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3月4日“冰原-2020”军演开幕以来,美俄在北极方向再度频频“过招”。图-142飞抵美阿拉斯加防空识别区,美B-2与挪威F-35联合训练,美陆海空北极联合行动小组组建……北极地区美俄正持续把目光投向这里。
两侧并进,美步步紧逼北极圈
冷战结束后,虽然美国在短时间内对北极的推进有所放缓,但是从奥巴马政府时期开始,美国便加速扩大在北极地区的存在感。2013年5月,奥巴马政府发布的《北极地区国家战略》就明确指出北极地区与美国的国家核心利益密切相关,其中包括有保障国家的安全,保证资源与商业的自由流通。而近年来,特朗普政府正在向北极投入越来越多的精力。
在俄罗斯西北方向,美国与北极圈内包括北约成员国在内的许多国家都开展了大量的军事合作。如果俯瞰北极圈可以发现:从格陵兰岛、冰岛,一直到北欧三国所连成的这条弧线,美国近几年来对其每一个支点都在重拳出击,全面扩大在北极地区的军事影响力。在格陵兰岛,尽管特朗普“购岛”未果,但冷战时美军就驻扎于此的用于停靠战略轰炸机的图勒基地却在持续不断地扩张;在冰岛,世界上最靠北且在冷战时期供美反潜机使用的凯夫拉维克机场宣布重启设施,用于驻扎部署美航空反潜兵力;在北欧三国,除了过去举办的“寒冷反应”、“箭头”等系列军演外,冷战后北约最大规模军演“三叉戟结点-2018”的地点也主要在这三个国家。也正是因为这次军演,自1991年后美航母得以再一次进入北极水域。而此次美B-2轰炸机在由三架部署在英国的美军F-15C战斗机护航,并有一架KC-135美军加油机提供支援的情况下与挪威的F-35战斗机进行的联合演练,则明确表示了美空军完全有能力在盟国空军的帮助下,往北极方向进行更为强大的力量投射。
在俄罗斯东方,由于靠近美国的阿拉斯加地区,使得美国有更充足的军事力量与俄罗斯单独博弈。美国在这个方向上同样军演频频,而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冰原系列演习与北方边界系列演习。与北方边界系列演习相比,冰原系列演习更加倾向于对人员以及武器装备在北极地区作战效能的检验、测试和完善。此次“冰原-2020”演习美军就出动了洛杉矶级“托莱多”号和“海狼”级攻击核潜艇“康涅狄格”号进行破冰上浮训练测试。疫情期间,在包括“欧洲捍卫者-2020”等多个重大演习暂停或者取消的情况下,“冰原-2020”的照常进行无疑是在向外释放一个信号,那就是美国正在将北极地区视作未来大国地缘政治博弈的全新制高点。
底气十足,俄巩固发展自身优势
俄罗斯一直以来都很看重自身在北极的固有权益,并且还在不断通过推行政策、加强部署等方式积极发展。早在2013年普京就曾表态:“几个世纪以来,北极的主权一直归俄罗斯。北极是俄联邦不容剥夺的一部分,并且今后也是。”相较于美国等北约国家,俄罗斯在北极无论是军事还是经济都占有着非常显著的优势。
军事层面上,在北极方向有长达12000km海岸线的俄罗斯视北极为自身国家安全的重要一环。《俄罗斯联邦国家安全战略》和《俄罗斯联邦海洋学说》都曾表示,捍卫北极安全已经成为俄罗斯国家安全战略的重点,而且俄也的确正稳步推进在北极的军事部署。在北极,俄军事力量早已做到攻守兼备:在地面上,驻扎了包括第80摩步旅、北极第61海军陆战旅等多支作战单位;部署在科米共和国与摩尔曼斯克州的沃罗涅日雷达是世界上功率最大,探测距离最远的雷达,能有效监视、跟踪、识别并测量4800~6000公里外的各种导弹和其他目标,与现有的观测卫星一起构成了保卫俄罗斯天空的“天眼”,确保了俄在北极方向对于北约一举一动的掌握;早已经部署在北极并且经历了相应改装的“道尔-M2DT”和“铠甲-SA”系统还有最新部署在北极的S-400防空导弹系统保障了俄在北极地区近、中、远程的防空反导能力;配备机动式“棱堡”岸防导弹系统的北极岸防导弹巡逻队则负责抵御俄北极海岸可能出现的登陆,其射程600公里的“缟玛瑙”超音速反舰导弹对于北约海面力量而言无疑是一个较大的威胁。在海中,俄北方舰队包括新锐的北风之神级、亚森级等各类核潜艇对于停留北极并开展训练、演习等方面都有着丰富的经验。至于空中力量,科捷利内岛“北极三叶草”军事基地早已建设完毕,保障了包括米-26在内大型军用运输直升机的起降,同时俄科学家宣布,他们正在研发一种使用特种材料提高北极冰层强度的技术,未来可用于在北极地区建设重型运输机起降跑道等,帮助俄加强在北极的空中力量。
