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我想吃母亲做的檽米排骨了

来源:中国军网作者:龚海峰 丛韬责任编辑:杜汶纹
2018-02-13 16:32

等上了高中之后,我差不多每月才能回家一次。妈妈为了迎接风尘仆仆归来的我,每次都会花上小半天的时间,张罗着做上一桌丰盛的菜肴,开饭的时候我面前总有两个碗,一个空的,一个盛满了母亲做的糯米排骨。开饭时,妈妈总是先不忙着吃,而是乐呵呵地和我聊着天,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着,并不时的帮我添排骨。

高考,仅仅几分的差距,让我和心仪的大学失之交臂,家人都劝我再复读一年。然而自暴自弃的我却拒绝了家人的提议,一心想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最终选择了到部队参军。在临行前走的一天,家里的亲朋好友聚在一起为我送行,谁也没有想到,母亲居然没有到。我以为她还在生我的气,所以心情更加的低落,满脑子的杂念,亲朋的祝福和叮嘱仿佛是远在天边的蝉鸣,隐约的听不清,却让人心情烦躁。过了一会儿,一缕熟悉的糯米香气突然浮现在浓重的酒气里,是母亲来了,是那个熟悉的饭盒,是那团浓郁的香气,我却不是那个能继续让她骄傲的那个人。瞬时,泪如涌泉,音若杜鹃。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对于未知的恐惧,在这熟悉的香气里肆意的飘散。

良久,母亲领着我重新回到桌上,不停地往我碗里夹着她精心制作的糯米排骨,再三嘱咐我到部队后老实做人、踏实做事。当时心绪不宁的我,在抬头与妈妈对视的刹那,忽然发现她已不再年轻。眼角的鱼尾纹深陷丛生,面部的皮肤已不复年轻时的白皙,霜鬓隐现,青丝不复。岁月的痕迹已然深深的蚀刻在了母亲的躯体之上,灵魂之上。我的心为之一颤,突然意识到母亲正在走向衰老,而我即将撑起整个家,这是我第一次任性,也必须是我最后一次任性。

高中毕业,参军报国,虽然当时是我意气用事,但是直至进入部队五年后的现在,我仍旧不后悔当时的决定。初入部队时,义务兵没有探亲假,只能用电话书信和母亲联系。转改了士官之后,每年回家的次数基本上比较固定,一年一次。每次回家,除却兴奋和温馨,还有无奈和无力。似乎自我入伍那天起,一眨眼的功夫,母亲就踏上了衰老的快车道,让我这个漂泊异乡的游子惊慌地不知所措。看着步履稍显蹒跚的母亲,仍执意忙上忙下的做我最爱吃的糯米排骨时,我的内心五味杂陈,久久难以自已。仿佛又回到了那年我住校后第一次回家,在灶台边上翘着脚,看母亲帮我盛人生中第一碗糯米排骨一样,相同的是人,是物,不同的是心境。是我宁愿少吃几口,多听听母亲一年在家里的琐事,是我想和母亲多讲几件我在部队的生活趣事。

年少时的糯米排骨是母亲对我的无尽爱;现在,糯米排骨是我对母亲的无尽思念。如今的我,已经长大,学会了自己一个人生活。但远在军营的我,依然想念着母亲做的糯米排骨。因为,这是我和母亲之间一条永远断不开的纽带,一端是母亲对我的关爱,一端是我对母亲的眷恋。

风起,雪落,冬去,春来。一贯省吃俭用的双亲,不知道能不能为他们自己做上一碗他们几乎没吃过的糯米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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