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务实合作 锤炼实战本领
——回眸中俄“海上联合-2021”演习和首次海上联合巡航
■解放军报特约记者 李 唐 孙 飞 记者 韩 成
演习中，中方南昌舰主炮射击海上目标。
过对马海峡，演兵日本海；穿津轻海峡，巡航西太平洋……
近日，中国海军南昌舰、昆明舰、滨州舰、柳州舰、东平湖舰陆续起航，组成舰艇编队，奔赴远海大洋。10月14日至17日，编队与俄罗斯舰艇在彼得大帝湾圆满完成了中俄“海上联合-2021”演习；17日至23日，中俄两国海军的10艘舰艇搭载6架舰载直升机组成联合编队，在日本海、西太平洋、东海海域成功组织实施了首次海上联合巡航。
搏风击浪闯大洋，两国海军一路航行、一路演训、一路交流，用务实举措进一步发展了中俄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中国海军舰艇编队在联演和联合巡航这两场联合行动中，不仅收获了经验，续写了友谊，更开创了历史，留下了一串串闪亮航迹。
闪亮航迹关键词之一
新
回顾这次任务，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新”——参演装备有新成员，演习课目有新拓展，联合行动有新突破。
外界最关注的，是我055型驱逐舰首舰南昌舰等新装备首次走出国门参加联演。中方参演的昆明舰、滨州舰、柳州舰、东平湖舰均是2010年之后入列的新舰。派出一支由新型主战舰艇组成的编队参加中俄海上联演，体现了中国海军的发展、自信与开放。而俄罗斯海军则派出了“特里布茨海军上将”号、“潘捷列耶夫海军上将”号大型反潜舰以及“响亮”号和“阿尔达尔·齐坚扎波夫”号新型护卫舰等主战舰艇。双方参演力量的阵容表明，中俄两国两军的传统友谊和战略互信达到了新高度。
此次演习在课目设置上延续了以往，但广度、深度得到了新拓展。比如，在联合反潜课目中，中方参演的反潜巡逻机从国内某机场起飞后，首次经俄领空飞临演习目标海域进行反潜搜索，突破性地实现了两国海军固定翼反潜巡逻机、舰载直升机、水面舰艇协同反潜。
“海上联合-2021”演习结束后，两国舰艇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各自返航，而是组成编队开始首次海上联合巡航。中国海军南昌舰、俄罗斯海军“克雷洛夫元帅”号指挥舰等10艘战舰，浩浩荡荡驶向大洋。
横跨日本海，穿行津轻海峡，向东进入西太平洋后一路向南，再向西越过大隅海峡进入东海……中俄联合编队一路巡航、一路训练，联合航渡、联合机动、实际使用武器等课目在茫茫大洋轮番上演。俄“特里布茨海军上将”号、“潘捷列耶夫海军上将”号大型反潜舰和中方滨州舰、柳州舰发射数枚火箭深弹，对水下目标进行攻击。这次联合巡航向外界表明，中俄双方在兵力协调、交流层次上有了新提升。
闪亮航迹关键词之二
战
不少随舰摄影记者感叹：这次联演，想拍出中俄海上大编队的壮观场面，真的好难。
联演进入实兵阶段后，中俄舰艇立即进入战斗状态，舰艇前后间距基于海上态势不断拉大，队形不再像从前那么密集。站在南昌舰舰艏，一个镜头只能装进两三艘战舰。
这种新情况，中方指挥员李烈称之为“形散神聚”。他说，联演编队由密集向松散转变，是向实战化迈进的科学选择。编队看似散了，但信息和火力比以往都集中，掌握的态势更准，管控的海空域更广，战斗力更强。
根据实战要求排兵布阵，在联演期间屡见不鲜。编队防空演练中，中俄舰艇根据实战需要，针对空中来袭目标情况快速切换队形，从单纵队到环形再到双纵队，多次临机变阵。夜晚进入锚地，双方舰艇也是按照战斗队形抛锚，并组织锚地防御。
未来战争是什么状态，演习就是什么状态。从通过水雷威胁区、编队防空，到主炮对海射击、锚地防御，每个课目都设置典型的作战场景。
跨昼夜联合反潜演练中，编队深夜进行搜潜作业时恰好遇到寒潮来袭，海上最大风力达到10级、浪高三四米，顶风航行的双方舰艇在风浪中上下起伏。环境的突变对声呐探测产生较大影响，让反潜演练难度陡增。中俄海军抓住机会，在实战环境中磨砺官兵的指挥水平和操作技能。
演习期间的每个夜晚，中方指挥员都会带领参谋人员进行检讨式复盘，查找问题，总结经验，积极借鉴俄方的训法战法提升能力素质。
闪亮航迹关键词之三
