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飞弹的战场“进阶”之路
■张乃千 罗尔康 丁怡文
在近几年发生的一些局部战争和军事冲突中，巡飞弹的表现让人们对它刮目相看。
可用多种平台投放，能在目标所在区域上空较长时间巡弋并“伺机而动”，能以较低成本遂行监视侦察、精确打击、电子对抗、毁伤评估和空中预警等任务……巡飞弹所呈现的种种优点，让各国纷纷加大研发与列装力度。
去年以来的相关信息，能大体反映出其发展热度。
以色列SpearUAV公司在2022年美国陆军协会年会上推出了“毒蛇”（VIPER）旋翼巡飞弹。美国陆军在前不久发布信息征询书，旨在寻求开发适用于旅级以下部队的巡飞弹。
俄罗斯在“军队-2022”国际军事技术论坛上，展出了可由单兵发射的LAOP-500巡飞弹。
印度在DefxExpo2022防务展上，展示了其研制的“阿楚克”巡飞弹。
以色列IAI公司推出了可由单兵发射、操作和回收的“Point-Blank”巡飞弹。如果没有意外，韩军将从今年起正式使用从该公司采购的四旋翼巡飞弹。
那么，巡飞弹究竟凭借什么“技能”获得如此青睐？它当前发展情况如何？今后会朝哪里发展？请看本期解读——
俄罗斯KUB-BLA巡飞弹
伊朗“见证者-136” 巡飞弹
无人机功能拓展催生巡飞弹
一架架小型无人飞行器扑面而来，凭借数量优势，向着地面的装甲车、快艇和保护人员俯冲而下，一团团烈焰伴随着爆炸声腾空而起……动作电影《天使陷落》中的这一桥段，将巡飞弹的作用与威力体现得活灵活现。
如同在影视作品中表现“抢眼”一样，当前在一些军事热点地区，这种带有无人机诸多鲜明特征的飞行器，表现同样不凡。但是，更多的人还是愿意将其称作巡飞弹，并对此给出了种种理由，比如它常与目标同归于尽、后勤保障方面要求较低等。
实际上，无论是“自杀式无人机”的称谓，还是人们为“机”和“弹”找不同时的绞尽脑汁，恰恰反映着一个事实，巡飞弹与无人机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巡飞弹的出现，是无人机功能拓展的产物。巡飞弹的研发、列装与应用，是无人机在战场需求牵引下发展并与先进弹药技术“联姻”拓展出的一个新领域。
20世纪90年代，美国、以色列等国先后开始研制巡飞弹——此时尚未有巡飞弹的明确概念。美国着手研制“洛卡斯”（LOCAAS）低成本自主攻击弹药。以色列则在其军队作战实践基础上研制了“哈比”（Harpy）系列无人机。
这些事实上的巡飞弹体型较大，战斗部重量不轻，如“洛卡斯”低成本自主攻击弹药的战斗部重约7.7千克，“哈比”战斗部的重量则在32千克左右。这使它们如同一架架装满了炸药的无人机，能够飞行至目标区域上空，分别用于攻击装甲车辆和雷达等装备。
其中，“洛卡斯”低成本自主攻击弹药，采用了折叠弹翼、多模导航系统和喷气式发动机，除具备一定时长的滞空能力外，还能根据需要调整飞行路线和打击对象，这为此后巡飞弹的发展提供了借鉴。
经过数十年发展，如今的巡飞弹家族已“枝繁叶茂”。从发射方式上看，它可分为火炮/火箭炮发射型、机载投放型、车载投放型和单兵投放型。例如，以色列的“黛利拉”巡飞弹属于机载投放型，美国的“弹簧刀”巡飞弹则属于单兵投放型。
从作战用途上看，巡飞弹可分为侦察型、攻击型、电子战型和综合型等，其中美国的“快看”、俄罗斯的R-90、以色列的“陨石”巡飞弹属于侦察型，主要用于执行侦察监视、毁伤评估等任务。有的侦察型巡飞弹还可担负中继通信等任务。
