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光华,原名杜海生,又名杜永海。1915年出生于四川省阆中县杜家崖的一个穷苦农民家庭。全家七口人,没有寸土,只能租种地主土地。杜光华弟兄三人,他是老大,从小就跟着父亲下地干活,起五更、爬半夜,全家人拼死拼活地干,仍是负债累累,生活苦不堪言。14岁时,父亲将他送到一家木工作坊学徒,每天早起晚睡,干的是成年人一样繁重的活,吃的却是残汤剩饭,还经常吃不饱。苦难的岁月,世道的不公,使他产生了反抗的心理,希望有朝一日穷苦人能过上好日子。
1932年10月,杜光华参加了党组织领导的阆南农民暴动。斗争中,他立场坚定、积极勇敢,号召农民弟兄团结起来,打倒土豪劣绅、推翻军阀统治。1932年2月,杜光华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2年12月,红四方面军攻占了四川通江、南江、巴中等县。1933年2月成立了川陕省苏维埃政府,同年3月杜光华参加了当地红军游击队——阆南独立营。不久,独立营被编入红四方面军。1934年10月,杜光华参加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在充满艰难险阻的长征中,杜光华英勇顽强、机智果敢,经受住了血与火的锻炼与考验,政治上更加坚定成熟,军事才干不断提高。从打旗兵到机枪手到通讯班长、排长、连长,逐步成为一个优秀的中下级指挥员。
1937年7月7日,日本侵略军发动卢沟桥事变,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杜光华时任八路军一一五师三四三旅六八六团连长。9月23日,杜光华率本连参加了平型关大战。1938年8月,参加了山东梁山歼灭战。此战,他因指挥出色、任务完成的好而被命名为模范连长。
杜光华指挥作战,十分骁勇顽强,他所带领的战士也都个个敢拼敢冲。1940年,杜光华任山东滨海军区六团参谋长。1月26日,山东八路军所部攻打郯城,二、四两团担任主攻,六团打增援。盘踞郯城的日伪军凭借坚固的工事和精良的武器,拼力死守,八路军几次冲锋均被顽敌火力所阻,激战至天亮,郯城仍未攻下,部队伤亡较大。战斗中,杜光华仔细观察分析敌人态势,他向团长贺东生建议请求师部并得到批准,六团变打援为主攻。他与贺团长研究制定攻城方案,决定选择敌人薄弱部位,利用炮火支援进行爆破强攻。在全团排以上干部会议上,杜光华坚定地说:“郯城纵然是铁打的,也要坚决把它砸烂,今晚我和大家一起攻城,我们一定要拿下它!”杜光华置生死于度外的英雄豪气激励了众人。当夜,集中全团炸药,杜光华率突击队,在炮火掩护下,选准突破地点,开始突击爆破,敌人发现了八路军行动,遂加强火力封锁,一个爆破手倒下,又一个跟上来,战士们视死如归、前赴后继,终于冲到城下堆起炸药,凌晨4时,一声巨响,城墙被炸开一个豁口,杜光华大喊一声:“冲啊!”率战士们冲进城去。经过激战,八路军占领郯城,俘敌千余人。
1941年,杜光华任胶东军共十四团副团长。此时,日伪军对解放区实行残酷的军事“扫荡”,在敌占区,每五平方公里就设一处据点,抗日战争进入最艰苦的相持阶段。杜光华率部队在地方武装配合下,积极开展游击战,袭击、爆破、拔除敌人据点数十处。
1944年3月,杜光华任十四团团长。秋季,十四团与兄弟部队协同作战,对日伪进行“蚕食”、“扫荡”的兵站基地,交通要道栖霞城进行大破袭,守敌溃败兵散,伪县长落荒而逃。
1944年11月17日,杜光华奉命开赴郭城一带,打击大汉奸赵保原部反动武装。下午3时,部队开至长沙堡高家长沙南山时,侦察员报告发现日伪军1500余人向长沙堡开来,距长沙堡只有五公里。如继续执行原命令攻击赵保原部,自己必将腹背受敌,形势紧急险恶。杜光华临危不乱,当即改变作战计划,命令部队迅速抢占长沙堡附近高地,准备伏击这股敌人。
