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7岁那年，父亲到一家煤矿工作，我也借读在一所煤矿小学。起初，我和其他伙伴每天都要走十多里路，到那所学校上学。后来，几个伙伴都有了自行车，而我只能继续走路上学。

我生日那天，父亲从煤矿回来。他头上顶着黑黄色的安全帽，满脸黝黑，工作服上散落着一层厚厚的煤灰。父亲蹲下来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最先想到的就是自行车，却忍住了，低着头回答道：“什么都不要。”父亲诧异地看着我，没有说话，转身出门推了辆崭新的自行车停到我面前。我惊喜地望着父亲，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直到今天，我仍然记得当时那份喜悦。

高考时，我的成绩并不理想。我本想复读后再考，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后，我最终还是填报了一所并非我心仪的学校。

在经历了心不在焉的三天大学时光后，我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爸，我想回去，请你们原谅，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电话那头，母亲急忙安慰我，父亲接过电话，只说了一句话：“我去接你。”

下了火车，父亲骑着自行车载我回家，我小心翼翼地问道：“爸，你不骂我吗？”父亲说：“爸不勉强你。”接着，他继续蹬车。我望着父亲的背影，眼中溢满泪水。

也就是那年冬季，我报名参军，并在一年后考上军校。

后来，有一年休假，火车还没停稳，我就看到父亲在站外冲我挥手。下车后，他接过我手中的行李，让我坐上他的自行车。父亲骑车载着我，却明显感觉力不从心。他的背佝偻了许多，一根根白发在风中扬起，显得有些刺眼。

“爸，我载你吧！”父亲顿了顿，慢慢停下车。我们就这样交换了位置。我蹬车起步，才发觉身后的父亲原来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