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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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旧书有醇香


■汪  翔

新书有新书的内涵,旧书有旧书的醇香,不可偏废。

苏东坡道:“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这里的旧书并非专指封面不新、纸张已旧的书,也指已经读过的书,尤其是读过之后令人赏心悦目的好书,这些书又往往是经典之书。它们躺在时光的角落里,外表虽然老了旧了,但书中的文字不老。因此,书有新旧之别,文字没有新旧之分,旧书依旧墨香悠远,甚至历久弥香。

旧书包含着悠久的时空,历史和岁月在其中沉淀。旧书清简雅致,古风古意,未开卷已觉神清气爽。读旧书让心灵在时空中遨游,与过去的岁月交谈,在逝去的时间丛林里漫游。书案静读,书与人共鸣互融,心灵一片澄澈,一片恬淡,一片安然。古籍泛舟,如游秦宫汉阙;临窗而吟,恰如凭栏怀古;灯下慢读,正是追源而溯;野外闲读,仿佛接谈古贤。先贤士人留给后世的古籍如茫茫森林,浩渺苍幽。探索其间,流连徘徊,不亦乐乎!

旧书气象万千。读旧书,你可以漫步自然科学的沃野,采摘你喜欢的奇葩异卉;遨游文学的汪洋,拣拾耀眼的珠贝。你可以抵达神往已久的乐园,甚至登临梦寐企及的巅峰。读旧书,有时仿佛走进了一条古老幽深的巷子,墙壁上生满了青苔,残留着被风剥落的痕迹;有时又像来到了百花烂漫的原野,蓝天白云,群鸟飞舞。有时似乎进入一片幽寂神秘的森林之中,湖水纯洁透明,山林茂密翠绿,月光徜徉在湖面的粼粼波光之上,湖水倒映着森林的丛丛树影。

旧书如老友,每一次重读,每一次重逢,都会生出不一样的感受,都会产生共鸣。读旧书,当书中文字在现实中有了印证之后,那些文字就会变得鲜活起来,像人一般直立行走甚至奔跑,书中人物的形象自然也就变得更加饱满,令人难忘。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旧书阅读其实是一个沉静与沉思的过程,需要对书的内容进行深度理解和思考,提炼作品的思想价值。在这种沉静沉思中,一遍又一遍重读,咀嚼品味,含英咀华,深入到作品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语言点、每一种情景氛围,犹如芬芳的花儿缓缓绽放,既有花色之美艳,又有清芬之馨香。每读一遍会有一遍的体会,每一次不同的理解又是一种全新的收获,这就是常读常新。正如晚唐诗人皮日休说:“唯书有色,艳于西子;唯文有华,秀于百卉。”北宋哲学家程颢云:“外物之味,久则可厌;读书之味,愈久愈深。”

深入一本好书的世界简直妙不可言。阿根廷著名作家博尔赫斯一生最喜欢的书是《一千零一夜》《堂吉诃德》,以及斯蒂文森、吉卜林等作家的作品。他说:“我一生读的书不是很多,大部分时间都在重读。我更喜欢重读。”博尔赫斯重读的大多是经典,他是在反复阅读中理解、发现经典的意义。经典作品不是读一次两次就可以吃透的。一代伟人毛泽东从少年时代到人生结束,至少读了70年《三国演义》。

放翁晚年诗云:“空舍封书箧,多年饱蠹鱼。还家贫不死,读尽旧藏书。”读旧书,与心灵对话,与时空对话,如沐春风,如饮美酒,随着时间的久远,越发飘逸出诱人的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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