变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此次演习没有在岸上开设联合指挥机构，双方人员减少了面对面探讨交流，取而代之的是分别在各自指挥舰上开设导演部、指挥所。如此一来，中方编队的“中军帐”就出现了许多新变化。
指挥机构更静了。在中方指挥所，不仅人员减少了，听到的多是官兵轻点鼠标、敲击键盘的声音，一切关于联演课目的筹划、安排，几乎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中方指挥所作战参谋于涛说：“海军主战舰艇信息化程度越来越高，南昌舰作为海军最新主战平台，是一款基于现代作战系统的网络化指挥平台。编队内部构建了完整的信息化网络，各级指挥和各作战单元之间实现了态势共享、高效互传。”
演习方案变薄了。在中方指挥所、南昌舰驾驶室等重要场所，都张贴着一张大幅兵力行动管控图，联演期间的舰艇航线、时间节点、演练内容、气象条件等元素，都一一标在上面，既直观又简洁，让所有人都能实时掌握演习动态。
演习方案浓缩成一张大图表，这种变化让官兵感触颇深。“一图胜千言，简约不简单。”中方编队参谋长王建强表示，演习作战筹划从文字时代走向图表时代，解决了中俄双方语言沟通带来的不便，让情况处置更加高效。
临机协调顺畅了。联演中的一些战术细节需要临机确定，加之双方导演部随时会出难题，考验着一线组织指挥人员的随机应变能力。比如，10月15日全天安排了作战要素衔接紧密的7个演习课目，战术细节随时都在变化，在“炮弹出膛前的最后一刻”，目标仍然可能改变。
可无论怎么变，官兵都能沉着应对，见招拆招。中方指挥员李烈说，此次演习突出任务式指挥，参演各作战单元被模块化分组，各级指挥员可根据实际需求灵活组合，提升兵力使用质效。
闪亮航迹关键词之四
活
当地时间10月19日上午，中俄海军舰艇编队正在浩瀚无垠的西太平洋进行联合巡航。南昌舰为新上舰的“00后”官兵举行了一场特殊仪式——主题为“英雄逐梦、砺剑远洋”的大洋成人礼。参加仪式的官兵在甲板整齐列队，面朝鲜红的军旗庄严宣誓：“向海图强，建功大洋！”
宣誓时，2000年出生的新兵温涵超眼含热泪：“万吨的战舰，万吨的责任。刚上舰就有机会出国参加中俄联演和首次海上联合巡航，我感到非常自豪。大洋成人礼将令我终生难忘。”
这样的仪式，是编队政治工作灵活多样、活跃有力的一个缩影。
“从受领任务开始，我们就注重把发挥政治工作的生命线作用，贯穿到演习全过程。”编队指挥员告诉记者，他们针对编队兵力编成实际，重点开展“短、小、新、活”政治工作，以见缝插针的形式嵌入任务各个环节，确保政治工作随任务转换而转换，随航迹延伸而延伸。
活，还体现在编队各舰的特色文化活动上。滨州舰的“联演之声”广播，柳州舰的甲板运动会，东平湖舰的“大洋生日会”，虽然内容不同、形式各异，但都起到了调节官兵情绪、服务战斗力提升的作用。
在远海大洋参加联合军演、联合巡航，任务转换频繁，官兵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强有力的思想政治工作贯穿全过程，持续激发官兵动力活力，充分调动积极性主动性，汇聚起忠诚使命、英勇善战、建功海洋的强大精神力量，为这次任务的圆满完成提供了坚强保证。
本版图片由特约记者李唐、孙飞，通讯员孙金刚、王游 摄
盘点历次中俄“海上联合”演习
2012年至2020年，中俄海军已成功举行了9次海上联演。
★2012年4月22日至27日，“海上联合-2012”演习在中国青岛附近海域举行。中俄双方派出多型舰艇、飞机和特战分队参加。演练课目覆盖空中、水面、水下和特种作战等内容。
★2013年7月5日至12日，“海上联合-2013”演习在彼得大帝湾举行，中俄海军共派出18艘各型水面舰艇、1艘潜艇、3架固定翼飞机、5架舰载直升机和2个特战分队参演。
★2014年5月20日至26日，“海上联合-2014”演习在中国长江口以东的东海北部海空域举行，中俄海军共派出14艘各型水面舰艇、2艘潜艇、9架固定翼飞机，以及舰载直升机、特战分队等兵力参演。
★2015年5月11日至21日，“海上联合-2015（Ⅰ）”演习在地中海海域举行。中俄海军派出各型水面舰艇、舰载直升机、特战分队、两栖装备参演，此次演习将课题设置为“维护远海航运安全”。
★2015年8月20日至28日，“海上联合-2015（Ⅱ）”演习在彼得大帝湾和日本海海空域举行。中俄海军共派出20余艘舰艇、20余架飞机和40多台两栖装备参加，分别进行了联合防空、联合反潜、联合登陆等课目演练。
