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新冠肺炎疫情引发国际舆论斗争多重议题叠加、复杂多变，必须准确把握舆论传播规律，把握舆情整体走向，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坚持理性表达，积极传播“人类命运共同体”价值观，抢占国际舆论制高点，为国家发展创造良好的舆论环境。

关键词：国际舆论斗争；舆论规律；新冠肺炎疫情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围绕疫情我国在国内和国际两个舆论场展开了一场场激烈的舆论斗争。

纵观这一场场激烈的舆论斗争，舆论虽然是新冠肺炎疫情引发，但舆论议题早已超出公共卫生领域，与政治、经济、军事、人权等诸多议题交叉重叠，影响范围之广、斗争形式之多样、攻防手段之复杂均前所未有，且舆论攻防与现实世界的政治、经济、科技等领域斗争同步进行，完全可以说是一场不见硝烟的大较量。围绕新冠肺炎疫情的国际舆论斗争启示我们，未来中国将长期面临严峻的国际舆论斗争形势，必须准确认识科学把握舆论规律，用以指导舆论工作实践，争取国际舆论斗争的主动权，维护我国声誉形象和意识形态安全，为国家发展创造良好的舆论环境。

一、国家核心利益是决定舆论基本立场的根本性因素

舆论是舆论主体核心利益的体现，主体的利益决定其立场。世界各国围绕新冠肺炎疫情所发表的各种意见、态度和观点，都是由其核心利益决定的，也是其核心利益的体现。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中国展开了围攻，美国个别政客为维护其执政地位，不顾公理道德，肆意炒作攻击中国，上演了一出出人类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荒诞剧”。疫情发生以来，从“群体免疫”到“中国病毒”，以美国为首的一些西方国家及其政客抛出了一系列荒谬的观点和论调，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些观点和论调从来都没有偏离其核心利益，符合舆论发生的内在机理。因此，不论美英的舆论议题设置看起来是如何荒谬，都并非个别国家个别政客的个人行为或小团体的随意行为，而是利益集团经过处心积虑的必然性选择。对美国来说，核心利益是维护其国际霸权地位和国内统治地位，消除其国内因新冠肺炎疫情引发的经济下滑带来的民众不满，在这一点上共和民主两党是一致的。虽然受竞选总统影响，两党相互之间也展开了激烈的舆论斗争，在对疫情的许多具体政策上有所区别，但对外一致选择指责中国，将防疫不力的责任“甩锅”中国是其当下共同的选择。必须清醒认识到，在美国国内疫情未得到有效控制的情况下，无论哪个党上台，都将继续选择指责中国，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舆论主体的利益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始终处于动态变化之中，利益的变化必然导致舆论倾向的变化。疫情发生以来，许多国家对中国抗疫的肯定和认可，为我们争取国际舆论的支持提供了强大助力。但要看到，在国际政治格局的大框架下，这些国家与美国等西方强国的关系关乎其国家根本利益，也是决定其对中国态度的根本性因素。要充分认识到美国长期以来对一些国家和国际组织的掌控力影响力，在积极争取舆论支持的同时，也要做好相关国家和国际组织内相关人员发出不利于我国意见的应对准备。

二、政治理念是决定舆论向背的关键性因素

对我国来说，此次围绕新冠肺炎疫情的舆论斗争全面检验了中国国际舆论斗争能力，外交部频繁发声，全国新闻媒体和网络媒体合力向世界传递了中国的真实情况和中国声音，在有效遏制国外对国内的舆论攻击的同时，对这些舆论攻击进行了有力还击。

舆论是现实的反映，以美国为首的一些西方媒体和政客对我国展开攻击，但在我强有力的舆论还击和人民群众的自发抵制下，均迅速破灭。舆论的胜利，归根结底是缘于党中央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果断采取有力措施控制了疫情，鼓舞了全国人民战胜疫情的信心和万众一心抗击疫情的决心，得到了全国人民的认可和支持。

反观美国，尽管其话语强势，全力开动宣传机器在其国内和国际散布谎言，但在超过900万人感染、20多万人死亡的事实面前，所有的借口都难以为继。其国内爆发的抗议和暴乱行为，虽然是由非洲裔男子被警察虐杀所引发，但与疫情长时间失控导致的美国民众情绪积压严重紧密相关，民众是在以“行为舆论”这种最激烈的方式表达其不满。

