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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熄灭的灯塔

文 | 李倩 向黎鸣 本刊特约记者 李弘非

开山岛,一座位于黄海前哨的小岛,面积仅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因其重要的战略位置被历史铭记,同时也因王继才夫妇的坚守为世人所关注。

2018年7月,坚守开山岛32年的王继才在执勤中突发疾病去世。8月,习主席对王继才同志先进事迹作出重要指示强调,王继才同志守岛卫国32年,用无怨无悔的坚守和付出,在平凡的岗位上书写了不平凡的人生华章。我们要大力倡导这种爱国奉献精神,使之成为新时代奋斗者的价值追求。

2019年,王继才被授予“人民楷模”国家荣誉称号,他的精神犹如一座永不熄灭的灯塔闪耀在黄海前哨。如今,开山岛已经日新月异,不仅彻底解决了用水用电等生活难题,还成为了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一茬茬“守岛人”,接过王继才守岛卫国的接力棒,让鲜艳的五星红旗始终在小岛上空高高飘扬。

盛夏时节,记者搭乘客轮前往开山岛,探访开山岛上的民兵哨所。开山岛概貌。(摄影/董   昊)

最深沉的纪念是追随

跟随王继才的妻子王仕花和守岛民兵的脚步,记者踏上巡岛路。路边随处可见团团簇簇的喇叭花和绿油油的小草在石缝里、墙角边、水沟旁摇曳。

1986年7月,王仕花随丈夫王继才一同值守开山岛。由于自然条件恶劣,他们花了3年时间才种活一棵树。岛上长期缺电少水,他们点了20多年煤油灯,喝了30多年雨水,生活清贫艰苦。

“在军地多方支援下,如今的开山岛已经旧貌换新颜了。”开山岛民兵哨所现任所长陈志显激动地说,开山岛建成了智能微电网系统、海水淡化系统、“全电厨房”、“海魂书屋”等,彻底解决了用水用电问题,守岛民兵的物质和文化生活都得到了保障。

开山岛一直在变,已逐渐变成一座美好家园;开山岛一直没变,爱国奉献的守岛精神接续传承。

王继才牺牲后,灌云县人武部在全县遴选守岛民兵,分批次轮流上岛执勤。“升国旗、巡岛、检修器材……日复一日,重复着老所长的日常,虽枯燥但神圣。我一定向老所长学习,站好岗、守好岛、护好哨,做到守岛有责、守岛尽职、守岛负责。”民兵孙存东是在王继才的感召下,于2019年9月主动申请成为第2批守岛民兵的,在每年轮换时又强烈要求继续守岛,如今已连续守岛4年。

对孙存东来说,守岛生活大多是“平淡如水”,但也有“惊涛骇浪”。2021年9月的一天,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瞬间便下起倾盆大雨,海上浪涛翻滚一片苍茫。孙存东通过灯塔望远镜观察海面,发现有四五条渔船在海上颠簸,情况十分危急。情急之下,孙存东顶着狂风,摇摇晃晃来到码头,奋力挥舞着国旗,示意渔船靠岸。渔船几经周折,终于靠岸。此时,渔民们已经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孙存东和另外2名民兵赶紧搀扶着他们到值班室,拿来干衣服,准备好饭菜。一位渔民激动地说:“我们在海上很无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多谢你们出手相救!”孙存东告诉记者:“不顾安危,出于本能去营救,我想,这就是‘开山岛精神’的传承,是守岛民兵的职责所在。”

截至目前,已有5批59人次民兵先后上岛轮班值守。在这些民兵中,大多数是退役军人、年龄超过35岁。而其中,24岁的马超格外显眼。

“这么年轻就来守岛,怎么能耐得住寂寞?”面对记者的疑惑,这个阳光、活泼、健谈的大男孩敞开心扉,“去年我第一次上岛时,沿着岛转了一圈后,看到岛上一排排营房,一棵棵苦楝树,感觉空落落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马超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在岛上礼堂看了3遍老所长的纪录片后,我更加了解、敬佩老所长了。我不断给自己打气,正如老所长生前所说,‘守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开山岛’。”如今,马超每天都会沿着巡岛路打扫卫生,检查海防监控系统……将开山岛当成自己的家一样,用心呵护着这座小岛。第5批轮值就要接近尾声了,他说,还要继续申请守岛。

王仕花与守岛民兵在岛上种植蔬菜。(摄影/李弘非)

王仕花和守岛民兵擦拭王继才铜像。(摄影/李弘非)

最真诚的追随是传承

“敬礼!”每天清晨,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都会准时沿着旗杆、迎着海风冉冉升起。远处,“守岛卫国、爱国奉献”8个大字在朝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不多久,岛上开始热闹起来。参观学习的人群一批接着一批,他们来到开山岛,重温习主席重要指示精神、重走“人民楷模”巡岛路、参观王继才先进事迹展馆……

“王继才守的不仅仅是一座岛,更是一颗爱国奉献、矢志奋斗的初心。”近年来经媒体广泛宣传报道,社会尊崇英雄、学习英雄的氛围日益浓厚,越来越多的人们知道了开山岛,“认识”了王继才,纷纷慕名登岛,聆听英雄事迹、感悟爱国情怀,汲取接续奋斗的精神力量。