★2016年9月12日至19日，“海上联合-2016”演习在南海举行。此次联演创造了中外联演的诸多纪录：首次以红蓝方“背靠背”对抗的方式展开、首次演练联合立体夺控岛礁课目、首次启用海上联合专用指挥信息系统。
★2017年7月22日至27日，“海上联合-2017（Ⅰ）”演习在波罗的海举行，这是中俄两国海军首次在波罗的海举行联演。演习主要围绕联合防空、联合登临检查、海上搜救、航行补给等课目进行。
★2017年9月18日至25日，“海上联合-2017（Ⅱ）”演习在彼得大帝湾至鄂霍次克海南部海域举行。中方派出4艘舰艇、2架舰载直升机及陆战队员参加。此次联演，双方首次组织了多兵种、多机种、多舰种联合反潜演习。
★2019年4月29日至5月4日，“海上联合-2019”演习在中国青岛附近海空域举行。中俄海军共出动2艘潜艇、13艘水面舰艇、固定翼飞机等兵力，围绕联合援潜救生、联合反潜、联合防空等课目展开全程嵌入式混编训练。
资料整理：赵仰鹏、胡广涛、韩 震、马 雄
彰显中俄高度战略互信
■张军社
根据双方商定的年度计划安排，中俄两国海军于10月14日至17日在俄罗斯彼得大帝湾附近海域举行了“海上联合-2021”联合军演。这是继“西部·联合-2021”演习之后，中俄两军今年举行的又一场重大联演。演习之后，两国海军舰艇组成联合编队，组织实施首次海上联合巡航。联合军演和联合巡航取得圆满成功，实现了加强中俄战略互信、锤炼部队实战本领、提高两军共同应对海上安全威胁能力的目的和效果，有助于巩固发展中俄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有助于共同维护海上通道安全、构建海洋命运共同体。
“海上联合”系列演习是中俄双边框架内规模最大的海上联合演习，已成为两军合作的重要平台，受到国内外广泛关注。此次演习是2012年以来中俄海军举行的第10次联演，呈现出不少亮点。
首先，本次演习的时机、课目设置和双方派出的参演装备充分体现了中俄两国两军的高度战略互信。在全球新冠肺炎疫情依然严峻的背景下，中俄双方仍然按预定计划举行此次常态化、机制化海上联演，推动中俄两军合作前行，展示了中俄双方共同维护国际和地区安全稳定的坚定决心，体现了两军关系发展的高水平。联合防空、反潜等课目，需要双方相互开放舰艇等，折射出双方高度的战略互信。此外，中俄双方投入演习的舰机都是现役主战装备，技术含量高、作战能力较强，从中可见双方对此次联合军演和两国两军关系发展的高度重视。
第二，沟通交流顺畅，两军联合程度进一步提升。“联合”始终是中俄海上联演的关键词。经过多年海上联演的磨合，双方逐步形成了较为成熟规范的联演组织实施模式，演习执行越来越高效顺畅。此次海上联演，两国海军不设岸上联合指挥机构，不预先组织图上推演和战术协同，直接举行海上实兵演习，体现了双方高水平的联合行动能力。海上演练中，双方兵力互通海空特情，及时共享信息，密切掌控周边态势，协同默契，顺利完成了预定演练课目，增进了相互了解和友谊，为两军未来联合行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三，演练课目实战化程度高，提高了两军海上防御作战能力。此前，中俄海上联演已成功举行9次，砺兵强度越来越大，战法不断向实战贴近，双方官兵互学共进，实战能力得到锤炼。反潜作战是世界各国海军公认的难题，也是近年来中俄海上联演的重头戏。今年的联合反潜演练，中俄双方动用了包括舰艇、固定翼反潜巡逻机和舰载直升机在内的多种装备平台，采取多种方式联合搜潜，昼夜连贯实施，对抗性高、实战性强。此次演习对中方参演部队在远海陌生海域、复杂海况条件下遂行任务能力，对万吨级驱逐舰等多型新质力量作战水平，都是一次全面的锤炼和检验。
需要指出的是，此次中俄海上联演和首次海上联合巡航，完全符合国际法和国际实践。中俄两国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共同肩负着维护世界和地区安全稳定的重任。两国举行的海上联演性质是防御性的，旨在提高共同应对海上安全威胁的能力，有助于维护世界的和平与稳定。
（作者系海军研究院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