目前，更多的巡飞弹属于“空中敢死队”一样的攻击型巡飞弹，例如俄罗斯的“柳叶刀”和KUB-BLA巡飞弹、英国的“火影”（Fireshadow）巡飞弹、伊朗的“见证者-136”巡飞弹、印度的“阿楚克”巡飞弹等。
巡飞弹是无人机技术、精确制导弹药和巡航导弹技术等融合发展的产物，其与无人机发展路径上的“分野”正越来越明显。与无人机相比，巡飞弹重在一个“弹”字，所用材料价格较低，可大量使用且通常“有去无回”。其使用审批权限不高，准备时间短、反应速度快，可有效攻击一些时间敏感类目标。
与精确制导弹药和巡航导弹相比，巡飞弹又凸显出飞行能力等方面的优势。前者通常不具备在战场上方“盘旋”的能力，一旦错过目标就很难再命中，巡飞弹则可在指定作战空域长时间停留，找到目标后再发动攻击。
以色列Rotem-L巡飞弹
美国“弹簧刀”600巡飞弹
炸弹“蜂”拥而至，“霹雳”从天而降
无声无息中，炸弹“蜂”拥而至；不知不觉间，“霹雳”从天而降。巡飞弹的出现，使这一幕在陆战场上一再上演，频次显著增加。
这种新局面形成的背后，是各国对巡飞弹研发、使用力度的加大，以及巡飞弹在各个维度上的“快速成长”：
一是小型巡飞弹成为研发、列装热点，较大型巡飞弹也在发展。早期的巡飞弹多用于打击较大型目标，因而体形较大。但是，随着航空技术的发展、新材料的出现、新工艺的应用，巡飞弹小型化成为可能，尤其是随着作战样式发生变化，及时打击一些防护能力不强的时间敏感目标的必要性上升，多方面因素促成了巡飞弹部署的前沿化与便携化，小型巡飞弹逐渐兴起。
在这方面，以色列拉斐尔先进防务系统公司研制的“萤火虫”巡飞弹较有代表性。作为一款小型单兵武器，“萤火虫”巡飞弹长约40厘米、重约2.26千克，适用于城市作战中攻击对手的有生力量、车辆及火力点等。以色列SpearUAV公司研发的“毒蛇”旋翼巡飞弹，全重为2.2千克，可由单兵携带，用方形发射筒发射，具备逐楼层寻找目标并攻击的能力。
此外，美国的“弹簧刀”巡飞弹、俄罗斯曾经展示的LAOP-500巡飞弹等，都可由单兵携带和发射，体现出小型化的特点。
小有小的优势，大有大的功用。一般情况下，更大体形意味着更大载荷，也意味着更远航程。以色列在“哈比”无人机基础上改进而来的“哈洛普”巡飞弹，能在空中持续飞行6个小时，航程达1000千米，战斗部重约23千克。“哈洛普”巡飞弹还曾经取得成功打击地空导弹系统、电子战系统的战绩。
此外，伊朗的“见证者-136”巡飞弹、美国的“阿尔提乌斯”-700巡飞弹、英国的部分“火影”巡飞弹等，也因有着不小的体形和战斗部，威力有所提升。
二是系列化、模块化等特征鲜明。向系列化要不同射程与功用，已成为巡飞弹发展的常见模式。如以色列Uvision公司研发的“英雄”（HERO）系列巡飞弹有多个型号，如可用发射筒发射、飞行距离为15千米的“英雄”-30,可用轨道发射、飞行距离可达上百千米的“英雄”-1250等，每个型号都有其“擅长”打击的对象。以色列SpearUAV公司的Ninox系列、美军的“弹簧刀”系列巡飞弹也体现着这一特征。
巡飞弹的长处之一，是能够高效完成多种打击任务。为做到这一点，对其进行模块化设计是较好选择。因此，各国纷纷致力于其载荷模块化，以求获得多种功用。
美国的“阿尔提乌斯”系列巡飞弹就采用此类设计，通过替换不同功能的模块单元，一些型号的巡飞弹可以根据战场需求执行不同任务，如搭载情报、监视与侦察系统对战场进行区域侦察等。波兰的“战友”巡飞弹不仅有侦察型、攻击型之分，其攻击型还可换用高爆弹头、穿甲弹头、高爆燃烧弹头等来遂行不同作战任务。英国的“火影”巡飞弹也在致力于采用多用途战斗部，以缩短打击反应时间，提高打击自由度。
