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丽 花草香
——散文集《与草木谈心》读后
■雷从俊
一部散文集，60多篇作品笔涉百余种草木，可谓摇曳多姿、满纸生香。作者借由一草一木一花一叶，忆军营往事、赞秀丽江山、抒家国情怀。董雪丹散文集《与草木谈心》，给人带来的不仅是草木本身的丰富与美妙，更是清新厚重的艺术感受。
一般来说，斫木为器之后一棵树的生命就结束了。而在董雪丹笔下，参天大树恰如顶天立地的英雄，倒下之际另一种生命便开始了。在《香樟，香樟》一文中，她向我们讲述了一套樟木桌椅的故事。“东北军营里的童年，好像从我开始有记忆，它们就在。我上初中时，它们又千里迢迢从东北跟着我们一起回到了中原。”一套家具，辗转千里，代代相传。“如今，我的小侄女、小侄子，也开始在这张桌子上写字、画画了。”可以想见，这套樟木桌椅的样式和功能很难赶上市面上时新的家具，但由于它们承载着艰苦朴素的军人家风，成了“传家宝”，受到一家三代的珍爱。成长的经历，使作者心目中的香樟树“既具外形之美，又有内质之坚”。
董雪丹少年时代成长于东北军营，后来成为军嫂。作为新闻人，这些年她多次参与征兵宣传、走访英模人物、报道双拥故事，不断为国防建设鼓与呼。徜徉于花草树木之间，她将其与社会变迁、生活变化微妙关联，呈现独到的意趣和思想。
在这部新书中，花草树木从典籍中一一走出，作者的凝望和思考把它们的生命点燃。在作者笔下，这些植物多姿多彩、摇曳人间，与生活日常、军旅情感等发生种种关联。董雪丹善于用文字给它们画像，如《婆婆纳：又老又小的精灵》《野豌豆：翘然飘摇的“薇”》《芦苇：水畔的思想者》《栾，心中最阳光的花树》《繁缕：大地上的点点繁星》等作品，单看标题就能记住这些风姿不凡的“主人公”。
由于对草木的喜爱“好像与生俱来”，董雪丹每到一处都愿意与草木为友，走进草木的灵魂深处。春天的柳绿花红和枝繁叶茂，给了她丰沛的文思；冬日的肃杀寒意，则让她认识了生命的坚韧。“最寒冷的时刻，往往有温暖在悄然滋生——那就站成一棵木笔，站在一个寒冷又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眺望着春天的来临，守望着一份春意盎然。”在《木笔：以天为纸 笔下生花》一文中，作者不只描绘花儿在早春时节的凌空绽放，更多的是抒写它在寒冬为春天守望的精神。
董雪丹的笔触关涉蒲公英、白茅、桂花、凌霄花，甚至是不起眼的蓬。她着意于孔庙前的桧树，流连于焦裕禄烈士陵园那棵高大的焦桐下。书中散文《焦桐下，我捡起一朵桐花》，以诗意的笔法把树与人、历史与现实、苦难与幸福熔于一炉，不仅是对一棵树的仰望，更是对焦裕禄精神的深情礼赞。
《管子·立政》有言：“草木植成，国之富也。”在散文集《与草木谈心》中，不仅能读到北国南方的“江山丽”、军营内外的“花草香”，更能读出内心的坚定与丰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