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8月30日23时59分，随着最后一架C-17运输机从喀布尔国际机场起飞，美国在阿富汗近20年的军事行动宣告结束。

20年来，共有2461名美军在阿富汗战争中死亡，逾2万名美军受伤，耗资2万多亿美元。同时，在这场美国历史上最漫长的战争中，美军侵犯人权的罪行罄竹难书。美军8月29日发起的一次无人机打击行动，造成包括5名儿童在内的10名阿富汗平民死亡。

美国以反恐为名出兵阿富汗后，迅速推翻了当时的塔利班政权。从此，美国通过武力和扶植代理人的方式，强行向阿富汗移植“美式民主”。

2001年11月至12月，美国召集阿富汗各方代表在德国波恩举行会议，《波恩协议》确立了阿富汗政治重建进程框架。但从推进之初，这一框架就在代表性与合法性方面饱受质疑。美国完全无意通过政治框架弥合阿富汗的各派系争端，只是在简单粗暴地移植“美式民主”单一的“代理人”治理模式，甚至以维持和利用派系纷争作为外部介入手段。

在2004年的阿富汗大选中，由塔吉克族、乌兹别克族等非普什图族武装力量组成的反塔利班联合阵线“北方联盟”，不愿意接受一个由普什图族人主导的中央政府。而普什图族人也认为本民族的利益并没有在《波恩协议》中得到维护。这一敌对情势，一直延续到美国撤军、塔利班兵临城下的前夜都没有改变。

更本质的问题在于，在阿富汗这样一个以部落为基础的多元民族体系和宗教体系揉合而成的社会环境中，美国强行植入西式的民主，缺乏强有力的社会基础。地方层面长久存在且根深蒂固的“宗教-部落”认同，导致阿富汗历史上从未真正建立起中央集权体制。美国支持的“民选”阿富汗政府，同样不具备这样的政治土壤。如在2019年最后一次总统大选中，加尼虽以50.64%的得票率当选，但是考虑到最终参加投票的选民数仅占阿富汗总人口的5%，在这种投票率基础上成立的政府，显然存在极为严重的隐患。

移植“美式民主”，并没有带来一个真正负责任的政府，政权架构的代表性与合法性薄弱，进一步导致阿富汗政府严重依赖外援，长期缺乏独立的力量根基。在美国对于阿富汗的所谓民主改造进程中，阿富汗国家的独立发展能力始终不是美国真正关注的重点。数据显示，2019至2020财年阿富汗人均GDP仅为586.6美元。阿富汗政府财政连续多年入不敷出，财政预算的60%来自国际援助。

阿富汗战争20年来，美国在战略层面从来都没有考虑过阿富汗的国家福祉，完全不顾及阿富汗民众对社会稳定与生存发展的基础诉求；美国也从未真正尊重过阿富汗，而是将其当作美国战略棋盘上的一个可以随时放弃的棋子。

20年来，美在阿军事行动造成10多万名阿平民伤亡，1000多万人流离失所，平均每天造成6000万美元的损失。阿政治分析人士穆罕默德·达内什乔说：“阿富汗人对美国很失望，因为他们只留下了战争、破坏和贫困。”

这些数据充分显示，美国在阿富汗强行移植“美式民主”的彻底失败，说明依靠外部干涉势力永远不会是一个国家发展的真正解决方案。阿富汗的发展，需要阿富汗人民共同作出选择；在阿富汗的独立性基础上提升发展能力，才是使这片饱受战乱的土地实现和平与发展的根本之道。

（作者单位：上海政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