三是巡飞弹数质量共同提升渐成趋势。相对较低的制造、使用价格，广阔的用武之地，较强的战场生存力，较高的打击自由度，可观的实战效果与潜力……使巡飞弹成为各国追捧的热点兵器。
美国陆军前不久正式发布的信息征询书表明，其谋求在3个方面寻求巡飞弹发展：为单兵可投掷弹药寻求合适的空中投掷平台、为现役小型无人机加装弹药投放设施、研制新型巡飞弹。此目标若达成，其拥有巡飞弹的数量将大幅增加，性能也会有所提高。为应对美国施压，伊朗列装、储备了数量可观的巡飞弹。法国等国的陆军也计划增加其巡飞弹库存。韩国等一些国家则加大了外购巡飞弹力度。
英国“火影”巡飞弹
正在融入更加广阔的战场
巡飞弹的快速发展，也招来了一些专家的质疑，比如指出大多数巡飞弹飞行速度较慢、航程较短、战斗部威力有限等。但较低的制造成本、不俗的行动隐蔽性、可较为精准地攻击相关目标等长处，使其“战场地位”日益牢固，并呈现出新的发展势头：
增强智能化集群作战能力。当前，目标实时搜索跟踪技术、导航制导控制技术、集群控制技术等的发展，已使一些巡飞弹获得了比较“灵光”的大脑。进一步借力人工智能，无疑将成为今后巡飞弹能力提升的关键。以色列的“毒蛇”旋翼巡飞弹、俄罗斯的“立方体”巡飞弹，均已使用人工智能技术来对实时目标进行分类与识别。巡飞弹的进一步智能化，不仅可让其像“孤狼”般自主遂行作战任务，也能为其实施“蜂群”攻击战术奠定基础，将巡飞弹已有长处变得更长。而且，用人工智能“统领”巡飞弹“蜂群”的效果，在2021年以色列国防军组织的一次军事行动中已有所体现。
增强一体化协同作战能力。伴随着现代通信技术、自组网技术的发展与应用，未来巡飞弹必将成为网络一体化作战中的一分子，通过联网实现与其他作战系统间的信息共享。目前，美国、英国等已将网络化协同作战能力列入巡飞弹发展规划。俄罗斯的“立方体”巡飞弹据称也将集成到俄军的统一战术指挥系统和相关侦察、指挥、通信综合体中。在部分武器装备之间，这种协同与集成方面的努力已经开始。美国据称已进行过“美洲狮”无人机与“弹簧刀”巡飞弹的海上协同作战测试。在2022年的一次贸易展会上，以色列埃尔比特系统公司公布的一段视频也显示，他们正力求实现火箭弹与新型巡飞弹的同管发射，并实现两者之间的协同。
增强多平台发射能力。实现多平台发射是提升巡飞弹可靠性与战力的有力举措。目前，各国将巡飞弹集成到其他作战平台上的动作频频。陆战装备方面，德国新亮相的KF51“黑豹”坦克配备了巡飞弹。海上装备方面，俄罗斯在舰艇上发射“立方体”巡飞弹的测试已经成功；空中装备方面，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一架直升机操控“英雄”-400EC增程型巡飞弹，完成了对4千米外目标的打击。此外，美国还测试了用“女武神”无人机投放“阿尔提乌斯”巡飞弹。各国在这方面的举措，势必会随着巡飞弹功能的提升不断推出。
此外，巡飞弹今后还将在侦察范围与打击精度、快速反应能力、滞空时间等传统领域继续发力。这些方面的进步，同样有助于巡飞弹融入更广阔的战场。
供图：阳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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