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戟》:公安作家吕铮讲述警界“老炮儿”传奇

来源:新华网责任编辑:于美玉
2017-05-22 09:08

《三叉戟》,吕铮著,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7年4月版

提到“警察”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铁面无私?还是循规蹈矩?

社会的快速发展、警局的日新月异,让年轻时呼风唤雨的三位警界精英不得不接受他们已经老了的事实,于是这三位低调潜行,成了大隐于市的警界“老炮儿”。但警局却碰上了一个大案,让众位年轻警察无从下手,三个警察“老炮儿”临危受命,重装上阵,用警察传统的手段搏击新型犯罪,竟成功破获了一起全国性的重大案件,被同行戏称为“三叉戟”。但与此同时,一桩二十年前的涉毒大案也渐渐露出真相。三个警察“老炮儿”誓将案件侦查到底,也因此引来了黑帮、毒贩、做局者,甚至贪腐势力,“三叉戟”顿时坐在了火药桶上,面临警界生涯中最大的危机。昔日的精英、今朝的英雄“三叉戟”,将用一生的公安经验和侦查手段去搏击罪恶,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冯小刚直言称赞《三叉戟》——喜欢吕铮写的小说,北京味儿接地气。作者吕铮是中国作协会员、全国公安文联会员,曾连续三届荣获金盾文学奖,但他也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警察。在他多年的作家生涯中,他曾塑造了无数经典的警察形象,但是《三叉戟》中三个警界“老炮儿”是最特别的形象之一。著名演员张国立评价《三叉戟》,吕铮的作品曲折又关照人心,描写警察既有真情实感又充满正能量。《三叉戟》中三个警界“老炮儿”徐国柱、崔铁军和潘江海,虽然他们渐渐看不清这个日趋变化的世界,在这个时代变得越来越不合时宜,但是他们局气仗义能扛事儿,傲骨有面儿真性情,用自己不老的热血,直击在侦查第一线。他们看不清这个世道,却对罪犯了如指掌,他们坚持着自己心中的正义、理想和信仰,扛过了时代。

在小说的最后,案件是侦破了,但是主人公的那些委屈却无处倾诉,让人如鲠在喉。让我们不禁想起六爷在冰面决战的场景,顿生悲凉之感。《三叉戟》就是像是一首悲壮而崇高的旋律,再现了公安干警面对情理法的复杂纠葛与人性抉择,传递了真正的正能量。谈到写作时,吕铮曾说,“我们的身份是头顶警徽,肩披盾牌的人民警察。如果在当下,我们公安作家不能拿起手中的笔,去讴歌时代的正能量,不能用我们的呐喊,为这支为民奉献的队伍助威。那我们的写作又有什么意义?” 而《三叉戟》传递出正是这样的能量和精神。

吕铮曾说:“我的写作有时像是‘带病生存’,而这个‘病’其实就是我在心中不断积累的丰富的人物和故事。”对于《三叉戟》来说,书中既有起伏跌荡的故事,也有很多深刻的细节。作品文字鲜活、有画面感,非常感人。同时做到了对外在事件的描绘和对内在心理情感世界描写的良好结合。《三叉戟》不仅通过三位主人公记录了老警察群体的传奇,写出他们的理想与信仰,光荣与伟大,精神与灵魂,而且还写出了这个时代的痛感。

【书摘】

市南区江州路的一处大型连锁超市门前,身着警服的徐国柱正和另一个警员在处理着纠纷。纠纷起因很简单,一个人把商铺的车位给占了,商铺老板让他挪车,几句话不对付两个人就撕巴起来。徐国柱接到110布警的时候正在附近巡逻,一听有事就马上和同事赶到了现场。现场混乱不堪,逛超市的人们大都没什么正事,一看有人吵闹立马围拢。

巡逻民警的职责并不是处理纠纷,而是及时制止,将双方带到派出所处理。徐国柱今年五十八岁,留了个板寸,脸上的肌肉总绷着劲儿,跟谁欠他八百吊似的,他身材魁梧彪悍,一看年轻时就是个练家子。他干了三十多年的刑警,快退休了被下沉到基层派出所,成了巡逻民警。徐国柱觉得度日如年,相比他昔日辉煌的警察生涯,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混吃等死的行尸走肉。本来是个小事,却不想面对警察的干预,那男子不但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疯狂起来。想想也是,在这个年头,除了警察的儿子之外,是没人怕警察的。

徐国柱挎着警务“八大件”,拿执法记录仪对着男子,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跟你说了,孰是孰非要到派出所解决,你现在这么闹一点意义都没有。”

“谁闹了?你凭什么针对我?啊,我说他怎么这么嚣张呢?你们是他的后台吧!官商勾结,没一个好东西!”男子指着徐国柱的鼻子说。

“你……”徐国柱一愣,嗓子仿佛被鸡毛噎住了,心里郁积的压抑一下就随着血压爆发到了高压180,“你说谁官商勾结呢?”徐国柱反问男子。

“你……就是你们这帮警察!”男子的手指几乎指到了徐国柱的脸上。

“你再说一遍试试!”徐国柱脑袋一热,就一把揪住了男子的脖领,往上一拎,男子几乎双脚离地。这下围观的闲人们可美了,大家正愁没热闹可看,一看这架势,纷纷拿出手机,等矛盾升级。

