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论

来源:中华英烈网责任编辑:高千一2017-11-15 13:38

周不论,原名心林,又名宗玉,1903年12月1日出生于湖南省醴陵县马恋乡西林村一个地主家庭。作为独子,迷信的父母为让他长命,按照算命先生之言,要他拜贫穷的曾满婆婆做干娘,经常寄住在曾满婆婆家中。

在曾满婆婆家生活的日子里,周不论耳闻目睹了贫苦农民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艰难,感受到社会的黑暗,在幼小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反抗情绪。他结识了不少穷苦朋友,常常在一起交谈,共同学武术。

1921年,17岁的周不论考入长沙修业中学。读书期间,他在进步教师的引导下,接受了革命思想,积极投身学生运动,政治上不断成熟起来。1922年,他在学校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4年,周不论毕业回到家乡,在当地党组织的领导下,全力以赴地从事党的组织发展工作。1925年,他考入广州黄埔军校第五期。1926年秋,他随北伐军作战,到达武汉,又被派到黄埔军校武汉分校继续学习。结业后,分配在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第十二师任排长,开赴九江作战。

1927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并在军队内部开始“清党”。在这危急关头,周不论由党组织派回湖南工作,任省委湘东特派员,到他的家乡醴陵继续从事革命斗争。

8月,周不论在担任醴陵县委委员兼南四区区委书记后,面对残酷的环境,一面着手恢复党的组织,一面加紧执行毛泽东在安源制订的有关秋收起义的计划。他与西一区区委书记罗启厚共同商定召开紧急会议,拟定农村暴动的行动方案。此时,周不论心潮起伏,他在开会地点的天花台半山亭石壁上,挥笔写下了几句诗,表达自己的满腔豪情。

半山亭,半山亭,

半山亭下出英雄。

工农起来坐天下,

打倒土豪得太平!

9月11日(农历八月十六)晚上,醴陵全县火把通明,人头攒动,酝酿已久的暴动终于开始了。周不论和南四区区委委员陈竟先、唐革非等全副武装,分头率领暴动队伍,先后捕杀了马恋的码头官唐竹和大劣绅杨秀峰、汪先干等人,老百姓纷纷拍手称快。

9月20日,周不论得知血债累累的恶霸地主贺勋臣将返回贺家桥,立即带领十多人在必经之路的山上埋伏。等不多时,只见贺勋臣一行坐着轿子大摇大摆过来,周不论率众一个箭步冲向前,将他们团团围住,他大声喝问:

“轿内何人?”

贺勋臣不知情由,连忙作答:

“鄙人贺勋臣。”

“好!今天就是找你这个家伙算帐!”

话音刚落,手起枪响,贺勋臣即刻瘫倒在轿椅之中,其随从顿时作鸟兽散。

事隔不久的一天,醴陵县府派密探陈显干带着4名警备队士兵到南四区马恋高塘冲来抓周不论。周不论闻讯后,将计就计,镇定自若地装扮成豪绅,把这五人迎来置酒款待。当这几个家伙酒酣耳热,漫不经心时,周不论故意问:

“你们下乡有何贵干?”

当听敌人说是前来拘捕暴徒周不论时,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着说:

“我就是周不论啊。”

霎时,那五个家伙愣住了,不知所措。几个武装农民这时一拥而入,一番扭打,抓获四人,一人乘乱逃脱。从这以后,周不论的名声远扬,敌人再也不敢轻易对他下手了。

为了更好地开展武装斗争,在上级党组织的指导下,周不论组建了地处南四区、西一区边界的栗山坝游击营(后改为工农革命军第一团)。周不论指挥在各乡建立递步哨,在山卡和交通要道设置防御工事和哨棚,严密监视敌人的动向。他根据敌强我弱的情况,提出“小来小打,大来分开,人少吃掉,人多赶跑”的策略,灵活机动地运用游击队打夜战、打伏击战的优势,逐一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10月中旬,他先后在仰山殿、云峰岭、月光坡等处的伏击战中,打退了清乡头子叶文科带领两百多人枪的进犯。在一次夜袭驻扎在西一区栗山坝汪海公祠的“清乡”司令部天保为首的一个连时,敌人毫无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俘敌17人,缴枪40多支。

