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球:近代衡阳杰出的工人运动领袖
■蒋昭芒
王球(1899—1928),原名继丝,号岳斌,衡南县松江镇西桥村谢家冲人。1920年初,王球进入湖南第一纱厂当工人,并参加劳工会,积极参与罢工运动。1924年,因思想进步、组织才能出众,经郭亮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并于同年9月回到衡阳从事工人运动。后担任衡阳总工会委员长、中国湘南特委工运委员,是衡阳杰出的工人运动领袖。
25岁成为近代衡阳工人运动领袖
1899年4月1日,王球出生在衡南县松江镇西桥村谢家冲。其父王月波,是一位靠租田耕种的农民,一辈子省吃俭用,也只能供孩子读两年的私塾。
1920年初,21岁的王球进入华实公司所属的湖南第一纱厂当工人。不到一年,作为进步青年,王球便参加了由黄爱、庞人铨在纱厂建立的劳工会。
黄爱与庞人铨都是湖南工人运动领袖。那一年,他们发动第一纱厂工人组织举行了两次大规模游行示威。时任湖南省省长的赵恒惕便派军警包围劳工会,将黄爱、庞人铨逮捕后未经审讯,在1922年1月17日清晨将他们杀害于长沙城浏阳门外。两位烈士的牺牲震惊了整个湖南劳工界,在全国工人中也激起强烈愤慨。
据长沙市博物馆馆藏资料,易礼容在1976年8月16日的回忆,关于中共湘区委员会的工作:“……黄爱、庞人铨被杀,赵恒惕要捉毛主席。主席正在板仓,余盖(千山)去把的信……”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一八九三—一九四九》(修订本)载,“(1922年)1月17日,黄爱、庞人铨因领导湖南第一纱厂工人罢工,被赵恒惕杀害……毛泽东得知黄爱、庞人铨被害,立即从板仓杨开慧家中返回长沙城。”旋即在湖南第一师范校长易培基家中召开会议,决定开展一个悼念黄爱、庞人铨并控诉和反抗赵恒惕的运动。随后,在船山学社先后两次举行了黄爱、庞人铨追悼会,并印发纪念特刊。
据中国共青团团史展览馆相关资料显示,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称黄爱、庞人铨是“中国第一次为无产阶级而死的先烈”。李大钊在纪念文中说:“黄、庞两先生用他们的鲜血,为我们大书特书了一个新纪元。”周恩来曾作《生别死离》悼念诗。1922年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还曾决定将其遇难日1月17日定为中国劳工运动纪念日。
后来,王球又积极参加毛泽东、郭亮等组织工人抢回黄、庞两名烈士遗体安葬活动。不久,郭亮介绍王球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1925年1月26日改称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经过一段时期的考察,郭亮认为王球不但思想进步,斗争积极,而且很有组织能力,1924年初又介绍他加入中国共产党,并于同年9月派他返回衡阳组织发动工人运动。后来,王球担任衡阳总工会委员长,成为近代衡阳杰出的工人运动领袖。
开展了数次影响深远的工人运动
1925年5月初,王球与同事一道发动全城15个码头的2400多名码头工人,以“实行八小时工作制,提高百分之二十工资”为条件,展开了3天的罢工斗争,肩挑手提的码头工人第一次挺直了腰杆。
同年5月,震惊国内外的“青沪惨案”掀起了规模空前的“五卅运动”。6月8日,为声援“五卅运动”,王球联合湘南学生联合会,组织工人和学生万余人,在雁峰寺广场举行集会,声讨帝国主义制造的青沪大屠杀,并举行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强烈要求督办唐生智于当天向北京政府发出了抗议英、日帝国主义的通电。
7月1日,衡阳青沪惨案雪耻会成立,王球派邱海岚、屈淼澄主管雪耻会国货维持部和纠察队的工作,发动广大工人群众开展抵制英、日货运动,惩罚奸商,并把没收的英、日货廉价拍卖,所得款项万余银元全部汇寄上海总工会,救济罢工工人。衡阳的工人运动惊动了赵恒惕,他气急败坏地派出属下宾步程赶来衡阳,妄图破坏和打压衡阳工人运动。
挫败宾步程组织的假工会
宾步程到衡阳后立即收买一批封建把头和流氓地痞成立了“衡阳县总工会”,冒充衡阳工人运动的领导机关。针对假悟空的丑恶表演,王球和唐朝英、邱海岚等共产党人组织衡阳市总工会筹备处,与之抗衡。
