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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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湖光山色中的文学思考


■马未歇

读著名军旅作家周大新获茅盾文学奖长篇小说《湖光山色》,觉得这是一部以作者故乡河南南阳伏牛山风土人情为原型的新乡土小说。小说的最大成功在于,它深刻揭示了变革中的中国农村人性的美与丑,引发读者思考人生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在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中应该坚守什么,又应该摒弃和反对什么。

真善美是人生不可动摇的追求,唯有如此,才能创造出让人生留恋的美好与向往。小说以曾在京城打工的农村姑娘楚暖暖为主人公,讲述了她为了照顾有病在身的母亲而返回家乡创业,渴望在生养她的那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楚王庄过上幸福生活的故事。

有着高中学历,一度在大城市里打拼过,聪颖、美丽、善良的花季姑娘楚暖暖是庄里许多未婚男青年爱慕的对象。村主任的弟弟想娶暖暖为妻,可暖暖早已心有所爱,与青梅竹马的同村同学旷开田互生情愫。为躲避村主任弟弟的追求,楚暖暖不顾父母反对,自己择日闪电式走进旷开田家,由此与村主任詹石蹬家结下过节仇怨。在之后的日子里,家境困难的旷开田与妻子暖暖一直为过上富裕日子拼搏努力,却先后经历了买卖假除草剂上当受骗,致使村里乡亲们90多亩地大豆颗粒无收,旷开田被抓并欠下巨额债务赔偿事件;暖暖和旷开田为开展乡村旅游生意欲建新房需要审批宅基地,村主任从中作梗使两家矛盾再次激化。小说用大量的笔墨描写了暖暖的坚韧、善良、勤劳、智慧、无奈与愤怒,也写了旷开田的幼稚、怯懦、软弱、短见与自私……

在暖暖的不懈努力下,富裕起来的旷开田通过群众选举当上了楚王庄的村主任。然而,在权力和金钱面前,旷开田没有能够守住阵脚,全然忘记给了他无限爱恋的暖暖的深情厚谊与热切期望,见利忘义,侵害村民利益,生活作风腐化。小说的矛盾冲突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也把这部小说的故事推向了高潮。

暖暖虽然在爱情婚姻中扮演着一个悲剧的角色,但在伦理道义上,她始终是一个胜利者的形象。从这个跌宕起伏、耐人寻味的故事里,读者能够感受到正义与正气的力量。乌云最终遮不住太阳,风雨过后见彩虹,这千年古训颠扑不破。

《湖光山色》是一部农村题材小说,但它不同于柳青的《创业史》,也不同于浩然的《艳阳天》《金光大道》,以及李准的《李双双》,明显带有这个时代的新特点。它探索并回答了在改革开放、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农村、农业、农民在想什么、追求什么,干什么、怎么干、生活过得怎么样的问题。楚暖暖的所思所想所为就是无数个新型农民奋斗足迹的缩影——走土地流转、规模化、集约化经营的路子,依靠区域优势大力发展乡村旅游业,是现代农业和乡村振兴的一条可行道路。在这个变革与发展过程中,如何弘扬真善美,鞭笞假丑恶,周大新用他的笔触作了文学化的深邃思考和探索寻觅。农民遇到的人生问题同样存在于整个人世间。人人都向往和追求幸福,但应该追求怎样的幸福,怎样去追求幸福,却有着不同的内涵与方式。主人公楚暖暖所向往和追求的,无疑是值得人们效仿和借鉴的。

周大新来自豫西南农村,对故乡、对农村有着与生俱来的深厚而又浓烈的情感,家乡农村一直是他不竭的创作源泉,他早年的长篇小说《香魂塘畔的香油坊》《走出盆地》《第二十幕》等,都是围绕家乡的风土人情展开的。正如他自己所言:“在许多人把目光转向城市的时候,作家别忘了回报乡村和田野对我们的恩惠。”亦如诗人艾青所云:“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长篇小说《湖光山色》中提炼出的人性中的真善美,就像丹江水库的清水和伏牛山上的美景,永远涵养着我们的眼睛,滋润着我们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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