下午5时,日伪军进入埋伏圈,杜光华一声令下,一营从正面向敌人发起突然攻击,轻重武器同时射向敌群,惊慌失措的日伪军顿时乱作一团,仓惶应战,敌人凭借火力优势猛烈射击,组织反扑。一营指战员英勇顽强,连续打退敌人数次冲锋。侧翼阵地,敌人几次攻击也被三营击溃。激战中,敌人发现我十四团指挥所,便纠集大股敌人冲向指挥所,杜光华镇定自若,命令五连阻击敌人。在杜光华严密组织、正确指挥下,敌人兵败向莱阳逃窜,十四团乘胜追击、重创逃敌。此战击毙日军120人,俘敌12人,并缴获大批武器和军用物资,胶东军区对十四团给予嘉奖。
1945年2月,杜光华率部参加了讨伐赵保原战役。十四团数次打退敌三团进攻,并击溃援敌一个营,赵保原侥幸逃跑,十四团奋力截杀逃敌,战斗中俘敌300余人。此后,十四团先后参加了平西战役、古庄、小河子等战斗。
抗日战争胜利后,遵照党中央指示,肖华率山东三万大军于1945年9月渡海挺进东北,为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决定组建东北民主联军辽东军区,杜光华任第四纵队十旅旅长。1946年1月初,国民党五十二军进占沟帮子、盘山、营口等地。1月13日,获悉敌二十五师奉命北调,营口只有敌七十三团一个加强营驻守。晚7时,东北民主联军辽东军区夺取营口战斗打响,杜光华率十旅勇猛突进,很快扫清了郊区之敌、攻入市内、展开巷战并占领了“清林馆”和警察署,残余之敌逃入市公署大楼内,凭借高楼进行顽抗。杜光华亲临前线指挥,组织部队爆破强攻。正在此时,国共双方停战命令下达,东北民主联军遂停止进攻,而敌人却利用此机发起反击。为了自卫,杜光华根据纵队首长命令,再次向敌人发起猛烈进攻并全歼守敌,此战共毙、伤、俘敌1700余名。
1946年3月13日,国民党军进占沈阳并利用假和谈真内战的手段先后占领鞍山、海城、营口、抚顺等地,4月开始进犯本溪、四平。遵照党中央毛泽东指示,辽东军区发起保卫本溪战役。敌军于4月1日、8日两次进犯本溪均被打退,28日敌军又纠集八万余人分三路直扑本溪。十旅与兄弟部队分路阻击敌人。战斗进行的异常残酷激烈,东北民主联军阵地工事多处被敌炮火摧毁,敌人数次突入阵地,杜光华率部顽强抗击并与敌多次展开白刃战,十旅三十团四个连的指挥员全部伤亡,每连只剩十几名战士,但阵地仍牢牢地掌握在我军手中。在杀伤敌人千余名后,东北民主联军主动撤出本溪,辽东军区命名十旅三十团为“守备模范”。
5月,四平失陷,为牵制敌军进攻北满,杜光华奉命率十旅攻打鞍山。24日零时,部队从草河口冒雨出发。首战,十旅二十八团全歼唐家房子守敌,迫使下石桥子守敌投降,并抢占了市区东侧的对臼山,对炉山、高官岭。担任主攻的十旅二十八团三营组成突击队,勇猛插入敌后,歼灭神社山守敌,杜光华乘胜率部队扫清街垒路障进入市内。经激烈巷战,杜光华率军攻占敌市府大楼,所剩残敌龟缩在女子中学做最后挣扎。在炮火掩护下,杜光华指挥部队一面突击爆破前进,一面展开政治攻势,敦促敌人放下武器。最后走投无路的敌人不得不交枪投降。十旅二十八团三营八连被纵队授予“神社山连”光荣称号。
鞍山解放后,杜光华奉命率十旅向海城挺进。海城守敌为一八四师师部及五五二团,凭仗市内有坚厚的城墙为屏障,城后王皇山顶筑有两个三米多高的炮楼及周围环绕数十个地堡,地堡外布满铁丝网和鹿砦,防守极为严密。为确保战斗胜利,杜光华与其他领导分析研究敌情,认为一八四师师长潘朔端并非蒋军嫡系,是被逼来东北打内战的,决定军事进攻与政治攻势双管齐下。派人送信给潘朔端,劝他认清形势,弃暗投明。潘朔端心存侥幸、举棋不定,遂不回音。杜光华等部决定攻城,杜光华身先士卒,率十旅向海城发起攻击,敌人拼死顽强抵抗,我部前进受阻,杜光华命令集中炮火摧毁玉皇山顶炮楼及周围地堡群,乘势全歼山上之敌,随即兵临城下,轮番攀梯强攻登城成功,直逼敌师司令部。潘朔端见大势已去,遂率一八四师师部和五五二团起义。
5月30日,杜光华率十旅逼近大石桥。次日,与国民党军550团进行谈判,令其放下武器投降,敌人凭借武器精良、工事坚固拒绝投降。6月2日黄昏,杜光华率十旅向敌人发起攻击,经两天激战,攻占敌主阵地并迅速阻截逃敌,敌人全部被歼。
十旅在杜光华指挥下作战骁勇、屡立战功,受到东北民主联军总部传令嘉奖。辽东军区授予十旅二十八团为“海城团”、二十九团为“鞍山团”、三十团为“大石桥团”光荣称号。
