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团圆
■曹达功 李明旭
今年，女兵郭卓琳将再次在雪山上度过春节。当兵6年，郭卓琳已不再像第一次在部队过年时那般想家，但她依然期待着春节时和家人在视频里“隔空团聚”。
2000年出生的郭卓琳，有一对比她小2岁的双胞胎弟弟。大弟弟郭卓一沉稳内敛，小弟弟郭卓夫活泼开朗。小时候，郭卓琳曾开玩笑地问他们：“你俩的名字是啥意思啊？”郭卓一还没来得及回答，郭卓夫就抢着说：“爸妈说，我俩合起来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让我们保护好咱家嘞！”
“那保护姐不？”
“当然啦！”
看着弟弟挺起胸膛认真承诺的样子，郭卓琳不禁莞尔一笑。她说：“姐希望你俩以后能完成爸爸没实现的愿望！”
郭卓琳的父亲是个军事迷。他年轻时想当兵，但没能圆梦。“我们县有段著名的战史是三河坝战役。1927年，南昌起义军一部3000余兵力，在朱德、陈毅等人的率领下连续坚守3昼夜，打退了敌人的一次次进攻……”儿时，父亲经常给他们姐弟讲这段历史。每次讲完，弟弟们都会喊着要当兵，父亲就笑着说：“好啊，我看看你俩谁能当上兵！”
没想到，姐弟三人最先当兵的是姐姐郭卓琳。
2018年中秋节，郭卓琳踏上了开往西北某新训基地的列车。往年，全家人总会在中秋晚上到大山另一边的爷爷奶奶家过节，吃奶奶亲手做的独具客家特色的月光饼。由于郭卓琳那天中午就要启程，全家团聚的计划只能“搁浅”。
那天，父母早早来到车站送行，郭卓琳却没看见两个弟弟。
“天还没亮，他俩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母亲抹着眼泪说。
“姐，等一下！”就在郭卓琳即将登车时，两个弟弟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满头大汗的两人，给郭卓琳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郭卓一喘着粗气说：“姐，我俩一早去奶奶家给你取月光饼去了。卓夫买错了票，我俩拦了辆摩托车才赶回来的。”
郭卓夫也拉着郭卓琳的手说：“姐，部队离家远，你路上多吃点，吃饱了就不想家了……”说着说着，姐弟三人都红了眼眶。
列车缓缓启动。车窗外，家人的身影逐渐模糊，郭卓琳抱紧了那袋似乎还有些温热的月光饼。
新训期间充满了挑战。第一次发手机，怕自己难以抑制想家的情绪，郭卓琳和家人视频通话时，起初没敢打开视频画面。
“姐，你把视频画面打开吧，咱们都好久没见了……”在两个弟弟的央求下，郭卓琳打开了视频画面。
“姐，你跟以前不一样了。照顾好自己，等我们去找你。”弟弟的话，让郭卓琳心里涌上一阵温暖。
郭卓琳去年参加通信装备操作训练。
感受着家人的温暖，郭卓琳仿佛获得了更多勇气。渐渐地，她适应了新环境，并在新训结束时被评为“优秀新兵”。
“姐，你真棒！”视频那头的郭卓一和郭卓夫，脸上溢满了自豪。郭卓琳笑着说：“以后等你俩去了部队，一定要比我强哦！”
去年春节，双胞胎兄弟郭卓一（左）和郭卓夫（右）在南京夫子庙执勤。作者提供
2021年3月，郭卓一和郭卓夫参军入伍，来到武警南京支队某中队。从这一年开始，一家人大多数时候只能通过视频团聚。亲情在数千公里之间，变得愈加珍贵。
郭卓琳第一次上高原时，郭卓一和郭卓夫攒了两个月的津贴，为她买了一套羊毛保暖衣。“姐，这是我们西藏籍战友家里自产的羊毛，他妈妈听说你要上高原，亲手为你织的，天气再冷都不怕！”得知保暖衣的由来，郭卓琳觉得心里暖乎乎的。
去年春节，姐弟三人和父母视频通话。“姐，小时候爸妈总说你优秀，现在咱都当兵了，我们也来个年终评比怎么样？”郭卓夫提议。
“那就比比！”郭卓琳也来了兴致。
郭卓一说，他当上副班长了；郭卓琳说，她也当了。郭卓夫说，他们在夫子庙执勤，工作表现出色；郭卓琳说，她在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站岗巡逻，圆满完成了任务。郭卓一说，他参加集训被评为“优秀个人”；郭卓琳笑着拿出了自己的“四有”优秀士兵奖章……姐弟三人聊着各自的成长，吵吵闹闹的样子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姐，你还记得小时候带着我们去小卖部买鞭炮吗？”窗外的烟花声，勾起了郭卓一和郭卓夫的回忆，也让父母陷入了思念：“你们仨以前最爱吃姥姥包的饺子，今天早上她又包了好多……”
“爸，妈，弟弟，你们看雪吗？”郭卓琳忍着眼中的泪水，“每次下雪，我就好想邀请你们来看看高原上的雪。”说话间，郭卓琳走出宿舍，向家人展示面前银装素裹的世界。
“姐，下次我俩冬天休假，带爸妈去你那儿！”
“要说话算话啊，我等你们！”
在漫天的雪花中，分处三地的一家人开心地笑着。
一年转眼又过去了。高原驻训地的新年氛围也充满“战味”。战友们画了一幅中国地图，挂在了墙上，并配上文字“大好河山，有我守护”。
郭卓琳看着地图上江苏、广东及自己所在的位置，心中感慨不已。她想让爸妈看看变得越来越好的驻训条件，告诉他们不必担心；她想告诉弟弟们自己已经入党了，让他们加油跟上；她还想和去年一样，一家人再次开开心心地在“云端”团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