在一连串战斗中,最有名的要数“南四区之役”,它在醴陵革命斗争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页。

11月下旬,屡遭重创的敌人不甘心失败,派出国民党政府军熊震部3000多人马,一路烧杀抢劫,大举进犯南四区。面对如此众多的敌兵,周不论率领游击营和赤卫队采取政治瓦解和机动作战的办法,一面派人在沿途书写大量标语,一面联合农民武装,四处设置山头阵地,用喊话队配合队伍作战,战斗打响后,行进的敌军已被骚扰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听枪声四起,顿时乱成一团,无心恋战,只得慌慌张张撤退。这次战斗,缴获了敌军丢弃的一批枪支弹药,俘获了替敌军带路的70多名土豪劣绅。

1928年1月27日和2月27日,随着工农武装力量的不断壮大,周不论等带领南四区的农民武装,配合各路农军,两次攻打醴陵县城,迫使敌人龟缩城内,长时间不敢下乡。南四区的革命闹得红红火火,搅得国民党当局坐卧不安,当时的《湖南民报》曾这样哀叹:“醴陵的近况,真是闹得稀糟了,就把南四区讲起,近日设伪指挥部,组织特别法庭,审理土豪劣绅……至若清乡的兵,到了南乡泗汾就不敢前进,……醴陵军队虽有,不敢下乡,纵然下乡,一到下午就要回县,犹如小鸡子一般,离母鸡太远,恐怕鹞鹰啄了去。”

就在武装斗争不断取得胜利的同时,周不论根据上级党的指示,领导全区老百姓进行轰轰烈烈的苏维埃政权建设。他四处奔波,不知疲倦地先后在贺家桥、水口山、大障、边江铺等地建立了13个乡苏维埃政府。

1928年1月30日,在阵阵锣鼓和鞭炮声中,醴陵南四区苏维埃政府在陈家洲发公祠正式成立,周不论当选为主席。在苏维埃政府的领导下,全区雷厉风行地开展起分田分地,抓紧生产,维护治安,破除陋俗,严禁赌博、迷信和吸鸦片烟的群众运动,南四区迅速成为全县重要的红色根据地。

这年的4月,国民党当局调动两个师的兵力,加上“清乡队”和“挨户团”,穷凶极恶地血洗醴陵苏区。南四区自然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有上千名党员、干部和革命农民惨遭杀害,周不论成了醴陵当局悬赏通缉的“要犯”。在群众的舍命掩护下,周不论离开醴陵,辗转来到南京。然而,南四区大恶霸周西庚窃取了他寄回的家信,得悉周不论在南京的住处,立即向当局告密,他在南京不幸被捕。

在监狱中,周不论利用允许已判刑的政治犯轮流做饭,可以做操、打球和阅读经过审查的书报等各种机会,串连难友,秘密成立狱中党支部,并与南京地下党取得了联系。不料没多久,他们的活动被敌人察觉。监狱当局大为恼火,于是采取了严厉的管理措施,将他们三三两两隔离在一间间小房里,重要“犯人”则一间房子关一个,取消一切活动,每天只给两顿稀粥。这时,周不论又秘密发动全监难友奋起反抗。他们先是提出抗议,继而全体绝食。敌人气急败坏,严刑追查这次斗争的组织者。为了保护其他难友,周不论挺身而出,自认是带头者。敌人给他加上“不服管理”的罪名,改判死列。

1930年2月的一天,他神情自若,戴着脚镣手铐走向刑场,英勇就义,时年27岁。他的遗体被党组织设法领出,安葬在南京洪武门外的湖南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