当前，围绕新冠肺炎疫情的舆论斗争也仍在继续，党的新闻舆论工作者必须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充分报道和反映全国各族人民在党的领导下与疫情斗争的生动事迹和伟大精神，向世界讲好中国人民万众一心应对各种困难的中国故事。只要有14亿中国人民同舟共济，在国际舆论战场上我们就会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除了中国人民团结一心，国际舆论斗争还必须争取国际民众的支持。由于资本主义国家的主流媒体集团掌控在资本手中，而资本又有自身的党派倾向，因此其代表的往往是资本集团的意见，而非所谓民众的总体意见。从此次疫情美国新闻媒体的表现来看，其以往标榜的所谓客观公正的面纱被完全抛弃，不同党派的媒体在美国国内疫情问题上对内互相攻击，对外集中“甩锅”中国，完全不顾美国民众的利益，彻底沦为资本的打手。

以往受手段限制，我们无法直接观察到别国公众的真实意见，但随着互联网的发达，公众的意见以碎片化的形态普遍显现于网络社交媒体当中，比较容易被观察到。但需要注意的是，由于其他国家民众没有直接接触到中国，其在社交媒体上发表对于疫情问题的看法受到本国主流传媒的影响较大，只要使其了解到外界的真实情况，便有转向的可能。

因此，在对国际舆论的判断上，我们既要重点关注国际主流媒体的报道，又要关照国际重要社交媒体上的公众意见，确保准确判断舆论态势。相应的，在开展国际舆论斗争时，既要针对其主流媒体开展斗争与利用，又要充分利用国际社交媒体，向国外公众讲述中国抗疫故事，争取他们的理解和支持，并期待他们积极运用媒介手段表达自己对中国抗疫的理性看法，影响更多的国际民众对于中国的认同。

西方国家对意识形态领域斗争有深刻的认识和防范，无论是将我国媒体列为“外交使团”加以排斥，还是近期美社交媒体推特封禁10余万中国用户帐号都是防范的实质性措施。但这恰恰说明了社交媒体在国际舆论斗争中的重要地位，我们需要紧跟变化，加大对国际重要社交媒体的运用。

三、坚持理性表达原则把传播中国抗疫事实作为国际舆论斗争的有力武器

舆论学理论认为，舆论是意见、态度和情绪的总和。舆论学研究中，比较一致的看法是舆论中理性表达越强，舆论的质量就越高，善于表达意见者对舆论的走向有较重要的影响力。有学者提出“舆论世界”概念，认为“舆论世界是情胜于理的传播世界。在舆论世界里，情感占据着主导地位”“其通俗的表达是：舆论是不讲道理的。”应该说，情绪化是网络时代舆论的显著特点，这一类观点近年来在国内颇有市场。但要认识到，这一观点是典型的基于精英主义历史观作出的判断，即认为普通民众是非理性的、易于操控的，它不符合马克思主义“人民群众是历史的主人”的辩证唯物主义历史观，具有其狭隘性和片面性。

人类社会舆论在数千年的时间里以现实舆论为主要形态；报纸广播电视出现并成为人们获取信息的主渠道之后，媒介舆论取代现实舆论成为舆论的主要形态；互联网发展至今天，网络舆论又取代媒介舆论成为舆论的主要形态。媒介舆论因有专业人员把关，偏重理性表达，因此媒介舆论比现实舆论的理性程度要高得多。

网络舆论融合了媒介舆论和现实舆论，早期网络舆论因主流媒体率先上网，故早期网络舆论更接近媒介舆论，理性程度较高；近几年社交媒体的发展使得广大网民拥有了发言权，网民自发表达的数量远超各网络媒体，因此网络舆论逐渐偏向情绪化，网络暴力特征日益明显。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在实践上需要重视情绪在舆论中的重要地位，并在具体工作中加以引导和运用，但从工作方针上，必须坚持理性原则，坚持传播事实，鼓励民众理性表达意见。

对以美国为首的一些西方国家来说，煽动民众情绪短期来看或许能一时占据舆论优势，但从长远来看贻害无穷。美国自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特朗普政府发表了一大批极具煽动性的、毫无逻辑可言的言论，连“注射消毒水抗疫”“口罩无用”等这般荒谬的言论都有许多美国民众盲从。特朗普、蓬佩奥煽动国内民众加剧对中国的仇恨和不满情绪，企图实现其转移国内矛盾、为连任加分的目的。但这无助于美国抗疫工作取得实际进展：截至2020年10月中旬数据显示，美国世界第一的感染人数和死亡人数，及其经济上的停滞，已经对美国民众的生活造成了无法逆转的破坏。美国或许可以通过无限量的印刷美元向世界转移一部分经济压力，但美国民众的愤怒情绪是无法被转移的。黑人群体由于偏于底层，受到的损失更严重，其种族情绪率先集中爆发。随着疫情的持续，受影响的社会阶层由底层向上层发展，其国内矛盾很可能进一步加剧。