旁边的警员赶忙过来劝阻,但徐国柱已经把人家提拉起来了,再放下可就不容易了。徐国柱心里也开始发虚,眼看骑虎难下之际,一辆蓝白道警车风驰电掣地开到了面前。刑警队长从车里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跟前。

“老徐,有紧急任务,快跟我走!”他雷厉风行地说。

“啊?我这……”徐国柱还没反应过来。

“哦……”刑警队长瞥了一下他手中提拉的男子,转头对身后的刑警说,“你们两个,帮老徐处理这事。你跟我走!”他说着就一把将徐国柱拽了过来。那男子这才双脚沾地,但他刚缓过一口气就又开始发飙,冲着那两个刑警又重复了一遍骂徐国柱的话。没想到俩刑警一点不比老徐软,一个控制周围群众录像,另一个二话不说,一把就将男子拽进了老徐他们的巡逻车……

警车在路上飞速行驶,徐国柱用手揉着脑袋:“哎,我说大领导,这是怎么茬儿啊,你怎么想起我这老家伙来了?”

刑警队长知道徐国柱一直记恨着下沉的事,并不接锋芒:“哎,您也是,跟这种人较什么劲啊……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警察不好干了,以前当警察走在街上流氓都躲着走,耀武扬威的。现在呢,穿着制服走在街上自己心里都打鼓。”他岔开话题说。

“妈的,现在是什么世道啊,什么人都敢跟警察奓刺儿。这要搁二十年前,我早他妈收拾他了!你要不拿自己当人,就没人拿你当人……”徐国柱叹了口气,他拿出一根中南海香烟,把烟屁股往大腿上磕了磕,自顾自地点燃,“说吧,什么事儿?没事儿我下车了。”

刑警队长简要叙述了情况,徐国柱听了破口大骂:“我就操他大爷的,这个‘大背头’!有好事想不起来我,碰到这事儿了倒想起我了。人家大局长被劫持了,得你们刑警上啊,叫我这么个老废物过来干吗啊,替他当人质去?”徐国柱猛抽了一口香烟。

“哎,老徐,这都是领导的意思,我也是照方抓药。”刑警队长不想招惹是非,抹着稀泥。

徐国柱不再说话了,他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但心里却并不慌乱,三十多年的刑警生涯早就让这帮老警察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领。

到了现场,徐国柱立马就明白了。范大傻子一看见是徐国柱,嚣张的气焰也顿时灭了一半。

徐国柱并没有直面劫持现场,而是先走到崔铁军的面前:“哎,我说大背头,你丫这犯的是什么情儿啊?你看大门就好好地戳着,有事让人家年轻的处理,你往前冲什么啊,等着立功解决调研员呢?我他妈一个臭脚巡,管得着这劫持现场吗?”他一点儿不留情面。

“嗨,我说‘大棍子’,要不是这孙子犯了病,我也不能请你来啊。你看,我一搞经侦的,哪儿办得了这事儿啊……”崔铁军在老朋友面前不说假话,因为他年轻时总是西装革履的,所以被起了个“大背头”的外号,只有老家伙们才这么叫他。

“靠,你们经侦都这德行,捅了娄子让别人来擦屁股,这么大雷你让我扛着,你丫真有办法!我还告诉你啊,就这一次,成不成的,晚上小肠陈你丫请我吃卤煮去。”徐国柱的外号叫“大棍子”,干了三十多年的刑侦,至今还是光棍儿一条。

“哎,什么成不成啊?必须成啊!”崔铁军说。

“成了算你的,不成你补他那个缺。”徐国柱说着解下腰间的“八大件儿”,扔给崔铁军,径直走了过去。

范大傻子从徐国柱一下车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向自己走过来,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嘿!我说你丫长本事了吧!”徐国柱高声厉喝,一迈腿就跨过了警戒线,冲着范大傻子就奔了过去。

范大傻子一哆嗦,改锥又进了一步,郭副局长疼得只喊“哎哟”。但徐国柱却一点儿不为所动:“你要干吗啊?扎死他?扎!往死里扎!我就是让他给下沉的,正想弄死他呢!”他在距离两米处停下来。

“我……我就是想让你们把我大哥给放了。”范大傻子的音调降了八度。

“谁是你大哥?”徐国柱问。

“二……二冬子……”范大傻子回答。

“二冬子?你有病啊!我是谁啊?啊!”徐国柱把眼睛瞪圆,又往前走了一步。

“你……你是,大……大棍子……”范大傻子回答。

“认得还废什么话!你不知道二冬子怎么死的啊!都他妈二十年了,你狗记性啊!”徐国柱声如洪钟,指着范大傻子的脑门儿,“就冲他这个地方,一颗黑枣,贴墙上了。怎么着?你也想试试啊!”

被徐国柱这么一说,范大傻子顿时哆嗦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他没死,没死……我听说了,是老鬼耍的花样……耍的花样……”他猛烈地摇头,抖如筛糠,病态愈发明显。

“放手!要不连你一块给崩了!”徐国柱猛地走了过去,范大傻子一犹豫,被徐国柱一脚蹬翻在地。众刑警赶忙扑了过去,抢过改锥,将范大傻子制伏。

郭副局长惊魂未定,气喘吁吁。他走到徐国柱面前,刚要道谢,却不想徐国柱一点儿不给面儿,扭头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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