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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