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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艺术为人民”的美术硕果


■陈华文 李 冰

延安时期是中国现代美术发展历程中极为重要的一个阶段。这期间,涌现出一批重要美术家和美术作品,对新中国美术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由韩劲松编撰的《艺术为人民:延安美术史》(江西美术出版社)一书,以全景视角呈现了一幅延安美术创作的瑰丽“画卷”。在编撰过程中,作者立足于中国美术馆的珍贵藏品,结合延安美术最新研究成果,奔赴延安鲁艺管理园区、延安革命纪念馆等地调研,走访延安美术家后人,可谓下足了功夫。

“延安美术”有其特定的时间和空间指向。即1937年1月中共中央进驻延安至1945年抗战胜利这期间创作在延安及陕甘宁边区的、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美术的总称。延安美术是在历经长征到达延安的苏区文艺工作者、上海左翼艺术家以及全国各地来延安的美术青年的共同努力下,逐渐发展形成自身特色的。本书中讲述的延安美术,就是这个时间和地域中的美术创作活动。

《艺术为人民:延安美术史》共分六章,以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观和方法论,对延安美术的发端——鲁迅艺术学院(以下简称“鲁艺”)的美术教育,民族化、大众化的美术运动,延安美术思想的争论等一系列命题都进行了全面系统的梳理和研究,特别对延安美术的历史内涵、体系特征以及社会历史动因进行了充分的探讨。这是对中国革命美术的阶段性总结,对于当今和今后中国美术发展之路也提供了重要启示。此外,书中还提供了大量珍贵的历史文献和图片,还原了延安美术历史的真实情境,把我们带回到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感受到浓厚的时代气息。

延安美术的发展历程与“鲁艺”紧密相连,延安时期的美术工作者很多是来自这所学校美术系的老师和学生,而“鲁艺”的建设和发展也经历过摸索、“正规化”和整风不同的时期。无论在哪个时期,“鲁艺”美术专业的师生们总是将理论教学和深入生活的美术创作紧密相连。“鲁艺”的办学与发展受到党中央的高度重视,对其教学时长、教学计划、课程设置、人才培养方式等都进行过探讨。“鲁艺”美术系在7年多的办学时间里培养学生147人。在后来的解放战争中,这批师生大都展现出文化、宣传方面的重要才能,在新中国成立后为我国美术事业的繁荣作出了贡献。

美术创作和其他艺术创作一样,根本的问题就是为谁创作、怎样创作的问题。1942年5月召开的延安文艺座谈会是延安美术发展的重要分水岭。在此之前,美术工作者也清楚深入生活的重要性,但是群众时常把美术工作者当成客人看待,这使他们并不能真正融入群众当中。另外,美术工作者对美术的功能、美术的社会作用等都存在多样化看法和争论。这些现象都不利于发挥美术的社会作用。

延安文艺座谈会后,延安美术创作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美术工作者明确了“我们的文学艺术都是为人民大众的,首先是为工农兵的,为工农兵而创作,为工农兵所利用的”文艺新方向。美术工作者深入到工厂、农村和部队,参加生产劳动,体验真实的战斗和生活,思想和感情发生了新变化,对于新美术创作需要运用民族、民间形式的重要性有了深刻的认识。延安文艺座谈会后的美术创作紧贴当时的国际、国内形势,诞生了一批具有历史意义的美术作品。

延安美术创作中,版画是精彩之笔,涌现出江丰、古元、彦涵、胡一川、石鲁、萧肃、张望、计桂森、王式廓、沃渣、力群等一批优秀的美术工作者。他们的创作关注现实生活,展现身边正在发生的历史。彦涵创作的《当敌人搜山的时候》是根据自己在太行山参加反扫荡战斗经历,创作的一幅表现军民团结战斗的名作,作品有力地鼓舞了人民群众的战斗热情和抗战必胜的信心。再如1943年秋,古元跟随延安文艺工作者到南泥湾部队慰问,他看到部队创办的工厂,士兵一边训练一边劳动,练兵场上堆放着秋收的果实,便产生了强烈的创作欲望,随即创作两幅木刻版画《南泥湾驻军秋收图》《八路军习文练武》。他的版画《减租会》,以富有时代内涵的主题和彰显民族气派的艺术形式,长期以来被作为延安木刻创作中践行《讲话》精神的重要代表作。这一时期的版画作品构图明朗,表现手法写实、朴素、生动,作品雅俗共赏,老百姓看得懂,艺术风格和表现内容已经浑然一体。

延安文艺座谈会后,美术创作充分汲取民间艺术养分,在新年画创作中表现明显。传统的中国年画取材于各地的岁时风俗,与农业生产生活紧密相关。新年画创作,无论技法、主题还是表达的内容都让人耳目一新。如戚单的《读了书又能写又能算》、古元的《拥护咱们老百姓自己的军队》、张晓非的《人兴财旺》《识一千字》、江丰的《念书好》等,都是新年画的代表作。此外,延安时期的漫画创作也非常活跃,张仃、华君武、张谔、蔡若虹等人的漫画作品针砭时弊,影响颇大。图文并茂的连环画创作也受到空前重视,如彦涵的《狼牙山五壮士》、力群的《模范乡村教师刘宝堂》、古元的《新旧光景》等在当时广为传阅。延安连环画散发出浓厚的生活气息和乡土气息,具有深入浅出的特点。

延安美术是艺术之书,也是思想之书。读《艺术为人民:延安美术史》,收获是多方面的。总体上讲,延安美术是党领导下革命文艺的重要组成部分,取得了不凡的成就,奠定了新中国美术事业的基础。延安美术书写了中国美术的风尚,开启了美术为人民服务的新时代。延安美术在民族化和大众化方面的成功探索,为解决困扰中国美术“古今中西”如何选择的难题提供了有价值的经验,探索出一条从民族、民间通往现代的艺术新生之路。这道路从延安走向新中国,一直走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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