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

来源:中华英烈网 责任编辑:高千一 2018-01-22 11:30

凌霄,原名志昂,又名严宽,1905年9月18日生于安徽省贵池县里山乡凌家村一户贫苦农家。9岁离家入八里外赤岭私塾读书。其父为了筹措学费,于耕作之余,编织草鞋叫卖,常至深夜不眠。凌霄见父母含辛茹苦,深知读书不易,故而勤奋刻苦,13岁便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安徽省立第七师范附小;1920年进入芜湖第五私立职业学校,学习铁工技艺。

此时,新文化在芜湖广泛传播,各种社团和书刊相继出现。凌霄耳濡目染,深受影响,并参加了一系列的学生运动,思想认识水平大为提高。后来又接触了早期在芜湖活动的共产党人,逐步确立了共产主义信仰,并于1924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5年10月,凌霄考入黄埔军校第四期步兵科。1926年毕业后,初任广州工商缉私队队长,继任广州海员船工工会书记,活动于汕头、厦门、广州和香港之间,从事工人运动。是年夏,凌霄调至国民革命军第十一军教导师参加北伐。他作战勇敢,屡建战功,先后升任二团三营连长、营长和二团团副等职。

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共产党的活动被迫转入地下。1927年秋,凌霄奉命回粤,打入广州海关税警队,秘密从事革命斗争。不久,凌霄由于身份暴露,受到反动当局的通缉,于次年2月2日离开广州,返回故乡贵池。

回乡后,凌霄未及与母亲、妻子畅叙别离之情,即四出奔走,先后联络到洪仁英(县立初中教员,后叛变)、孙左华(曾与凌霄同在第十一军,后叛变)等几名共产党员,确定以革命基础较好的县立初级中学和安徽省立第五职业中学为基地,积极发展党员,开展活动。

同年冬,凌霄数次赴安庆,几经周折,找到了中共怀宁中心县委,请示了建立党组织的问题。随即,他在一天晚上,召集洪仁英、孙左华、刘恩选、吴锦江、洪久儒等以聚餐为名到县立初中开会。恰巧,这晚县中发生一桩凶杀案,现场被警察封锁。凌霄临时决定将会址移往距县10里的流波矶洪久儒家中。会上成立了中共贵池特支,凌霄任特支书记,洪仁英任宣传委员,孙左华任组织委员。会议还决定迅速发展组织,壮大党的力量,加强宣传攻势,扩大革命影响,动员和组织群众,开展工、农、学、兵运动,逐步创建革命武装。

1929年春荒,地主与奸商勾结,囤积居奇,哄抬粮价,造成米价飞涨、饿殍载道的现象。中共贵池特支决定,由凌霄带领周孔恩、周克中两人,装成买米百姓,挤入人群,鼓动饥民抢米。一天之内,即哄抢了5家奸商的米号,仅在朱国昌一家,即抢空了搬出的300多袋大米。县城的贫苦农民几乎全部卷入抢米斗争,人群如潮,众怒难犯,连企图带兵弹压的国民党县长也深恐事态扩大而畏缩不前。

中共贵池特支大部分领导系贵池县中教师,因此县中的革命活动十分活跃,反动当局深感不安。4、5月间,校长姚恩锡引咎辞职,国民党贵池县党部授意县教育局,安插多次迫害进步师生、臭名昭著的国民党贵池县党部委员胡珩接任校长,控制局势。县党部的阴谋,激起全校进步师生极大愤慨。凌霄抓住这一时机,指派洪仁英、刘恩选、吴锦江等党员教师,组织全体师生进行斗争。凌霄坐阵九华街东来旅馆,掌握运动形势,指导斗争策略,亲自领导倒胡斗争。

