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版:军人家庭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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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在“家”过年暖又甜


■冯卓怡

“来我们团里过春节嘛,会餐的时候,好吃的可多了!还有啊,大多新兵是第一次远离亲人在边疆过年,咱们不是更应该发挥优势来帮助他们纾解乡愁嘛……”那年春节前,南哥在电话那头对我软磨硬泡,邀请我去部队过年。

虽然我很想到军营里去体验不一样的年味,但内心还是有点犹豫。我不久前才去他们部队主持了老兵退伍晚会,春节晚会又要去“刷脸”,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南哥期待的眼神,我咬咬牙同意了,但表示要先跟父母商量一下。南哥得意洋洋地说:“我都征求过‘爸妈’的意见了,他们说没问题。现在万事俱备,只等你这‘东风’啦!”

呵,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我隐隐预感到,按照剧情的“套路”发展,这家伙极有可能要在晚会上向我求婚。

迎新春晚会定在腊月二十八。当天,台下坐满了官兵和家属。我精神抖擞地以最专业的状态登台亮相。我是广东人。为了给南哥制造求婚的机会,我趁着给小品《新兵张大强》报幕时,突然用粤语问大家:“我哋广东嘅新兵朋友喺边度啊?(我们广东的新兵朋友在哪里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台下不少来自广东的小战士激动得“噌”地站了起来,用力地朝我挥手:“呢度,呢度(这里这里)!”接着,我又用普通话、英语、维吾尔语给全场观众拜年,可谓“技惊四座”,整个礼堂一片欢呼雀跃。

气氛已经烘托得相当热烈了,却迟迟不见南哥上台求婚。眼看小品道具都已准备就绪,我只好连忙说:“现在有请‘新兵张大强’。”随后,便把舞台归还给演员们。

没收到“求婚惊喜”,我难免有点失落。后来,晚会进行到合唱环节,南哥上台领唱《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当聚光灯打到他身上的那一刹那,我恍然大悟,求婚应该出现在这个环节才对。宣传干事原本提议让我在这个节目中友情客串,上去甩一把秀发,可惜被两天没洗头的我婉拒了。想到这里,我后悔得捶胸顿足。最终,春节晚会获得全团官兵和家属一致好评。

到了除夕,我特意穿上了喜庆的红色连衣裙,打扮得漂漂亮亮,跟着南哥来到食堂。

吃年夜饭前,大家例行要“走一个”。南哥趁机问:“大家同不同意让你们小冯姐嫁给我啊?”全连异口同声道:“同意!同意!”

“好!兄弟们走一个!”南哥笑着仰头把杯中可乐一饮而尽。

“我不同意!”不按套路出牌的我,可不会如此容易让他“得逞”。

一看势头不对的南哥连忙说:“别紧张,只是‘演习’,不算数。”

坐在一旁看戏的大家笑作一团,热闹的声音把团领导都吸引了过来。团领导关切地对我说:“来了部队就是一家人,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正当我以为领导是在帮南哥“解围”时,只听他话锋一转,“但是该有的仪式感,该有的待遇还是得有。周南能不能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南哥信心满满道。

他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完成任务呢?我心里充满了好奇。

年夜饭过后,我们来到活动室,给战士们挨个发家里寄来的巧克力。等我把巧克力发完后,一位老班长带头喊道:“巧克力甜不甜啊?”

“甜!”大家的音浪差点要把活动室天花板给掀翻。

老班长继续扯着嗓子喊:“让这小两口再甜一点要不要啊!”

“要!”战士们逮着起哄的机会,都高兴得嗷嗷叫,“求婚!求婚!求婚!”

这时,南哥手里捧着花朝我走来。他手里的花,是炊事班拿胡萝卜雕的玫瑰,再加上几棵西兰花、芹菜,凑成一束“菜花”。这不,戒指也是拿巧克力的金箔包装纸临时捏了一个。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从我来队以后,成天就像“小尾巴”似的跟着南哥,他哪能抽身“密谋”求婚行动呢……大概是战友都看不下去了,便纷纷当起了他的“助攻”。

南哥的求婚活动成了那年连队春节的“特别节目”。虽然仪式十分朴素,但我深深感受到了他对我的爱。这样的求婚仪式,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该有的仪式感有了,该有的“待遇”当然也少不了。除夕夜,一般都由干部站岗放哨,这是团里的传统。全团干部都有各自的哨位,而且已婚干部都会带家属站一岗“夫妻哨”。

“今晚,连队大门这班哨由你和周南站。”连长郑重其事地向我们“下达任务”。这是属于边疆军属的荣誉,对于我这个“准军嫂”而言,也从中感受到了组织对我的认可。

夜色微凉,繁星闪烁,我终于亲身体验到了“白天兵看兵,晚上看星星”的生活。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能与爱人一同并肩守护万家灯火。

……

转眼间,我和南哥结婚已10年,至今我还记得当年除夕我俩的对话。

南哥说,军人习惯管自己的连队、军营叫“家”。在老百姓心中,春节就是要“回家过年”,而在军人心中,坚守岗位,也是在“家”过年。

我接过南哥的话:“天大地大,心安是家。哪里有家人,哪里便是团圆。”

那年的春节,不仅让我对“家”的定义有了新的认识,还解锁了“过年新体验”——在“家”过年,既暖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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