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中国边关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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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人生至暖,那是母亲的棉被


■本期观察  何  勇 周楚竣

梁志军和家人视频通话。
照片由本人提供

“妈,我回来了!”

刚进家门,西藏军区某团下士梁志军在姐姐的带领下,来到母亲的卧室。坐在床上的母亲正缝补着被子。

梁志军来到母亲身旁,缓缓蹲下来,轻声地说:“妈,您的儿子军军回来了。”

这时,母亲抬起头,打量一番,摇着头说:“你不是军军,他在西藏当兵呢!”说完,又低下头缝补。

此时的梁志军双膝跪地,紧紧拉着母亲的双手。一旁的姐姐蹲在地上,抱着母亲。母亲不知所措,只是一遍遍地念着:“我要缝被子。”

此时,姐弟二人抱着母亲哭了。

梁志军考上大学那年,父亲因病去世,母亲的心理深受打击。后来,听说儿子想携笔从戎,母亲没有犹豫,坚决支持,她说:“男儿志在四方,应该去部队闯闯。”这句话深深印在梁志军心里,时时激励着他。

在军营的日子,紧张而充实,往往到了周末才能与母亲用手机进行视频通话。每次通话,他都能感受到母亲的惦念。

那年秋天,梁志军义务兵服役期满。是回到大学完成学业,还是选取士官留在部队,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那个周末,梁志军像往常一样与母亲通话。

视频电话接通后,手机屏幕上出现的却是姐姐的脸。

“妈呢?”梁志军问道。

“妈在缝被子,她最近搬到我这里住了。”姐姐说。

“缝被子?让妈接下电话。”梁志军满是疑惑。

“妈正忙呢,下次吧。”姐姐的回答透着慌乱。

梁志军想继续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他与姐姐说了几句后,把自己的心里话用短信的形式向母亲表达:“义务兵服役期满,我想回到您的身边,可又舍不得这身军装。”

短信发出,梁志军一夜无眠。

第二天,母亲回复了短信。她说:“不要担心我,一定要遵从自己的选择。在军营建功立业,妈妈会为你骄傲。”

梁志军看到后,很受鼓舞,全身心投入到士官选拔考核中。

顺利选取为士官后,梁志军第一时间用手机给母亲打去视频电话,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她。可视频里出现的人仍是姐姐。

此时,梁志军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因为,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母亲了。

面对梁志军的追问,姐姐不得不告知实情。

原来,母亲有一次外出摔倒,导致脑出血压迫神经,并落下了后遗症。

如今,母亲的话很少,常常精神恍惚,自己在卧室一坐就是一天。

有一次,母亲忽然问姐姐:“军军呢?”

姐姐一愣,回答:“在西藏当兵呢。”

母亲恍然大悟地说:“我都忘了,他参军去了。”

姐姐附和着:“是啊,都两年了。”

母亲的目光望向远处,自言自语:“军军从小就怕冷,他受不了西藏的天气,我得给他缝个新被子。”

那天,看到梁志军发来的短信,姐姐本想告诉他母亲的病情,又担心打扰他工作,便犹豫了。第二天,姐姐决定以母亲的名义回复短信。

单位领导得知梁志军的家庭情况后,立即安排他休假探亲。一路上,与母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断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回到家后,梁志军一边为母亲请医治病,一边尽可能抽时间多陪母亲。晚上,盖着母亲亲手缝制的棉被,梁志军睡得格外踏实。睡梦中的他似乎也知道,棉被上密密实实的针脚,连缀起的是母亲深沉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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