历时半年的倒胡斗争,得到贵池第五职业学校师生和社会人士的同情和声援。县党部不甘心失败,收买章明山为首的少数反动师生继续干扰运动。凌霄亲率进步师生,手持木棒、砖块,由东来旅馆汇合,冲破县自卫队的警戒,包围县中,将胡珩等人驱逐出校。反动当局慑于众怒,被迫接受进步师生要求,撤换胡珩,换以思想开明、同情革命的俞根石继任校长。

斗争的结果,锻炼了贵池共产党组织,挫败了反动势力破坏进步活动的阴谋,教育和团结了进步青年,鼓舞了各校师生乃至全县人民的革命斗争。

馒头山煤矿是贵池仅有的一家规模较大的私营企业,下设协记、裕记、六合、民生4个采煤公司,拥有1000多名工人。由于资方残酷剥削,煤矿工人每天不仅要在恶劣条件下从事12小时以上的重体力劳动,而且工资微薄,每挖一吨煤仅得4角钱,终年过着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的贫困生活。为了领导工人开展斗争,中共贵池特支委派洪久儒以小学教员的身份,深入煤矿访贫问苦,启发工人的阶级觉悟。尔后,凌霄又亲临矿区,鼓励工人团结起来同资本家作斗争,并介绍上海、南京、芜湖等地工人团结起来向资本家作斗争的经验。

1929年2月,馒头山煤矿工人举行了第一次罢工,提出发放工资应由三节结算(春节、端午节、中秋节)改为按月结算,每人每月增加两元工资。工人将协记公司副经理捆绑起来,迫使资方答应工人的要求。同年5月,500多名工人再次举行为时3天的罢工,要求实行8小时工作制,改善劳动条件,并将每吨煤的工资由4角钱提高到6角。这次罢工在增加工资方面取得了胜利。

与此同时,凌霄和其他负责人日夜奔走于白洋、马衙、梅埂之间,采取各种方式,发动农民向地主进行抗租、减租斗争,受到广大农民的热烈拥护。在短短时间内,抗租减息斗争由白洋、梅埂一带扩展到梅街、留田等地,农民协会和农民自卫队也在斗争中建立起来。

在开展工农运动的同时,中共贵池特支也十分注重组建革命武装。1929年秋的一天深夜,在贵池城郊流坟基村一户农民家里,几位特支成员研究组织武装的事。凌霄提出:“只有掌握了枪杆子,才能更有力地打击敌人,扩大红军的影响,支援江西苏区的斗争。”“枪从哪里来?”一名支委提问。菜油灯的火苗跳跃着,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凌霄。凌霄思索了片刻,坚定地说:“由我打入自卫团,相机从敌人手中夺枪。”有的同志担心他的安危,凌霄耐心地说服大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干革命总要冒点风险。”

数日后,凌霄利用县商会会长的关系,在自卫团里找到了一份差事。自卫团的成份比较复杂,下层士兵不少是为生计所迫才当团丁的;上层头目中又因派系、权力之争而存在着矛盾。凌霄仔细分析敌人内部的情况,制定了斗争策略:一方面接近出身贫苦的士兵,讲述革命道理,启发阶级觉悟,把他们团结在自己的周围;一方面积极做中、小头目的工作,扩大敌人内部矛盾。凌霄亲率周孔恩(后叛变)、周克中、张少寅等打入国民党贵池县自卫团,利用自卫团内部的矛盾和伪队长钱炳富与周孔恩之间的舅甥关系,进行策动,终于促使钱炳富率众哗变,并打死自卫团长黄亚庭。在自卫团内讧时,凌霄率领事先联络好的20多名士兵,不失时机地带枪起义,并以此为基干建立起贵池第一支革命武装。

贵池特支经常运用各种方式,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和中央苏区反“围剿”的胜利,介绍苏区人民的生活情况,揭露蒋介石背叛革命、屠杀人民的罪行。当时,贵池大井头屠宰税征收所是特支的秘密活动场所,所有宣传品都在这里书写刻印,然后由党员携带出外散发。由于方法巧妙,动作迅速,往往在同一时间内,街头巷尾,城角道旁,到处贴满红绿标语,甚至连国民党县政府、县党部的门墙上也时有出现。

