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散指挥应“散”而“不乱”
■李玉焱 孙晗 赵艳斌
纵观战争历史发展，不确定性是战争的本质属性之一，而战争指挥的关键就是最大限度地减少不确定性。源于此，分散指挥应运而生。分散指挥是相对于集中指挥而言的，是一种将指挥权限逐级下放，赋予下级作战自主权的指挥方式，可以保证下级指挥人员更敏捷高效地应对战争不确定性的发生。随着现代战争作战空间不断拓展，作战力量不断增加，作战节奏不断加快，作战手段不断丰富，分散指挥以其决策周期短、处置战场情况灵活高效的优势，在战场上的地位作用变得越来越重要。
事物是对立统一的矛盾体，分散指挥也不例外。它虽然提高了指挥的灵活性，却破坏了指挥的统一性，容易出现战场上各自为战的混乱局面，不利于形成整体合力。因此，笔者认为，分散指挥应力求做到“散”而“不乱”。“散”指的是战场各分域内作战行动局部混沌的外在表现状态，它是由分散指挥的特点决定的。指挥权限下放，没有上级指挥员及指挥机构的统一计划调控，各分域内部按照各自指挥员及指挥机构的思路想法独立实施各项作战行动，是不可能做到整齐划一的。“不乱”指的是各分域之间能够始终围绕上级指挥员及指挥机构的作战意图，以任务为牵引，实现作战体系的协调有序运行，在战场全局上表现出各分域之间跨域协同、互补增效的整体效果，是可以通过各级指挥员及指挥机构的共同努力达成的。为此，要积极探索分散指挥“散”而“不乱”的方法策略，做到局部混沌、整体有序。
促进军种内聚联合，实现高效指挥。在全域联合的作战背景条件下，战场上各军种之间会因为协同不畅而出现相互掣肘的情况，导致作战体系运行效率降低，整体效能难以有效释放。为此，应建立权威联合的作战指挥机构，促进军种之间实现更加内聚的联合。平时加强军种职能交叉领域的分工协作和军种文化的融合探索，大力开展一体化联合作战训练，战时加强对各军种部队行动的宏观掌控和引导，赋予各军种部队具体任务并明确协同原则、交战规则，使各军种之间能够协调一致地行动、顺畅有序地配合，实现全域多维力量真正的有机融合和一体行动。
聚焦作战任务目的，实现认知统一。在信息技术发达的今天，获取信息已不成问题，问题在于如何共同理解信息，达成认知上的统一。受经验、阅历、知识的影响，每一个个体对同一信息形成不同认知是在所难免的，关键是如何从形形色色的“个识”出发，让大家形成目标一致的“共识”，以确保行为一致。在进行分散指挥时，思想统一是确保整体“不乱”的前提，假如上下级在思维认知上出现信息理解偏差，将导致战场上出现行动偏差。因此，组织作战筹划，首先应聚焦作战任务目的，使大家形成对战场态势的统一认知，以确保后续在全局框架内组织各自的作战行动。
培养主动协同意识，实现分域联动。联合作战是多元作战力量单元在全维作战空间进行的作战，每一个作战分域中都包含有多军兵种一体的联合作战行动，呈现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沌”状态。各作战力量单元在同一域内行动，相互之间如果不互通有无、不协同配合，就可能出现误伤误击、行动冲突、作战效果相互抵消的情况，导致出现既“散”又“乱”的战场态势。因此，作战指挥机构应明确域内主要作战力量和行动，各作战单元要具有主动协同意识，围绕域内主要作战力量和行动规划组织自身在域内的各种行动，并能够在计划协同失效或战局出现重大变化时，主动配合、乐于给其他力量搭台唱戏，实现域内各作战力量单元行动的“形散而神聚”。
瞄准目标靶向定位，实现动态自适。战争唯一的确定性就是它的不确定性，应如何做到清醒地面对战争“迷雾”并理智地展开作战行动？解放战争期间，老一辈革命先辈们已经给出了答案，那就是面对不确定性时，以目标为中心，明确任务，随机应变。济南战役发起前，口号是“打到济南府，活捉王耀武”，目标聚焦而明确。辽沈战役中，锦州攻克后，国民党军“西进兵团”企图凭借战场混乱局面逃窜，我军指挥员下令：“哪里有敌人就往哪里打”，部队目标简洁明确，最终顺利达成战役目的。因此，实施分散指挥，应聚焦作战目标，进行自我动态调整适应，让敌乱我不乱，确保战场局势发展的方向不偏。
借助科技力量手段，实现智能自主。战争是不确定性的王国，战场态势千变万化。要想在拟制作战方案时穷尽所有可能是不现实的，正如陈赓同志所言：“再好的作战方案，战斗一打响，作废一半，另一半随机应变产生。”随着侦察技术手段不断进步，战场上需要处理的情报信息呈指数级增加，留给指挥员决策的时间越来越短。因此，充分发挥机器计算既快又准的优势，谋求人机互补、智能决策的路子势在必行。应借助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快速整合各类数据，深度挖掘情报信息，分析对比敌我优劣，合理调配作战资源，智能规划行动方案，自主调控作战行动，实现以智控局、以智聚优、以智胜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