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波兰不断增加军事投入，2023年国防预算占GDP的比重高达4.2%，这一数字高居北约各成员国之首——
波兰成为欧洲扩军“急先锋”
■海 宁
波兰军人参加北约举行的联合军演。资料图片
3月29日，波兰政府宣布已通过一项决议，将从预算中拨款4.48亿美元，用于扩大武器弹药生产规模。俄乌冲突爆发以来，波兰是表现极为活跃的欧洲国家之一，不仅积极追随美国对俄罗斯实施多轮制裁、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还不断增加军费开支、大力推动扩军，这一动向引起国际社会高度关注。
大幅加强军备建设
近年来特别是俄乌冲突爆发以来，面对复杂的国际安全形势、日益趋紧的地缘博弈，波兰不断调整安全政策。当前，加强军备建设已成为波兰内外政策的优先选项。
军队员额大幅扩编。波兰武装力量主要由五大部分构成，分别为陆军、海军、空军、特种部队和国土防卫部队。2022年初，波兰军队共有现役官兵12.2万人。俄乌冲突的爆发，刺激波兰不断加快扩军步伐。2022年3月，波兰颁布《保卫祖国法》，宣布将军队员额增至30万人。同年6月，波兰执政党法律与公正党主席雅罗斯瓦夫·卡钦斯基又宣称，波军总兵力将增至40万人，其中陆军规模将扩大5倍。
军费开支不断上升。近年来，波兰不断增加军事投入，2020年和2021年的军费开支分别为120亿和137亿美元。2022年，波兰军费增至145亿美元，占其GDP的2.4%。当年，北约仅有7个成员国的军费GDP占比达到“2%标准”，波兰是其中之一。目前，波兰政府已经批准总额为310亿美元的2023年国防预算，其军费占GDP的比重已高达4.2%，高居北约各成员国之首。
大量采购武器装备。加入北约后，波兰一直希望按照北约标准改进波军武器装备体系，但受制于多种因素，尤其是经费有限，不得不保留大量冷战时期列装的老式武器。俄乌冲突极大刺激了波兰的安全神经，使其决意更新军队武器装备，以实现在技术标准上更好融入北约体系的目标。目前，波兰已从美国订购了250辆M1A2坦克和116辆M1A1坦克、500辆“海马斯”高机动火箭炮发射车，以及45套陆军战术导弹系统；向韩国订购了980辆K-2主战坦克、648辆K-9型155毫米自行榴弹炮、288辆K-239型火箭炮和48架F/A-50轻型战斗机。此外，波兰还打算在已采购2套“爱国者-3”改进型防空导弹系统的基础上，再增购6套该系统。
扩军原因复杂多元
波兰近期出现一系列重大扩军动向，究其原因，除应对俄乌冲突带来的安全压力外，还有着其他方面的考量。
谋求提升自身话语权和影响力。由于历史原因，波兰对欧洲邻国特别是德国等地区大国并不信任。加入欧盟后，波兰的经济实力以及综合国力不断提升，这也让其更加不甘心听命于在欧盟内部扮演主导角色的德国和法国，在难民接收、农业补贴份额等问题上，波兰屡屡与欧盟唱反调。此外，波兰还致力于成为中东欧地区的“领头羊”。因此，通过靠拢美国从而提升自身在北约和欧盟内部的地位，成为波兰的重要外交策略。波兰主动扩充军备、展示鲜明的反俄决心，都正合美国之意。
提防德国的扩军动向。波兰和德国同为北约和欧盟成员国，但波兰多次被瓜分乃至亡国的历史都与德国及其前身普鲁士有关。此外，波兰还担心德国向其索要二战后被划入波兰的领土。俄乌冲突爆发后，在防务问题上一向低调的德国政府开始大幅增加国防预算。2022年，德国宣布设立总额达1000亿欧元的“特别基金”用于加强军备建设，且今后每年都将把国防开支设定在GDP的2%以上。有了这些资金的支持，德国打算逐步扩大军队规模、添置新式武器，这令波兰深感不安。
迎合本国民意的政治策略。近年来，波兰国内民族主义情绪不断上升。某种程度上说，正是这种局面让右翼保守政党法律与公正党得以在波兰长期执政。俄乌冲突爆发以来，波兰以“亲美、疑欧、反俄”为特征的民意空前高涨，法律与公正党不遗余力地推动政府扩军，也是希望展示其“强硬而可靠”的形象，从而提高民众支持率、抬升选情。
冲击欧洲战略格局
波兰位于欧洲大陆中部，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其扩大军队规模、加强军备建设的主张和行动，将对欧洲战略格局产生较大冲击。
恶化欧洲东部安全环境。波兰在更新本国军队武器装备的同时，不断向乌克兰提供其腾挪出的旧武器，并借此倒逼其他欧洲国家加大对乌克兰的军援力度，导致北约已经事实上越过“不向乌克兰提供进攻性武器”的红线，这必将为俄乌冲突的走向增添更多不确定性。近一年来，多名波兰政要还呼吁欧盟“回归政治现实主义、地缘政治优先于地缘经济”，甚至公开发表“波兰未来将拥有欧洲最强大的陆军”“可能进军乌克兰西部，与俄罗斯交战”等言论。波兰的种种言行，势必引发俄罗斯的强烈不满和愤怒，进而升级俄罗斯与波兰乃至西方国家的对抗。
弱化欧盟凝聚力、迟滞欧洲共同防务建设。在波兰的“示范带动”下，不少欧盟国家也纷纷计划从美国采购武器装备。这将使欧洲本土的军工企业失去订单，对其发展造成不利影响。同时，欧盟国家加强与美国的战略捆绑，将导致欧盟的内部关系更趋复杂，这也会严重阻碍欧洲“防务自主”进程的推进。
不过，波兰要实现预期扩军目标，还面临着诸多难题。波兰要打造和维持40万兵力规模且拥有相应现代化装备的合同制军队，无疑需要大量资金。当前，在追随美国多轮制裁俄罗斯后，欧洲国家纷纷遭遇“反噬效应”，波兰也不例外，国内通胀高企，民众生活受到严重影响。这种情况下，扩军的经费从何而来无疑将困扰波兰政府。此外，波兰虽然拥有约3800万人口，但已于2010年彻底取消义务兵役制。如何尽快吸引众多适龄人员参军、如何使新增兵员尽快形成战斗力，这些都是波兰无法回避的问题。
制图：赵 林、张济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