经济层面上,俄罗斯正在加紧开发北极的能源,同时确保俄在北极航运方面的利益,甚至准备在北极开发第三产业。北极地区蕴藏着丰富的石油、天然气、煤炭、矿产等资源,对于俄罗斯这种石油与天然气输出大国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为此,俄罗斯正在加紧步伐,在各类政策上支持北极地区资源开采计划,以保证北极地区资源的合理利用。北极航道中的东北航道已被俄罗斯牢牢掌握多年,在稳固既有航道的同时,俄还大力建造“北极号”破冰船来帮助俄罗斯探索新的航道。而在最新出台的《2035年前俄罗斯联邦北极地区国家基本政策》中,俄政府已经开始将目光着眼于北极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表明了俄罗斯已经准备对北极地区开展深入管理的决心。
俄蓄势待发,美形格势禁
总的来说,美俄在北极地区的博弈其实还是双方围堵与反围堵策略的体现。自苏联解体以来,北约就不断东扩,持续打压着俄战略空间。而现在,北约只不过是将北极纳入围堵俄罗斯的重点方向,试图在俄罗斯的头顶悬挂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再者,北极本身就蕴含着的以经济为首的效益伴随着气候变暖、冰川融化开始逐步体现,权益争夺也是迟早的事。不过,要达成在北极方向上围堵俄罗斯这个目标,可以说是非常困难,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
首先,俄在北极的开发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自沙皇统治时期,俄罗斯就一直在法理上确保着对北极部分地区的绝对权力。伴随着科考队的不断考察,这类地区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大。无论是在苏联时期还是苏联解体之后,虽然俄罗斯偶尔放缓了对北极地区的探索、开发,却从来没有中断过。美国如果想要在北极这个就如同俄罗斯的后花园一般的地区与俄展开博弈,必然受到诸多掣肘。
其次,俄在北极地区的军事化部署早已经成体系,陆、海、空、天多域展开。这种大规模成体系的军事化建设是俄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尽管美国试图通过重建第二舰队、航母进北极圈、部署新型隐身战机F-22与F-35等方式来抵消俄军事上的优势,在无法构成作战体系的情况下,仅仅依靠部分武器装备试图给俄罗斯带来威胁的做法也难以见效,更何况这些武器装备是否适用于北极地区的作战环境还是个未知数。
更何况俄在北极地区的发展早已经不再只专注于军事的单一领域,而是让民生经济同样享受北极发展带来的红利,并以此确保俄罗斯自身能有更充足的资金、技术和人才愿意投身于北极建设,加快北极开发。利用北极的发展反哺自身的损耗,俄也必然能够持续扩大在北极的影响力。
对于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来说,尽管他们愈发认识到北极所包含的巨大经济与地缘利益,北约却还需要关注全球除了北极的其他地区,这就牵制并转移了其很多的注意力。尽管未来美俄在北极地区交锋的走向犹未可知,但是俄当下在北极地区占据显著优势地位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