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先,1922年出生于福建省福清县海口斗垣村一个贫苦农民的家庭里。全家16口人,主要靠种地瓜、小麦等作物维持生活。因生活贫困,振先的二哥刚出世不久就夭折了,两个妹妹又送给别人。
陈振先从小聪明颖慧,勤奋好学,父母在他的身上寄予厚望。他13岁时就经陈振芳、陈炳奎介绍加入共青团,不久,又参加了中国共产党,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抗战爆发后,他忙于抗日救亡运动;抗战胜利后,他又毅然从事白区和游击区的斗争。曾任闽中地委宣传部长,福(清)、长(乐)、平(潭)县委书记。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革命事业,没有时间和精力顾及家庭和亲人。但是,陈振先了解母亲的心,也懂得弟妹的手足情,所以在最后一次离开家里时,他给母亲和弟妹们写几名安慰和鼓励的话:“我知道你们为了我的缘故洒下了不少辛酸的泪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觉得这当是我们的无尚光荣和慰安。目前虽是黑暗重重,然而这正是黎明前的象征,请你们安心地等待吧,度过这寒冷的严冬,春天一定会来到人间!”
1947年5月10日,由于叛徒的出卖,陈振先在福州潭尾街尤溪会馆被敌人抓捕,关押在伪保安司令部羁押所。在狱中,他受尽敌人种种残酷的折磨,九死一生。可他考虑的不是自己的死活,而是党组织、战友们的安危和革命斗争的胜败。1947年9月23日,他的一封给“敬爱的大哥及闽中全体同志们的信”,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战友的深切的怀念和对革命的无限忠诚。在信的开关这样写道:“别来行将半年了,对于你们,我是寄以何等深长的怀念啊!”1947年4月初,闽中游击队在与敌遭遇战中,损失惨重。这时,陈振先受党组织的委派,为寻找失散的游击队员,重新组织革命力量,而离开闽中到福州活动,不料这次与战友的分离却成为永别。半年的狱中生活,并没有使他觉得度日如年,而离开党组织和战友们近六个月,却使他念情常起。正如他在信中所说的:“别后,生活之艰难未能使我心伤,惟对你们之惦念,确是与日俱增。你们近来好吗?当我在这里写信给你们时,想你们都已投入这历史的伟大斗争了吧!我谨伸出一只热情的手,遥向你们欢呼!向你们祝祷!愿你们勇敢地踏着先烈们的血迹向前迈进吧!我们日后是否还有见机?我不得而知,但不管怎样,我将永远是你们的忠实的胜利祝愿者!”“在这大奋斗之前,撇下你们,不能和你们并肩作战,而感到莫大的遗憾。”是的,他身在狱中,心却在战场,他千方百计通过来自外面点滴消息,了解党组织和战友们的近况,他为党组织的兴旺发展和战友们的作战胜利而兴奋不已,也为党组织受损失和战友们的遭不测而悲痛万分。当他获悉战友牺牲的消息时,在信中气愤地写道:“前月里,我得到了许多同志殉难的消息,你们该懂得它是怎样地绞痛着我创伤的心啊!妈的!反动派你有着枪和大刀,而我们却有的是血和意志,你活埋掉我们的躯体,大地上面就会开出复仇的鲜花;血债惟有血来偿还,同志们,我如今已深深地明白了什么叫做‘爱’与‘恨’呵!”从信的字里行间表现了一个革命者对革命事业的赤胆忠诚,和对战友的一往情深。
陈振先长期在白区工作,现在虽然身陷囹圄,但并没有忘记向党组织汇报自己被捕的经过,和揭露叛徒出卖革命的罪行,他在信中写道:“自别以来,反动的狂涛依然是不断地猛扑着我们,冢唐、水仙等30人相继死难,于是我不得不去找庆弟,在执行任务中,不幸被庆弟、祖健出卖,旋以包车驾往保安司令部。”“羁囚此间后,先后历经十数市,当然不外是威胁、利诱与不断的逼言,这是独裁者有名的奸杀灵魂的三部曲,好在我们如今已变成一个熟悉之水手,能在海洋怒涛下纵情游泳。”
1947年10月30日,敌人从陈振先身上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就派一个班的匪兵将陈振先押往福州枪决。陈振先想,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逃出敌人的魔掌,所以行至长东蕉岭时,他观察到周围的有利地形,猛地甩开敌人向荒野冲去。这时,一阵枪响,敌人罪恶的子弹已射中了他的胸膛……
正如陈振先所预言的,度过了“寒冷的严冬”,很快就迎来了家乡的解放。1950年2月25日,在烈士陈振先的家乡召开了追悼大会,党和人民对他予以高度的评价:“能精文化能通战术志在解放人类,不惮威不为利诱终为革命牺牲。”他的英勇事迹将随同他那两封感人肺腑的遗书,永远为后人所传颂。
(钟健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