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岁的红军老战士、中国社会活动家王定国,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想您和我一样都很关心。几天前正好有机缘拜访她老人家。大家都尊称她叫“王妈妈”。在约定好的时间我来到位于京西的中国林业生态发展促进会的大门口候着她老人家。王妈妈是这个促进会的高级顾问。那天,借着她来促进会和理事合影的机会,我有缘和她老人家见了面。

王妈妈来了。我和王妈妈的家人搀扶着她走进暖和的会议室。进门后,老人就放开了我们的手,自己走到椅子上坐下来,行动自如。王妈妈面带微笑,用手示意大家也都坐下。我注视着老人的眼睛,目光中透着善良。从她的眼神里我还发现,老人家爱憎分明,揉不得半点沙子。
长征时体重仅有五十多斤
王妈妈和我说:“我十二岁从家里出来,参加了川东游击队。出来了,就回不去了,打国民党。那时四川军阀也多,天天打仗。”说起长征,平常话语很少的王妈妈加重了语气:“女人的小脚不放开走不动,辫子不剪你跑不掉。”长征时,没吃没喝的,王妈妈瘦得只有五十多斤。和她一起长征的战士,含饥忍寒,连草根都吃不饱,很多人冻饿得没了气力,就牺牲在长征路上了。我问王妈妈:“听说您老爬雪山时冻掉了一只脚趾?王妈妈用手和我比划道:“用手一摸就掉了。”
面前的王妈妈很可爱,她的头忽而转向东忽而转向西,眼睛总是左看看右看看,还招呼着大家吃这个喝那个。听她的家人说:“在她的眼里,人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说着话,王妈妈用手指着桌上的干果让我吃。
寿星爱吃糖
我吃着干果,顺口请教道:“您是寿星老,喜欢吃些什么呀?”王妈妈把头摇了摇,闭口不答。她的家人在一旁说:“王妈妈对吃不感兴趣,有啥吃啥,少吃多餐。王妈妈时常和我们说长征时连草根都吃不上,我们是穿着单衣,边走边嚼着辣椒过雪山的。现在吃的太好了,要知足啊!”据家人介绍,王妈妈每天早晨都喝一杯牛奶,吃个鸡蛋,再吃些甜点。她还爱吃红烧肉,隔三差五地就吃一次。她还喜欢喝酸奶。最喜欢吃糖,吃冰糖块,还特爱吃巧克力。坐在王妈妈身旁,我很高兴。她时不时地就冲着你笑笑,很是慈祥。我看她老人家的牙齿很整齐,竟没有掉牙。
吃饭怕浪费 “玩”得很认真
王妈妈的家人说,她的心思不在吃上。王妈妈说:“以前那么苦,现在这么幸福,国家这么富强,目的达到了。”王妈妈的爱好广泛,喜欢书法画画,看京戏和看书、听音乐。我看王妈妈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戒面是一块小表。我好奇地问:“您老看得清吗?”她说:“我看得清楚着呢,玩呗。”据王妈妈家人介绍,她特别关心国家大事,每天要看电视新闻、写书法、看书,特别爱看有关长征的书,爱看她的战友写的回忆当年的书。老人家虽然年过百岁,眼睛不花,耳朵略微有些背,但看书从不戴眼镜,而且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最近,电视台播放记录毛泽东光辉业绩的电视连续剧,王妈妈也一直在看。
王妈妈和我聊着聊着,用两手的指头在桌上打着节拍。问她的家人才知道,老人家在心里默默地唱歌呢。我说:“王妈妈,您给我们唱首歌吧。”老人欣然点头。她说:“就唱《八月桂花遍地开》吧。”说完,王妈妈唱道:“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竖啊竖起来,张灯又结彩呀,张灯又结彩呀,光辉灿烂闪出新世界。亲爱的工友们呀啊,亲爱的民友们呀啊,唱一曲国际歌,庆祝苏维埃……”唱完第一遍,我们大家为老人鼓掌。老人家高兴了,又意犹未尽地给我们唱了第二遍……王妈妈的家人说,老人对什么都好奇,喜欢打听喜欢问。就是我手里采访用的录音笔,老人家也拿在手里摆弄摆弄。我给她听她唱的歌的回放,王妈妈露出惊奇的眼神对我说:“这是我唱的吗?”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王妈妈的家人说,老人家做什么都像是在“玩”,但“玩”得很认真,很投入。在生活方面,她身体力行,能自理的尽量自理,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她常和大家说,随手关灯,节约用水。偶尔在外面吃顿饭,点菜也很节俭。即便是剩下了,她马上让打包。有时饭菜还没吃完,老人家就急着要“打包”,生怕浪费一点。
热心公益总也闲不住
这些年,王妈妈总也闲不住。在前两年,王妈妈还去爬长城呢。去年王妈妈百岁时,为了倡导绿色生态文明,就在我采访的屋子附近,王妈妈带着她担任高级顾问的中国林业生态发展促进会的领导成员和毛泽东的女儿、开国元勋朱德、陈毅等的后人,栽了一百棵树,名为“百岁林”,如今这些树正茁壮成长。王妈妈还做了不少公益项目,别的不说,就其任高级顾问的这个促进会,就够王妈妈忙活的。她要为保护珍稀树种与古树呼吁,要为熊猫等野生动物的放养奔走,还要为中药材示范基地推广尽力……设立的“王定国公益慈善专项基金”,哪里需要老人家,哪里就有老人家的身影。她的家人讲,一年365天,老人家有多半年的时间在外参加各种有益的活动,就是最近国家举办的元旦茶话会和前不久纪念毛泽东诞辰120周年以及纪念习仲勋诞辰100周年座谈会的活动,老人家也都应邀参加了。有时家人心疼她的身体,有些活动不想让老人家参加。王妈妈就着急地说:“人家请的是老红军,不是我个人,我哪能不去呢。”王妈妈很热心,凡是有益于别人的事,她能做的就马上做。那天,我采访完老人家,大家纷纷和老人家握手,并和她合影留念。看着每个见到王妈妈的人,个个眼里都流露着敬重的目光……
人物档案
王定国是四川省营山县人,中共党员,中国社会活动家,革命家谢觉哉的夫人。1933年入党, 1934年参加长征,建国后任最高人民法院党委办公室副主任,第五至七届全国政协委员。
王定国人生奇迹
在长征途中右腿两次中枪,天冷流血冻成冰;长征时,她进了剧团,在各个部队之间来回穿梭演出,所以三次爬雪山过草地,比别人多走了几乎一倍的长征路;从文盲女到革命家——从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家女到著书立传,先后整理、出版了《谢觉哉传》、《谢觉哉日记》、《谢觉哉诗集》、《谢觉哉文集》等近500万字,成为今天很有影响的社会活动家;书法绘画集一身——70岁开始练习书法和绘画,丹青追忆红军岁月、赞美祖国壮丽山河;癌症老人——75岁,癌症切除手术在她身上留下30多厘米的疤痕,依然快乐;曾在92岁高龄时重走长征路,探望还健在的老战友和房东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