舆论之所以有力量，在于它通过广泛的意见交流，促进形成思想共识，进而推动社会发展和进步。要使舆论的力量充分发挥，就必须坚持理性开展讨论和交流，最终使舆论世界的意见作用于现实世界。我们在与美国围绕新冠肺炎疫情进行舆论斗争时，必须始终坚持以理性为基石，实事求是地传播中国抗疫取得的巨大成功，用无可辩驳的事实来夺取舆论斗争胜利。

四、占据舆论制高点应对舆论斗争国际化新常态

舆论是现实社会的反映，国际舆论是国际社会主要矛盾的反映。围绕新冠肺炎疫情的舆论斗争，必须从国际舆论斗争的大格局来审视，放在中美博弈的大框架下观察，才能准确把握这一议题的发展趋势。随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的推进，中国国际地位的提升引发美等西方国家焦虑，遏制中国步伐进一步加快。武汉暴发新冠肺炎疫情给了美国一个绝佳的攻击中国的借口，在美国的刻意炒作下，新冠肺炎疫情舆论突破了包括埃博拉病毒、H5N1流感等众多烈性传染病局限在公共卫生领域讨论的惯例，美等西方国家用尽各种手段使主要议题从抗击疫情本身偏离，集中于对中国的政治、经济、民生等各个方面进行攻击。

回溯近两年的国际舆论场，中美贸易战、南海争端、台湾问题、香港问题、华为5G等中国议题常年占据国际舆论的重要位置，美国对中国议题的关注及投入的精力，远超世界上任何其他国家，不论是否关系到国际社会，哪怕完全是中国国内的议题，国际社会和西方主流媒体都会将其国际化。可以预见的是，这一趋势只会逐渐加强而不会减弱。中国已经站在了世界的聚光灯下，任何国内议题都存在引发国际舆论的可能。

美国、英国等西方国家因制度相近、历史相关、文化相通，其在舆论核心的观念层面天然具有共通性，交流比较方便。而中国向西方国家的传播都是跨文化传播，在西方话语占主导的环境下，中国议题在国际舆论中极易被误读和异化。过去几十年，随着全球化进程，西方的“普世价值”观念占据了国际舆论的制高点，其标榜的“自由”“民主”等成为衡量各国事务的根本尺度，长期把握舆论的话语权。新冠肺炎疫情撕下了西方国家政治的虚伪面纱，其玩弄政治话术的手段展露无遗，特朗普上台以来，竭力推行“美国优先”“去全球化”，西方价值观念和社会先进性的“神话”破灭。

新时代国际舆论当下正处于一个重要转折点，旧的国际话语体系崩塌，新话语体系正在重塑中，亟需一个能被全世界人民共同认可的全新理念成为新话语体系的核心。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内涵不断丰富完善，在国内外广泛传播，也得到了国际社会的普遍认可，但在西方发达国家的传播还不足。西方国家不可能允许由中国提出的发展理念成为世界的核心理念，必然对之进行了压制。标准的制定至关重要，华为的5G标准由于领先于西方国家而受到高强度打压，意识形态标准的争夺比科技领域更加重要也更加激烈。

这启示我们，必须进一步践行和传播“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推进在世界范围内形成新的价值共识，以占据国际舆论的道德制高点，彻底摆脱长期以来在国际舆论中的西强我弱局面，在世界话语权争夺中立于不败之地。党的新闻舆论工作者必须准确把握“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深刻内容，在新闻舆论工作实践中做到从人类命运的高度审视各种具体问题，制定新闻宣传策略，做好对外传播。在舆论表达上，对政客和别国民众言论要采取不同的应对策略，对他国因疫情导致的不幸和混乱要抱以同情，大力传播我向世界抗疫提供的援助，切忌以嘲讽或置身事外的态度对待，这样才能争取到世界各国人民对“命运共同体”理念的认同。

当然，舆论斗争的过程是复杂和长期的。一方面，我国在世界传播格局中的相对弱势地位使得我们的声音较难被西方国家民众直接接收；另一方面，由于文化、观念的差异，西方国家民众在接受我们的观点时存在文化障碍，这些困难都需要我们在斗争的同时，不断加强国际舆论基础建设，把开展国际舆论斗争能力建设作为国家软实力建设的一项内容长期推进。

与此同时，我们要加强国际舆论斗争规律与方法研究，心理学家弗里德曼指出，对于传播者来说，“主要问题是如何让听众相信他是一个无偏见的观察者”。近年来，我们不断加强舆论阵地和力量建设，媒介产品生产能力显著提升，但还带有非常明显的宣传痕迹，还没有做到“看不见的宣传”，下一步要在这方面下功夫，实现舆论传播效能的提升。

(作者系本刊顾问、国防大学军事文化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