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炮合一防空系统：“梅开二度”为哪般
■李丹阳 于政侠 强天林
今年以来，弹炮合一防空系统的“出镜率”比较高。这些“出镜”机会，一方面集中在热点地区的军事冲突中，另一方面集中在新型弹炮合一防空系统的公开展示现场。
最近两次该类系统的“出镜”，是在相隔不到一个月的两次展会上。
一次是在今年10月的美国陆军协会年会装备展示中，德国和美国相关军火商展出了搭载“天空游侠”-30多功能炮塔的“粗锯齿”无人战车。其中，“天空游侠”-30多功能炮塔集成了火炮、导弹、机枪和烟幕发射器等。
另一次是在今年9月的塞尔维亚“合作伙伴”国际防务展览会上，塞尔维亚军事技术研究所推出了基于M84坦克底盘的HAPAS自行弹炮合一防空系统。
两者研发条件与水平不同，研发路径不同，却有着一个共同的背景——无人机、巡飞弹等低空低速飞行目标大量涌入战场，且显示出越来越大的威力与潜力；两者的先后现身，也反映着一个事实——当前，不少国家开始重新重视近程防空能力建设，用于反制无人机、巡飞弹的弹炮合一防空系统受到更多国家关注和青睐。
HAPAS自行弹炮合一防空系统。资料图片
一度“沉寂”，但近年来发展渐渐提速
最早问世的弹炮合一防空系统，当属苏联时期研发的“通古斯卡”和“短剑”系统。为解决野战条件下的近程防空问题，苏联陆军列装了“通古斯卡”弹炮合一防空系统。“短剑”系统则是因其出口型号“卡什坦”而为人们所熟知。
在此之前，各国的此类近程防空任务，大多由一些高炮和短程导弹来承担。苏联研发弹炮合一防空系统，起因之一是试图“用一个平台解决多个问题”。
对这两型弹炮合一防空系统，苏联及后来的俄罗斯结合使用情况不断加以改进，使其成为该国近程防空力量的重要支撑。
后来，俄罗斯图拉仪表设计局又研制了“铠甲-S”弹炮合一防空系统，以增强要地防空能力。
随着时间推移和战场需求的牵引，“铠甲-S1”“铠甲-SA”“铠甲-S2”“铠甲-S1M”等型号先后问世，“铠甲-SM”弹炮合一防空系统还发展出了海军版。
苏联成功研制、列装弹炮合一防空系统，及其日益增强的空中打击力量，给北约各国带来了压力。包括美国在内的一些北约国家，也纷纷研发弹炮合一防空系统，如美国的“吉麦格”25、“运动衫”30，意大利的“西达姆”，波兰的“绍波尔”弹炮合一防空系统等。但这些近程防空系统大多问世在冷战结束前后，很快，随着时局发生变化，其后续发展乏力，渐渐陷入“沉寂”。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北约各国弹炮合一防空系统的发展一直不温不火。
近年来，情况发生变化。世界范围内，弹炮合一防空系统的研制明显提速，尤其是在一些北约国家，取得的成果尤为瞩目。
2022年，德国莱茵金属公司在巴黎举行的欧洲国际防务展上，展示了“天空游侠”-30弹炮合一防空系统。今年7月，在第16届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国际防务展上，土耳其的阿塞尔桑公司展出了新研发的Gurz弹炮合一防空系统。今年9月，在塞尔维亚“合作伙伴”国际防务展览会上，塞尔维亚军事技术研究所推出了HAPAS自行弹炮合一防空系统。
在今年5月，美陆军驻德国安斯巴赫第4防空炮兵团第5营开始接收首批IM-SHORAD弹炮合一防空系统，反映出美军在近程防空方面也开始向弹炮合一防空系统积极借力的趋势。
“铠甲-SM”弹炮合一防空系统。资料图片
“天空游侠”-30弹炮合一防空系统。资料图片
IM-SHORAD弹炮合一防空系统。资料图片
低空低速飞行器威胁变大成为重要推力
弹炮合一防空系统的最大优势，是能用小口径高炮和短程导弹形成远近射界互补的防空布局，应对大密度来袭的多种飞行兵器。
早期的弹炮合一防空系统部分实现了这一目标。由于当时一些技术还不够成熟与完善，火炮与导弹的集成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问题，特别是在弹药发射时会产生明显震动和不小后坐力，直接影响打击效果。也正因问题不少，一些国家对弹炮合一防空系统的发展一度不太重视。
科技的发展与应用，以及各种实战环境的一再“验证”，让弹炮合一防空系统以前存在的此类问题，如今已得到有效解决，也奠定了此类防空系统再度受到重视的基础。
随着无人机技术的迅猛发展，无人机、巡飞弹开始涌入战场，其多样化的运用，对传统的军事力量构成一定威胁。尤其是其低空低速飞行和大量使用的特点，让以往偏重抗击高空高速目标的传统防空系统难以有效应对。
近年来发生的几次军事冲突，让更多的国家认识到，加强近程防空系统建设已迫在眉睫，未来战争中，各国对新型近程防空力量的需求将持续增加，而新型近程防空系统的一个重要指标，就是要能应对无人机、巡飞弹等低空低速飞行目标。
近几年亮相的新型弹炮合一防空系统，几乎都体现和顺应着这一需求。