1929年端午节前,凌霄组织特支成员大井头屠宰税征收所秘密赶印了大量传单,准备在贵池城乡广为散发。敌人在县城实行戒严,在城门口加岗加哨,严密搜查过往行人,要把这批宣传品运出城外十分困难。凌霄分析了这种形势,眉头一皱,想出了一条妙计。

端午节这天,一支出殡的队伍打着招魂幡,举着纸人纸马,一路上吹吹打打,来到了城门口。一身孝服的凌霄凑到敌哨兵跟前,满面哀容,指着棺材说:“老总,可怜我们的一片孝心吧,这寿材里的人已升天数日,得赶紧下葬啊!”敌哨兵把枪一横:“什么孝心不孝心的,皇上他二大爷也要检查。停下,开棺!”凌霄装作万不得已的样子,让人把棺材放下,说:“老总,行行好,算了吧。”“不行,别罗嗦!”“那就请看!”哨兵走过来,凌霄只把棺材掀开个缝,一股呛鼻子的臭气冲出来,几乎把那哨兵呛个跟斗。哨兵一捂鼻子,皱着眉头:“滚,快滚!”原来,凌霄在棺材顶层放的是一条发腐的死狗,底层放的是传单。第二天一早,人们发现贵池城里城外到处贴上了“红色苏维埃万岁”、“红军万岁”、“打倒反动政权”等标语。

凌霄还化装成笔贩,将一张张传单卷紧,塞入笔管,躲过敌哨卡的检查。一次,凌霄化装成国民党军官前往芜湖联系工作,在口袋里装有一批传单。途中,见一敌军官步进酒馆,他也跟着进去,吃饭时,他有意将脱下的上衣与敌军官的衣服挂在一起,并与敌军官对酌起来。正当酒酣之时,他起身告辞:“公务在身,先走一步了。”敌军官还礼道:“恕不远送,下次再会。”凌霄借机换上了对方的军装,把那些传单留给了那个敌军官。那家伙醉醺醺地回到营房,当着别人的面掏出了大把的传单,惊慌失色,大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凌霄的机智勇敢,一直被人传为美谈。

1930年初,经中共怀宁中心县委批准,贵池县委正式成立,凌霄任县委书记兼武装部长,洪仁英任副书记,孙左华任组织部长,刘恩选任宣传部长。同年2月初,凌霄受中共怀宁中心县委派遣,化名严宽,前往潜山参加请水寨起义。贵池县委书记由洪仁英担任。

请水寨起义后,成立了中国工农红军潜山独立师,王效亭任师长,凌霄任副师长兼参谋长。当时红军初建,一切均在草创中,凌霄积极协助王效亭组编战斗序列,配置人员武器,在短时间内,红军初具规模,不久即取得水吼岭战斗的胜利。

2月底,国民党当局集结6个县的反动武装千余人,向衙前根据地进攻。当时红军潜山独立师的武器十分简陋,大部分是大刀、长矛、火铳、鸟枪等,只有几十支“汉阳造”步枪。得知敌人进犯的消息,师、团领导在一起研究对策。面对强敌,是打还是撤,大家意见不一致。不少人担心首战失利,影响士气,主张避开敌人的锋芒。凌霄冷静地分析敌我形势,摆出了打好首战的三个有利条件:一是我师初举义旗,士气正旺,敌人尚未摸清我方底细;二是敌人自恃武器精良,弹药充足,狂妄自大,自古骄兵必败;三是敌攻我守,我方可利用有利地形设伏,以逸待劳,出其不意地击败敌人。一席话,说得战友们信心倍增。凌霄转身向师长王效亭请战,亲自率队伏击敌人。

