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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伯父·兵


■杨 刚  张洪瑜

不久前,第75集团军某合成旅中士郑健雄突然接到堂哥电话,大伯郑耀文突发疾病住进了医院。

请假后,郑健雄忧心忡忡地回到了老家。病房里,郑耀文见侄儿归来,不顾虚弱的身体,坚持要坐起身来。他打量着郑健雄,嘴角微微一笑,紧接着眉头一皱,说:“小子,你忘记大伯是侦察兵出身啦,这点小病算啥!信不信大伯现在就能给你表演一套军体拳?”

说着,郑耀文就要挥拳头。郑健雄一路上的担心稍稍缓解,忍不住笑了。一时间,病房里也活跃起来。

郑健雄3岁那年,父亲上山采药,被毒蛇咬伤,因救治不及时,不幸离世。次年,母亲也悄悄离开了这个家。此后几年,郑健雄与60多岁的爷爷相依为命。

然而,郑健雄10岁时,爷爷也因病去世。叔伯们料理完丧事后,郑健雄将自己关在屋里,任凭大人们如何敲门,就是不出来。郑耀文担心出事,当过兵的他,一掌将门推开,看到郑健雄蜷缩在床上,眼睛哭得肿肿的。郑耀文将他抱了起来说:“小子,别哭,今天跟大伯进城。有大伯一碗饭,就饿不着你!”郑健雄紧抱大伯,哭得更厉害了。

郑耀文是当地县交通局的一名干部,参过军,打过仗,立过一等功。他身材健硕,目光如炬,说话做事条理分明。

到了大伯的家,郑健雄不再哭了。“从今天起,昂起头来!”大伯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出声就响亮入耳,“别耷拉着脑袋,男人得有精气神!”

每天清晨天还未亮,郑健雄就会和堂哥早早起床,大伯会要求他们一同下楼跑步锻炼身体。临睡前,大伯还要询问孩子们当天做了什么、有什么收获、不足之处如何改进。久而久之,自律、上进成为郑健雄的日常习惯。

一天,郑健雄放学回家,走在路上,突然前方有人高喊“抢劫啦,快追呀……”郑健雄跟着人群追赶过去。突然,前方路口出现一大汉,一巴掌就将嫌疑人拍倒在地,再一个反手擒拿,干净利落地将嫌疑人制服。围观群众大声叫好。郑健雄瞪眼一看,是大伯!

郑健雄问大伯:“他说不定带了刀,你不怕吗?”“你都不怕,大伯还能怕?傻小子!当年上阵杀敌咱都不怕,还怕小混混?”

回到家,郑耀文拿出闪亮亮的一等功奖章,回忆起当年,拳头攥得紧紧的。

那次战斗,郑耀文孤身潜伏到敌阵地,在腹部受伤的情况下,咬牙将俘虏押回阵地,荣立一等功。“杀敌,要练就一招制敌的硬功。要是三招之内没有制服敌人,自己就危险了。”

郑健雄听得热血沸腾。

2017年,郑健雄大学毕业后,成了一名小学教师。这时,他萌生了当兵的想法。告诉大伯后,大伯十分高兴:“小子,这句话我等你很多年啦!”

当天夜里,平时极少喝酒的郑耀文,拿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二人喝得泪流满面,说了很多知心话。原来,大伯一直有让郑健雄当兵的打算。但大娘心疼他,“他爸没了、妈走了,你还想让他去吃苦?有个教师岗位多不容易!”郑健雄不在家时,大伯大娘常常为这发生争执。

如今话说敞亮了,大伯大娘这几年的争执也就落定了。郑健雄举起酒杯说:“大伯、大娘,从小到大,你们对我视若己出,你们就是我的亲爹娘!”大伯大娘都流下了热泪。

离家那天,大伯大娘前来送行,郑健雄眼泪止不住地流。郑耀文眼睛一瞪:“小子,别哭,昂起头来,等着你的好消息!”

到了部队,郑健雄很努力。新训结束,他被表彰为优秀新兵。下连没多久,郑健雄被单位推荐去带新兵,成为旅里首个肩扛列兵军衔的新兵班长。与此同时,郑健雄还向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大伯的话常在他耳边回响:“到了部队要追求进步,要积极入党,打起仗来,突击队员都是党员嘞!”

入伍后,郑健雄的每一次好消息传到大伯耳边时,大娘就会悄悄来电:“你大伯恨不得让全村人都知道你,他还常去你爸坟前,说‘你儿成才了’。”

这次,郑耀文将郑健雄早早“赶”回了部队。

如今,郑耀文的身体已恢复如初,每天依旧坚持跑步。郑健雄归队前,郑耀文还曾与他约定:“小子,等你休假回家,咱们比试3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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