在“军队-2019” 国际军事技术论坛展会上，俄罗斯首次实装展示了“铠甲-SM”弹炮合一防空系统。为同时发现和跟踪多批空中目标，拦截各种制导弹药及中小型无人机，“铠甲-SM”安装了新的搜索雷达、目标跟踪指示雷达、红外光电系统。2020年参加红场阅兵的“铠甲-SM”还安装了“钉子”微型导弹，以便更好地反制小型无人机等目标。
土耳其阿塞尔桑公司研发弹炮合一防空系统时，除35毫米口径的自动火炮和4联装的导弹发射箱外，其最初设计图上还专门设置了ITAR反无人机系统。虽然后来推出的Gurz弹炮合一防空系统没有采用ITAR反无人机系统的设计，但其单管火炮的护套上4枚超低空防空导弹赫然在目，仍体现着对反制低空低速飞行器的重视。
德国莱茵金属公司研发的“天空游侠”-30弹炮合一防空系统，配置了先进雷达和光电系统：所用的有源相控阵雷达，对小目标的探测距离可以达到数十千米；配备的全天候无源光电系统，则可在6千米的距离隐蔽探测目标。另外，“天空游侠”-30弹炮合一防空系统还可配备无源定位天线和干扰器，用来检测、干扰目标无人机的无线电控制信号。
其他弹炮合一防空系统，包括塞尔维亚的HAPAS防空系统在内，也纷纷通过提升火炮和导弹性能、引入人工智能辅助等方式，来提高应对以无人机为代表的“低、慢、小”目标的能力。
从这个角度来看，来自低空低速飞行器的威胁，反而成为推动弹炮合一防空系统“梅开二度”的重要动因。
弹炮合一防空系统正在发生新变化
有效应对低空低速飞行器，是推动弹炮合一防空系统研制提速的一个重要因素，但不是当下该类系统快速发展的唯一原因。
如今的弹炮合一防空系统，在直面无人机、巡飞弹等威胁的同时，也在为应对来自空中的其他威胁如火箭弹、迫击炮弹甚至是巡航导弹等而“变身”。
这类“变身”，体现在弹炮合一防空系统发展的多个方面。
一是搭载平台更加灵活、多样。除了配合装甲部队行动而采用履带式底盘外，当前的弹炮合一防空系统大多采用技术成熟的轮式底盘，凭借轮式底盘行动上的灵活与快速，来加快此类防空系统的部署速度，提升其快速反应能力。
模块化设计是当今弹炮合一防空系统的一个特点。一些弹炮合一防空系统，实际上就是专门研发的炮塔与各类不同平台的结合。这类炮塔，高度集成了火炮与导弹等武器，一旦与一定平台相组合，就可衍生出新的弹炮合一防空系统。在这方面，“天空游侠”-30多功能炮塔有一定代表性。它搭载在“拳师犬”装甲车底盘上，就变成了“天空游侠”-30弹炮合一防空系统，搭载在“粗锯齿”无人战车上，就“变身”成了具有弹炮合一特征的“无人坦克”。
俄罗斯的“铠甲-S”系列防空系统，则是通过系列化来提高适配性，通过“变身”，该系列的防空系统，不仅适配轮式、履带式底盘，而且可搭载在各类舰船上遂行近程防空任务。
二是所集成武器的性能、数量、功能有所变化。空中来袭兵器的威力在提升，使得弹炮合一防空系统的“武功”也不断精进。这种“武功”上的精进，首先体现为所集成武器性能进一步提升。俄罗斯在“军队-2021” 国际军事技术论坛展会上展示的“铠甲-S1M”弹炮合一防空系统，整体防护范围据称比“铠甲-S1”防空系统增大了3倍。原因之一，就是其所用的拦截弹是新改型，一方面加长加粗了作为第一级的助推器段，并对外壳进行了修形，因而推力更大、飞得更远；另一方面是减小了作为第二级的拦截弹的弹径和长度，但增加了战斗部重量。这种改进，使该防空系统具备了拦截超声速来袭目标的能力。
同时，一些弹炮合一防空系统对不同武器的兼容程度在提升。以“天空游侠”-30多功能炮塔为例，其左上部设有弹出式发射装置，该装置可兼容多种型号的近程防空导弹，包括美国的“毒刺”、欧洲MBDA集团的“西北风”以及阿联酋哈尔康公司的“天空骑士”等，还可根据客户需求换装激光武器。
另外，弹炮合一防空系统所集成武器的数量也在变化，甚至一些变化“危及”到防空系统的定位。除火炮和导弹外，一些该类系统还兼具机枪、烟幕发生装置等。而俄罗斯的“铠甲-M” 弹炮合一防空系统，还能换装“赫尔梅斯”K型导弹，获得对陆攻击能力。美国的IM-SHORAD防空系统则加装了“地狱火”导弹，在获得打击空中慢速目标能力的同时，具备了打击地面装甲目标的能力。
三是感知更加灵敏、反应更加快速。当前，弹炮合一防空系统的感知能力明显提升。除了新型雷达及光电系统的助力外，人工智能被越来越多地引入该类系统中。如集成于“天空游侠”-30弹炮合一防空系统中的火控系统，就运用人工智能来区分目标和推算目标走向。塞尔维亚的HAPAS防空系统所用近程战术多用途雷达，能通过计算弹道反推对手发射装置的位置，还能利用人工智能算法对目标按威胁程度进行分类，实现打击效能最大化。
同时，新型弹炮合一防空系统还可通过使用数据链和融入作战网络，获得更多安全、实时、多元的作战信息，完成对来袭空中目标的高效应对。
除此之外，随着全域作战、抗饱和打击、增强光电对抗能力等新要求的提出，今后的弹炮合一防空系统势必会出现更多变化，并借此扬长补短，与其他防空系统一起肩负起“共筑末端防御网”的战场重任。
供图：阳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