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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位意识:用鲜血书写的抗战壮歌——抗战时期著名战地记者战地新闻实践的启示

作者:张雯 马帅

摘 要:抗日战争时期,战地记者以战位意识为核心,在枪林弹雨中记录历史、传递真相,成为战争叙事的关键力量。本文以沙飞、石少华、方大曾、雷烨、袁苓等著名战地记者的实践为例,分析其对当前军事新闻工作的启示,强调战位意识在战时报道中的核心价值,旨在为新时代军事记者聚焦备战打仗提供借鉴参考。

关键词:战位意识;战地记者;抗日战争;新闻实践;全媒体时代

抗日战争是中国近代史上最艰苦卓绝的民族抗争。战地记者作为历史的见证者,以镜头和笔触镌刻下无数震撼人心的瞬间。他们不仅是战争的记录者,更是战斗的参与者,以高度的战位意识在枪林弹雨中坚守岗位。战位意识源于军事领域,指在执行任务时始终保持高度警觉和实战化思维,确保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迅速响应并有效应对。在中国抗战史上,战地记者们用生命诠释了这一理念:沙飞拍摄的《战斗在古长城上》成为抗战精神的象征,石少华在冀中创办摄影训练队培养百余名战地摄影师,方大曾深入前线发回多篇抗战报道后失踪,雷烨在晋察冀反“扫荡”中壮烈牺牲,袁苓随突击队冲锋拍摄粉碎日伪军“扫荡”画面……他们以生命践行战地记者的职业精神与牺牲精神,为后人留下了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全媒体时代给军事新闻传播带来全新挑战。信息爆炸模糊了战位边界,复杂舆论博弈考验着从业者的战位定力,技术变革重构了新闻传播的战位形态。当代战地记者既要传承“与阵地共存亡”的精神传统,锤炼深入一线的脚力和洞察真相的眼力,又要适应“云端战位”的技术要求,增强驾驭复杂信息的脑力和创新表达方式的笔力。从抗日战争时期“人在底片在”的铁血誓言,到现代战争中“物理-虚拟”双重战位的构建,战位意识始终是军事新闻工作的灵魂。本文以沙飞、石少华、方大曾、雷烨、袁苓等著名战地记者的实践为例,分析其对当前军事新闻工作的启示,强调战位意识在战时报道中的核心价值,旨在为新时代军事记者聚焦备战打仗提供借鉴参考。

一、战位意识的时代内涵:战地记者的职业定位与精神内核

纵观沙飞、石少华、方大曾、雷烨、袁苓等著名战地记者在抗战前线的战地新闻实践,他们在极端环境下,用战斗性、纪实性和牺牲精神,凸显了其职业定位与精神内核,给战位意识赋予了时代内涵。

(一)战斗性:记者即战士,岗位即战位

战地记者不仅是观察者,更是战斗者。沙飞在拍摄《战斗在古长城上》时,冒着炮火调整构图,使画面更具冲击力;袁苓在战斗中不仅拍照,还背着枪、手榴弹,是“拿着枪”的战士。这种“一手持相机、一手握枪”的双重身份,是战地记者战斗性的生动体现,是脚力、眼力、脑力、笔力在战火中的高度统一。这启示我们,全媒体时代,军事记者深入战地、记录真相的“战士”身份内核需在继承传统中淬炼升华。一方面,现代战场环境更趋复杂,军事记者必须不断提升军事知识、战术素养和战场生存能力,避免成为战场“局外人”,削弱军事新闻的权威性;另一方面,VR全景、无人机航拍、卫星图像分析等技术虽然拓展了战位边界,能够帮助记者“身临其境”呈现宏观战场或进入危险地带,但技术只是感官的延伸,“人在现场”所承载的真实观察、情感共鸣与深度洞察,其核心价值始终无可替代。

(二)纪实性:真实是战地新闻的生命线

真实是新闻作为历史见证与新闻传播的根本属性。抗日战争时期,石少华曾开办了多期摄影训练队,培训敌后摄影骨干百余名之多。期间他反复强调,“凡是好的摄影作品都是在工作实践中、在连队里、在战场上产生的。”这不仅是技术指导,更是对战地摄影本质的深刻把握。在他看来,照片不仅是图像,更是事实的载体、真相的武器,在抗战宣传中发挥了凝聚民心、鼓舞士气的重要作用。这启示我们,军事摄影要坚守纪实本质,筑牢真实防线。一方面,要坚持立足常态与实战的生产,杜绝“摆拍”;另一方面,面对美西方媒体在当前地缘冲突中惯用后期剪辑的所谓“战场实况”或误导性配文等混淆公众认知的行径,要强化信源比对和事实核查,抵御虚假信息。军事记者要延续“深入实际、调查研究”的方法,筑牢职业道德防线,并善借反向搜图、元数据鉴定等判断视觉材料真实性,明确区分实景记录与合成影像。