为了方便更多人到岛上参观学习,连云港军地根据王继才生前在岛上升国旗、查坑道、观海况、护航标等工作和生活轨迹,规划打造了一条环岛“英雄之路”;在保护开山岛原有营房外观的基础上,对内部进行改造,整理收集王继才生前生活、工作用品及先进事迹材料分区布展,建成王继才先进事迹展馆;将开山岛上原有营房改造成主题教室,用以开展现场教学,让上岛人员深入感悟“岛魂”。如今,王继才先进事迹展馆被命名为“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江苏省国防教育基地”。

今年7月,江苏省军区组织主题教育培训班200余名学员分2批赴开山岛参观见学。学员们跟随着王仕花,走在王继才曾经走过无数遍的石阶,他曾经滚烫的话语回荡在学员的耳畔,他忠诚、坚毅的面容浮现在大家眼前。“我宣誓……”在开山岛的国旗下、王继才的铜像前,大家举起右拳,重温入党誓词。

“我们来了,踏着你曾经无数次走过的208级台阶。”徐州军分区的官兵来了,角斜红旗民兵团的民兵来了,南京医科大学的师生来了……他们在岛上升国旗、重温入党誓词、重走巡岛路、参观事迹展馆,在主题教室观看《孤岛32年》录像片。灌云县人武部领导介绍,5年来,前往开山岛接受教育的团体达800余批次10万余人次。

登岛受教育,下岛作报告。习主席对王继才同志先进事迹作出重要指示后,王继才同志先进事迹报告团成立,先后在军内外宣讲60余场,现场听众达100余万人次,得到各地干部群众的普遍赞誉和高度评价。

王仕花以一句平凡的“你守岛,我守你”,把自己的大半辈子献给了开山岛。如今,她的宣讲足迹遍布大江南北。

“父亲用他一生的坚守,教会我什么是爱国奉献,什么是使命担当。”王继才的儿子王志国,作为报告团的一员,深情讲述父亲的守岛故事。他说,让父亲的故事被更多人了解,是自己的荣光,也是自己的责任。

开山岛的灯塔,照亮海空,指引着船只前行的方向。王继才的爱国奉献精神就像灯塔一样,从开山岛向外辐射,照亮干部群众的心灵。近年来,江苏省军区持续开展“读王继才书籍、讲开山岛故事”、学习王继才群众性系列活动,进一步增进对王继才爱国奉献精神的理解把握,使学习王继才成为自觉,形成风尚。在江阴市人武部讨论交流会上,文职人员朱舟满怀深情地讲道:“我‘二刷’了电影《守岛人》,又一次被王继才甘于奉献、爱国如家的精神所感动,泪水止不住地流。我要像王继才一样甘于‘平凡’、努力‘不凡’,立足岗位、砥砺前行。”

守岛民兵在巡岛途中察看海情。(摄影/李弘非)

江苏省军区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培训班学员赴开山岛参观见学。(摄影/李弘非)

最有力的传承是践行

先进典型是一面旗帜,更是一种力量。

5年来,江苏省军区持续开展“争做王继才式好民兵”、“争做王继才式国动先锋”活动;连云港警备区自上而下常态化开展忠诚守信、牺牲付出、个人进步、岗位坚守、生活条件等“七问七比”讨论交流活动。学习王继才、争做“王继才式”人物在江苏大地蔚然成风。

在连云港警备区,说起从“特战尖兵”转型为“仓库卫兵”的万伟,官兵们纷纷竖起大拇指。曾在连云港警备区某侦察排服役的万伟,严格要求自己,刻苦训练,不仅因工作成绩突出被保送提干,还带领所在排连续两年荣立集体二等功,两次荣立个人二等功。正当他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时,恰逢省军区系统调整改革,万伟被调入某仓库,成为一名保管员。这样的“转型”一度让他不知所措。

“仓库保管员也是战斗员,同样担负着服务打赢的使命任务。我要学习王继才,把仓库当‘开山岛’来守!”从开山岛参观归来,万伟被王继才的事迹深深打动,默默立誓。自此,万伟主动作为,带领仓库官兵先后圆满完成20余次实弹射击、大项演训保障等任务,被省军区表彰为“优秀共产党员”、“新时代国动先锋”,并当选党的二十大代表。

作为开山岛民兵哨所的共建单位,海安市角斜“红旗民兵团”组织民兵登岛参观、邀请王仕花来团部作专题报告,大力弘扬王继才的爱国奉献精神,赓续红色传统血脉,始终在经济建设中唱主角,在抢险救灾中当先锋,先后组织民兵近1万人次,参加防台防汛、抢险救灾等急难险重任务,开辟了抢险救灾、安全维稳的“新战场”,并涌现了“托举大叔”陈群、“英雄船长”董相宏、“中国好人”纪育明、“王继才式好民兵”李志生、“红旗标兵”袁小华等一批感染人、鼓舞人的榜样标兵。

在灌云县,实验小学有了“王继才英雄中队”,税务局有了“王继才突击队”。在连云港市,不少单位还成立了“王继才班(组)”。

曾在开山岛守岛执勤的灌云县龙苴镇退役军人服务站站长刘文金,在县退役军人事务局领导下,率先筹建退役军人“王继才志愿服务队”,在抗洪抢险、应急救援、志愿服务等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在他的带动下,“王继才志愿服务队”已覆盖全县13个乡镇(街道)。在采访中,记者感到,“王继才”已经成为一个精神符号,激励着许许多多军民爱国奉献、爱岗敬业、奋斗拼搏。如今,“王继才式”的人物竞相涌现,犹如点点星火,为推动江苏省国防动员建设持续发热发光、贡献着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