水吼岭是进犯请水寨之敌的必经之路,山高坡陡,易守难攻,是打伏击的好地方。凌霄带领部队乘着夜暗,悄悄地埋伏在这里。他把部队分成两块,一部分人员安置在夹路而立的山头上,另一部分则隐蔽在山脚下的树丛里。战前他又提醒部下:“这次战斗靠出奇制胜,必须服从指挥,没有号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提前行动!”拂晓前,一切布置停当。

太阳刚露脸,敌潜山县长带着大队人马出现在大道上。等敌人进入火力范围时,凌霄沉着地下达命令:“打!”土炮“轰”的一声,一团火球抛向敌群,同时,所有武器居高临下,一齐向敌人开火。敌群中鬼哭狼嚎,倒下一片。敌潜山县长从马上惊落下来,摔了个嘴啃泥,队伍乱成一团。

“呜——”随着牛角号声响起,“冲啊!”埋伏在山侧的红军部队乘机杀入敌阵,又消灭了几十名敌军。敌县长被打得懵头转向,顾不得组织还击,扔下几十具尸体,爬上马背,带着一群败兵,狼奔豕突,落荒而逃。

这场伏击战只打了20多分钟,就缴获了几十支步枪。战士们背着战利品,兴奋地议论着:“凌副师长用兵真是以一当十,有勇有谋,打得敌人魂飞魄散。”“咳,我们副师长是黄埔四期的高材生,参加过北伐,22岁就当了北伐军的团副,本事大着呢,这一仗只是小菜一碟,算不了什么。”

为了保存有生力量,红军潜山独立师避开优势之敌,转移霍山,在闻家店与红三十三师胜利会师,改编为潜山工农革命军,凌霄担任副师长兼参谋长和第一团团长。4月初,潜山工农革命军配合红三十二、三十三师,先后攻破英山、霍山,缴获大量战利品。在两次攻城战斗中,凌霄除了协助王效亭制定作战计划、部署兵力以外,并亲率一团冲锋陷阵,迭摧强敌。

霍山攻坚战斗十分激烈。敌人恃城高墙厚,拼命顽抗,伏在城墙上不停地射击。城墙下流矢乱飞,硝烟弥漫。攻坚的云梯竖起来又被推倒下去,红军战士伤亡很大,鲜血染红了地面,部队进攻受挫。

在这关键时刻,凌霄来到攻击前沿阵地,望着牺牲的战友,他的那双发红的眼睛里迸射出愤怒的火花。他“霍”地从腰间拔出两支驳壳枪,左右开弓,打得城墙上的敌人抬不起头,随后迅速换上两梭子子弹,高喊一声:“同志们,跟我上!”他捷足跃出战壕,率先爬上云梯,边攀边打。一个敌人刚探出头来向他瞄准,他眼疾手快,抬手一枪,敌兵应声翻落城墙下。他那高大的身躯第一个登上了城头,红旗终于插上了霍山城!

尔后,凌霄带领第一团迅速扩大突破口,展开巷战。部队在他的指挥下,左冲右突,进展神速,很快夺取了霍山县城。敌县长带着残部狼狈逃窜,连县政府的大印、密件和现款都来不及带走,均被红军缴获。

4月底,潜山工农革命军从霍山回师衙前,再克水吼岭,成立潜山县工农革命委员会,并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十四师,凌霄仍任副师长兼参谋长和第一团团长。该师以衙前为根据地,协助地方建立了潜山县苏维埃政府,与鄂豫边、豫东南革命根据地联成一片,成为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的一部分。

红三十四师连战皆捷,沉重地打击了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影响不断扩大。反动当局惊恐不已,恼羞成怒。1930年7月17日,乘红军主力开赴平汉线之机,国民党当局调遣独立第十五旅一部及安徽省保安团和各县自卫队共6000余众,分三路进犯衙前根据地。凌霄指挥部队与敌人巧妙周旋,毙伤不少敌军。但因敌我兵力悬殊,红军决定突出重围,撤离衙前。经过多日激战,红三十四师(此时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中央独立第二师)终于突出重围。王效亭率师主力前往英山、霍山地区,凌霄则率领近百名战士化整为零,分赴皖南各县,开辟新区。不久,凌霄回到贵池,担任中共贵池县委武装部长。