(三)牺牲精神:以血肉之躯书写新闻

抗日战争时期,无数战地记者以血肉之躯书写新闻。1943年,战地记者雷烨在工作途中遭日军袭击,身负重伤、弹尽援绝之际,他撕毁文件、砸碎相机和笔,壮烈牺牲。《大公报》记者方大曾在卢沟桥事变后直抵一线,发回大量战地报道,最终在前线失踪,年仅25岁。实践证明,战时新闻工作时刻面临生命威胁,军事记者只有敢于直面死亡,才能无愧使命。现代战争中高科技武器模糊战场前后方界限,军事记者更需具备牺牲精神,并努力提高风险识别、应急避险等专业能力;军队新闻单位既要教育引导军事记者勇于牺牲奉献,又要与相关职能部门密切协同,积极探索与现代战争相适应的战时新闻保障机制。

二、战位意识的生动实践:抗日战争时期战地记者的独特报道模式

透过战火硝烟,抗日战争时期战地记者的影像、文字和战地快讯等独特报道模式,成为战位意识指导下的快速响应与深度参与。

(一)影像记录:以镜头为武器

战地摄影作为历史的视觉见证,以其瞬间的永恒性成为记录战争、反思战争的重要武器。石少华的《白洋淀上的雁翎队》通过巧妙构图,将游击队员驾船穿梭芦苇荡的灵动与自然环境融合,展现人民战争的智慧与韧性;《地道战》通过精准光影,刻画民兵从地道口出击的瞬间,保留紧张感,彰显战术特色。这启示我们,战地摄影的核心价值在于真实记录战争关键场景,现代军事摄影需避免“战场美学”倾向,如阿富汗战争期间一些西方媒体照片因过度追求构图完美,淡化了战争残酷性,被批评为“浪漫化战争”;要用好无人机拍摄给采访和摄影带来的便利,同时严格遵守相关规则,避免泄露军事机密或干扰军事行动,如2020年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冲突中双方使用无人机拍摄打击视频用于宣传,引发影像使用规范争议;要针对全媒体时代影像传播速度快、碎片化、情感冲击强等,要求军事摄影保持时效性,同时提供必要背景信息,防止碎片化解读扭曲真相。

(二)文字报道:以笔为枪的英雄叙事

英雄叙事以英雄人物和事迹为核心,传递精神价值和文化认同,在军事报道中具有凝聚民心、提振士气的作用。抗日战争时期,雷烨用充满感情的作品反映冀东八路军英勇事迹。他的诗歌《滦河曲》、报告文学《我们怎样收复了塞外的乡村》等,反映群众呼声,增强军民抗战信心。实践证明,当代军事报道中的英雄叙事需注重宏观战略与个体故事的平衡,如抗美援朝战争报道中,“冰雕连”的报道通过记录战士们坚守阵地至生命最后一刻的场景,生动展现志愿军官兵视死如归的革命精神;全媒体时代要求英雄叙事实现形式创新与内容适配,如2020年央视“国家记忆”栏目推出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纪录片,通过数字化技术还原历史影像,结合老兵口述和历史文献,多层次呈现战斗的艰苦卓绝,同时以短视频在抖音、微博等平台传播,实现主流叙事与新媒体有机结合;军事记者要善用最打动人心的第一手材料和真实细节,承载历史记忆与情感重量。