1946年7月,杜光华任十师师长。
长年的刻苦学习、积累,杜光华的知识面不断扩展。抗战时期他就能写一手好文章;解放战争年代,他撰写的第一次鞍海战役战斗经验总结在军报上发表,对以后战斗的胜利起到很大指导作用。1946年,南满的冬天特别寒冷,不少战士被冻伤,杜光华及时在《火线报》上发表文章,提出许多预防和治疗冻伤的有效办法。
人民战争,使杜光华成长为人民军队优秀的高级指挥员。
1946年10月19日,国民党军按照“先南后北、南攻北守”方针,纠集八个师兵力,分三路向南满实行重点进攻并相继进占清原、新宾、宽甸、海龙、金川、辑安(今集安)等县城,为保卫南满,东北民主联军决定在新开岭歼灭敌二十五师。
十师奉命必须在一日内行军130里赶到指定集结地,杜光华号召全师发扬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优良作风,克服困难,坚决保证按时赶到。29日夜9时,部队急行军仅六小时便赶到柏林川一线阵地。
10月31日,新开岭战斗打响,东北民主联军向老爷岭发起冲锋,激战两昼夜,东北民主联军九次强攻不下,势成对峙,敌我伤亡都很大。而此时,敌援兵新二十二师正向新开岭逼近,纵队首长命令十师正面主攻,必须在援敌到达前攻下老爷岭。2日晨,在炮火掩护下,十师发起强攻,二十八团向山顶冲锋受阻,杜光华命令作战科长段然到前沿督战。段然将二十八团战斗力重新调整,组织了几个加强连,在我军炮火再次向敌阵地猛轰时,段然奋不顾身带头冲上山顶,将敌全歼,此战俘获敌师长李正谊以下8000余人并首创东北我军全歼敌一个整师的战例,受到党中央毛泽东主席嘉奖。
1946年初冬,国民党军大举进犯并妄图将东北民主联军全歼于长白山区。12月11日至14日,中共南满分局书记兼辽东军区政委陈云,军区司令员萧劲光在临江县七道江村主持召开了军事会议,确定了坚持南满、巩固长白山区、坚持敌后三大块的战略指导思想。
12月18日,杜光华率十师冒着严寒、忍着饥饿到敌占区“大闹天宫”。22日,将新宾东昌台之敌军迫退;26日进攻苇子峪,歼敌70余人;29日攻克敌军重要据点碱厂,俘敌团长及残部200余人;31日攻克另一重要据点小市,毙敌30余人,俘敌100余人并缴获大批武器弹药。
国民党军第一次进犯临江被打退不久,又纠集三个师兵力第二次进犯临江。十师奉命配合三纵打击北线之敌一九五师,杜光华率主力逼近通化,使通化守敌不能北援,有力地配合了三纵在高丽城子、三源浦歼灭敌军的战斗。二保临江取得胜利,共歼敌5200余人。
1947年2月18日,国民党军纠集四个师兵力第三次进犯临江,杜光华奉命配合三纵主力主动出击。19日将下水洞敌军二师之一部驱逐;21日将西岔以西763、467、624三个高地占领;22日上午,二十八团被敌援兵阻于571高地以东青沟子一带。中午,二十九团一部控制了七龙爪沟门以北及葫芦套东西高地。下午4时,北援之敌向我二十八团阵地猛攻;由通化增援长春沟的敌一九五师也向大龙爪沟以南,长春沟以东我军阵地猛攻。杜光华见形势危急,命令二十九团迅速向二十八团靠拢,同时命令二十八团攻占571高地,因山坡雪深,二十八团进攻缓慢。
杜光华清楚,571高地拿不下,十师将两面受敌,就有被歼的危险。险恶关头,杜光华决定亲自去二十八团指挥部,以促使二十八团尽快攻占571高地。
师指挥部距二十八团指挥部500多米,中间一段300多米为开阔地,敌人枪弹纷飞如雨,危险极大,杜光华临危不惧,带上一名警卫员向28团奔去,被敌人发现,立即开炮射击,炮弹不断在杜光华附近爆炸,他奋不顾身继续向前奔跑,突然,一颗炮弹在他身边爆炸,杜光华与警卫员当即牺牲。
2月28日,辽东军区在临江县为杜光华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陈云、萧劲光等参加了追悼大会。萧劲光致悼词,高度赞扬了杜光华功勋卓著的光荣一生。
通化县人民政府将杜光华牺牲地小荒沟村,改名为光华乡。
(刘善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