红军主力撤离后,反动势力更加猖獗,疯狂搜捕共产党地下人员,不幸被捕者被斩首示众,斗争极为残酷。在白色恐怖笼罩贵池地区的严峻形势下,凌霄更加顽强地与敌人斗争。他把留在当地的战士集合起来,组成了一支武装小分队,经常出其不意地袭击敌人,除奸反霸,惩治为非作歹的首恶分子。

贵池境内的水山湖,驻扎着保安团的一个大队。为首的家伙叫章小头,经常带着团丁到周围各村抢掠财物,调戏妇女,骚扰百姓,鱼肉村民,搅得鸡犬不宁。凌霄听着群众哭诉章小头的罪行,不由得怒火中烧,决心为民除害。

一天深夜,月黑风高。凌霄带领小分队,分乘几叶轻舟,摸进了敌人驻扎的围子,发现一间屋子里亮着灯,不时地传出浪笑声。一个战士捅破窗户纸往里一看,见是章小头正与一个女人鬼混。凌霄沉着地指挥大家埋伏在房子周围,然后轻轻地卸下外间的一扇门,猛地冲进屋里。章小头一看有人进来,手慌忙伸向枕头底下摸枪。凌霄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去,只听得“啊”的一声,匕首已插进了章小头的胸膛,随后顺手掏出一张纸条放在尸体上:“正告作恶者,同此下场!”等到敌人发觉时,凌霄等人早已远走高飞了。

处决了章小头,群众拍手称快,奔走相告:“红军又回来了,为我们出气,除掉了一个祸害。”保安团丁们却心颤胆寒,相互窃窃私语:“还是少作点孽呀,不然小命难保哟!”

反动当局对凌霄既恨又怕,到处贴出布告,悬赏两千大洋缉捕他。凌霄拍拍脑袋,诙谐地对战友说:“我这个农家子弟的头,居然一斤就值几百大洋,当局也太看得起我了。”他把敌人的威胁置之度外,依靠广大群众的掩护,仍然活跃在贵池城乡各地。

1930年8月,中共怀宁中心县委派曹一心到贵池指导工作,在梅埂金家冲胡连发家里,召开了为时数天的贵池县委扩大会议,筹划在贵池组织武装暴动。由于开会时间过长,人员较多,事机泄露,国民党贵池县长王继孟派出保安团、自卫队约600人,分头包围了贵池县委机关所在地大井头屠宰税征收所。凌霄机智地躲入湖里的芦苇丛中,摆脱了敌人的搜捕。此后,敌人派兵驻守白洋、梅埂等地,封锁交通,盘查行人,参加武装暴动的人员无法集结,因而暴动未能按照预定计划举行。

由于风声日紧,中共安庆中心县委决定让凌霄等人转移铜陵,暂时隐蔽,伺机建立党组织。凌霄派洪久儒以同学关系,于1930年10月中旬打入铜陵朱世湘自卫团任文书。次年初,凌霄等人亦先后转入铜陵丁家洲,不久即发展章啸衡、郑启书、王仲钧等人加入共产党,并成立中共铜陵小组,凌霄任小组长。

1931年11月中旬,凌霄和鲁国储、朱晓村、金步蟾、李春和等在秋浦县(现东至县东部)雁落坡,成立中共徽州工作委员会(简称徽州工委),由鲁国储任书记,金步蟾任宣传委员,朱晓村任组织委员,李春和任农运委员,凌霄任军事委员。工委下辖贵(池)、秋(浦)、东(流)、祁(门)、黟(县)、歙(县)、休(宁)、太(平)、石(台)、旌(德)十县,后增辖浮梁县(现属江西景德镇市),属中共芜湖中心县委领导。次年春,中央将皖南各县划归中共闽浙赣省委领导,方志敏派人在太平柯村设立皖南特委,在秋浦大板设立皖赣特委,徽州工委改属皖赣特委领导。