(三)战地快讯:时效性与战斗性的有机结合

战时新闻稍纵即逝。抗日战争时期,除了较为常见的文字报道、图片报道外,还有一种被称为“战地快讯”的短小精悍的通讯形式。它力求三言两语,通过无线电波、电话、传单或其他可能的方式,快速传递战况要点和鼓舞人心的消息,与文字报道、图片报道共同构筑了民族抗战的立体宣传图。如沙飞、石少华、雷烨等,不仅限于摄影,同时也是文字记者、战地快讯作者;沙飞所摄照片常配以简短有力的文字说明,本身具有“快讯”属性;石少华多次深入前线,战斗间隙快速记录并传送消息给部队宣传部门或通讯社;雷烨虽以长篇通讯著名,但作为前线记者,也发回了大量有价值的短讯。这启示我们,战地新闻的生命在于“快”,灵魂在于“战”,要将时效性与战斗性无缝融合,在最短时间内形成有力舆论攻势和精神力量;要善于将移动新媒体用于对外宣传、争取援助等,更直接服务于国防动员和民心维稳;要建立信息核实机制和网络安全防护壁垒,有效防止对手的高级持续性威胁攻击、网络干扰和电磁压制威胁,确保信息传输安全。

三、战位意识的时代传承:全媒体时代军事新闻传播的守正创新

回眸抗日战争时期战地记者展现出的对战场现场的坚守、对职责使命的忠诚、对新闻真实的追求,揭示出战位意识的时代传承,即全媒体时代军事新闻传播的守正创新。

(一)技术赋能,但“人在战位”仍然不可替代

抗日战争时期,军事新闻工作者在简陋条件下坚守站位。石少华在缺乏胶卷时,用香在火柴盒上烫洞、贴晒相纸、压砖头曝光,以临机创新践行专业素养和职责坚守。这启示我们,全媒体时代,军队主流媒体要前瞻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运用前景,拥抱技术变革,强化技术赋能,以先进技术驱动媒体转型。要充分利用无人机侦察、5G直播、AI数据分析等手段服务军事报道,同时克服对技术的过度依赖,避免技术完全替代记者亲临一线的综合感知,确保技术运用与人文精神的最佳结合、创新手段与传统方法的协调统一。要不断探索传播创新之道,如辅助分析传播动态、增强沉浸感、提升吸引力等,同时要进一步强化军事记者的一线意识、警惕战争“虚拟化”、避免淡化残酷性等,开启智能化舆论战场新篇章。

(二)舆论战背景下,真实性仍是核心竞争力

实践证明,无论技术手段如何变化,真实性始终是决定舆论斗争效力的核心竞争力。抗日战争时期,雷烨的作品是“真实性即生命力”的范例。1941年1月25日,日寇在河北丰润潘家峪制造了惨绝人寰的大惨案。雷烨赶到现场,真实地记录了日寇犯下的滔天罪行,提供了侵略罪行的铁证。这些照片是历史切片,具有穿透谎言的力量。全媒体时代,人工智能的发展,让维护新闻真实性的任务显得更为迫切。军队主流媒体要建立权威信息发布机制,通过主动、准确发布授权信息,及时回应受众关切,有效引导舆论走向;军事记者要尽快补齐技术运用短板,力求在复杂作战场景模拟、精准目标识别、智能研判决策支持等方面取得突破,成为可信信息的“勘探者”与“过滤器”和对抗信息污染的中流砥柱。

(三)全媒体时代背景下,战位意识更需制度化传承

全媒体时代信息传播即时海量、多维交互,对军事新闻工作者“战位意识”提出新的更高要求。这种意识需通过系统化、制度化教育实现传承。抗日战争时期,晋察冀军区和冀中军区开办多期摄影训练队。在战争环境下,学员学习摄影理论、暗房技术,并随作战部队行动,在枪林弹雨中实地拍摄。这种“从战争中学习战争”的模式培养了大量摄影骨干,其作品鼓舞士气,成为珍贵历史档案。摄影训练队的成功在于将“战位意识”培养融入教学全过程,实现教育与战场无缝对接。实践证明,现代军事新闻教育需强化以“战位意识”为魂的实战化模拟训练,院校应开设高度仿真的战地新闻课程,如“战地记者训练班”,涵盖战地生存技能、战时通信、心理抗压训练等,让学员在复杂条件下完成新闻采写全流程;要建立媒体与部队常态化联合演练机制,推动媒体与战区、军兵种合作,利用军队演训机会,组织编辑、记者嵌入参与,使其亲身感受现代战争节奏,锤炼“战位感”;要建立战地记者荣誉与保障体系,表彰在军事报道一线作出杰出贡献的新闻工作者,提升职业自豪感与社会尊崇度,通过制度化、体系化传承与创新,让战位意识在新时代军事新闻工作者身上焕发新光彩,为巩固强大国防、有效履行使命任务提供更有力的思想舆论支持。

(作者单位:武警部队政治工作部宣传文化中心、武警上海总队)

责任编辑:张和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