1926年4月18日,衡阳市总工会筹备处为追悼“三·一八”惨案死难烈士,组织万余工人示威游行,印发大批声援北京惨案雪耻活动和反对帝国主义的传单。当游行队伍经过衡州法院后门时,“衡阳县总工会”竟派出流氓打手百余人,头扎包巾、手持凶器,对建筑工人游行队伍进行殴打,致伤70余人。
王球和邱海岚先是组织全城建筑工人举行大罢工,抬受伤者游行。后来,各行各业工人都支持罢工。远在郊外的东阳渡兵工厂1000多工人,也赶来城内示威游行。全城沸腾,工人团结战斗的声威大振,迫使衡州法院逮捕了肇事凶手,令“衡阳县总工会”名誉扫地。
5月30日,北伐革命军先遣部队叶挺独立团挺进湘南。赵恒惕在吴佩孚的支持下,组织“湘鄂粤赣四省联军”,以图阻滞北伐革命军。与此同时,宾步程受赵恒惕之命,企图以同乡关系说服唐生智依附赵恒惕,共同对付北伐革命军。紧急关头,王球果断采取措施,次日当宾步程出现在唐生智督军府门口时,被码头工人团团围住。随即,王球组织1000多名工人将宾步程捆缚游街。游行队伍一面散发传单,一面高呼“打倒军阀”“唐督军出师北伐”等口号。当游行队伍到达青草桥时,唐生智派人赶到,答应出师北伐,宾步程才被释放。
当唐生智出师北伐时,王球又组织“千根扁担运输队”为北伐军运送军粮和弹药,组织数十条火轮往来于衡阳、衡山之间,运送北伐军。在衡阳广大工人群众的大力支持下,北伐军士气大振,于7月11日攻入长沙。
7月12日,北伐军总政治部由广州迁到衡阳,王球率领各工会代表向总政治部请愿,历数宾步程的“衡阳县总工会”的种种劣迹。时任总政治部主任的邓演达宣布实行总理“工会法”,取缔了“衡阳县总工会”。
建立手工业生产合作社
中华英烈网资料显示,在衡阳工人运动的高潮中,衡阳市第一次劳动代表大会于8月4日胜利召开,正式成立衡阳总工会,王球当选为委员长。他一方面继续发动工人运动,另一方面开始想方设法解决手工业工人失业问题,为工人群众谋利益。他提出建立手工业生产合作社,先以染织业生产合作社先行试验,联合城内50家染坊,吸收680名失业染织工人发展了生产,取得了经济上和政治上的良好效果,这是工人运动史上的一个成功试验。
1926年12月,湖南省第一次工人代表大会在长沙召开时,王球率衡阳工人代表团参加大会,并被选为省总工会第一届执行委员,担任大会主席团成员和提案审查委员会委员,向大会作了关于衡阳工人运动的报告。
大会期间,毛泽东在大会上作了两次发言,论述农民革命、阶级革命问题,使王球深受教益。他回衡阳后,立即根据党的指示,组建3000多人的工人纠察队和150人的城防治安队,开始建设工人武装,保卫工人、市民的权益和社会治安,惩处反动分子。
王球命令衡阳工人武装抓捕反革命分子刘笠僧、黄庆轩,公审处决,以反击敌人掀起的破坏革命的逆流。1927年3月,经中共湘南特委批准,王球在蒸湘中学举办职工运动讲习所,从各工会选拔青年工人骨干进行军事、政治和工人运动的培训,准备迎接斗争的新变化。
英勇就义时年仅29岁
中华英烈网资料显示,马日事变之后,衡阳的反动军队也于1927年5月27日发动沁日事变,武力查封衡阳总工会、农民协会,强令解散工农武装力量,逮捕杀害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并两次悬赏通缉王球。在血雨腥风之中,王球按照湖南省委通过省总工会、省农民协会下达的命令,积极组织衡阳工农武装参加10万农军攻打长沙的战斗。他到水口山工会组织矿工纠察队,又到家乡农村组织农民自卫军,约定先攻衡阳,再攻长沙。车江一战,工农协战,水陆夹击,将伏击工人纠察队的敌人击退。
南昌起义前夕,王球、屈淼澄奉命赶到南昌参加起义。起义军南下作战后,王球和屈淼澄两人受党组织派遣,回衡阳坚持湘南地下斗争。作为中共湘南特委工运委员,王球在衡阳南乡与县农协委员长罗子平组织工农武装联合发动秋收暴动,后来又组织工农革命军第八师参加湘南起义。他还潜入东阳渡兵工厂,利用原来工会的力量,组织了工人武装大队,并任大队长,同农民武装相互配合,打击敌人,缴获军火武装自己。1927年下半年到1928年3月,王球率工农武装在衡阳城乡坚持不懈地开展革命武装斗争,给反动派以坚决的反击,使敌人惶惶不可终日,多次发出悬赏通缉令,要把王球“务必缉拿归案”。
由于敌人调集大批兵力残酷围攻,衡阳工农武装屡遭袭击,第八师师长罗子平壮烈牺牲,部队被打散。王球化名李维琪,去郴州找中共湘南特委书记兼湘南暴动总指挥陈佑魁汇报工作。听陈佑魁说朱德起义部队已向井冈山转移,他立即追赶。在安仁县,王球被反动“挨户团”逮捕,遭受连续3昼夜严刑拷打,但他坚贞不屈,没有吐出半句信息。1928年4月17日,他被敌人杀害于安仁县永乐江畔,年仅2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