1932年6月,徽州工委召开第二次会议,决定以黄山为中心,扩大游击战争,配合中央苏区第四次反“围剿”斗争。会后,凌霄化装成货郎,挑担串乡,奔走于宣城、贵池、祁门、秋浦等地,指导各地的革命斗争。是年11月,徽州工委部分成员惨遭捕杀,工委机关被迫由秋浦迁往歙县。辗转于祁门、贵池、宣城一带的凌霄,遂与徽州工委失去了联系。在白色恐怖日趋严重的情况下,他毫不气馁,千方百计地寻找并安排幸免于难的同志转入地下,隐蔽待命。

1933年5月,白色恐怖更为严重,反动当局对凌霄的追捕日益加紧。根据中共江南省委的指示,凌霄化名胡新华,以私塾教师身份作掩护,匿身泾县翟村,继续在泾县地区从事地下革命活动。

1934年秋,由于叛徒周孔恩出卖,凌霄不幸被捕。当敌人从叛徒口中获悉凌霄的真实姓名后,不禁欣喜若狂。国民党第八行政督察专员向乃祺一面向南昌行营报功请赏,一面亲自出面诱降,妄图软化凌霄。凌霄拍案而起,痛斥反动当局祸国殃民的罪行,义正辞严,铁骨铮铮,向乃祺大感震惊而不敢近前。

敌人劝降失败,便轮番施用酷刑。凌霄虽然被折磨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但始终只字不吐,而是坚贞不屈地说:“只要我筋骨没断,不会瘫作软骨虫!”

在牢房里,剧烈的伤痛使凌霄彻夜难眠。窗外秋雨淅淅沥沥,勾起他如潮的思绪,写下了一首首令人荡气回肠的诗句:

立马吴江百粤游,沙场酣战几经秋。

血袍染却亲娘线,望断长江空自流。

他多么想回到亲人身旁,回到战友中间,为中华振兴,为人民解放,操戈跃马,驰骋疆场啊!

雨过三更夜,云收月又新。

檐边声渐息,滴满一壶春。

铁窗囚笼,锁不住凌霄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共产主义的信念是他的强大精神支柱。

凌霄被关押期间,党组织曾派身份尚未暴露的进步学生陈晓中前往探望。当陈晓中看到凌霄遍体鳞伤时,不禁流下泪来。凌霄隔着铁栅安慰他说:“请转告大家,就说我很好,不要为我难过。革命总是要流血的,我们的血是不会白流的。”后来,他还在狱中写信给战友,表示“大将军不在枪下死,就在刀下亡”,抒发了为革命捐躯在所不辞的大无畏精神。

1935年1月16日凌晨,向乃祺贼心不死,最后一次开堂提审凌霄。他要求凌霄答应今后不在他的辖区内活动,以此作为免除死刑的条件。凌霄斩钉截铁地说:“革命不是我的私产,我无权拍卖,要杀就杀。杀了我一个凌霄,千百万个凌霄会踏着我的血迹起来斗争。”说罢,高呼“共产党万岁”,昂首走下堂去。在敌公署大院内,凌霄慷慨就义,时年29岁。

1949年8月,池洲地区党政军民为凌霄烈士举行隆重的立碑仪式。纪念碑周围翠柏环抱,雪松挺立,气象肃穆。高大的纪念碑上镌刻着:

凌霄同志,你生为人民而生,死为人民而死。在你用鲜血灌溉了的土地上,已生起了独立民主的鲜花。你所辛勤从事的人民民主解放战争,已经取得胜利了,你所痛恨的反动派已经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