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军事、研究战争、研究打仗”专论
引 言
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提出,要加快先进战斗力建设。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产业革命和军事革命迅猛发展,战争形态加速向信息化智能化转变,先进战斗力也随之呈现出区别于传统战斗力的显著特征。深入把握这些基本特征,对于推进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夺取未来战争的主动权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指导意义。
智能转型,赋能先进战斗力基本要素
智能化是新一轮军事革命的鲜明特征,使战斗力的基本构成要素产生了深刻改变。先进战斗力的生成,不再单纯依赖于武器平台的数量与性能,而更取决于智能技术对人、武器及其结合方式的广泛渗透和深度赋能。
人员素质从“经验驱动”向“智能主导”转型。在战争制胜问题上,人是决定因素。无论时代条件如何发展,战争形态如何演变,这一条永远不会变。人才始终是先进战斗力发展的重要资源和推动力量。先进战斗力要求军事人才具备精神品质、科技素养、信息素养与智能素养的复合型结构。人才素质的转型不仅是技能的叠加,更是认知范式与思维模式的重构。指挥员从依赖经验判断向基于数据建模、算法推演、实验验证等智能决策转变;战斗员由单一技能操作向人机协同、智能交互升级。加快推进军事人员现代化,要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打造适应智能化战争要求的军事人才方阵,为充分解放和发展先进战斗力提供坚强人才保证。
武器装备从“物理平台”向“智能体系”跃升。武器装备是军队现代化的重要标志,是军事斗争准备的重要基础,也是国家安全和民族复兴的重要支撑。智能技术正以前所未有的广度与深度重塑武器装备体系。作战领域从传统陆、海、空拓展到天、电、网等多维空间,推动数据、算法等“无形”要素成为武器装备体系的重要组成。先进战斗力在装备维度上,呈现出信息化与智能化深度融合的鲜明特征,通过智能无人系统、自主集群平台等新型装备快速生成,而传统装备则通过智能化升级改造,网络化联接赋能,释放出巨大潜力。武器装备智能化程度的提升,使其从“执行工具”升维成“智能节点”,推动作战体系由“平台中心”向“网络智能中心”演进。武器装备不再仅仅是“力的延伸”,更成为“智的载体”,代表着先进战斗力物质基础的发展方向。
人机关系从“主从配合”向“智能共生”变革。现代战争的一个发展趋势,就是人的因素、武器因素结合得越来越紧密。先进战斗力一个深刻的特征,是人与武器的关系从“人机协同”迈向“智能共生”。智能技术催生了“人在回路、机在系统、智能主导”的新型作战体系,人机关系由主从配合转向动态协同、优势互补。“人的智能移植到了武器中”,无人作战平台成为具备自主决策能力的作战主体。人与武器的关系突破了人类生理极限,极大提升了战场适应性与毁伤效能。未来战场将是一个由“人、机、智”共同构成的复杂生态系统,其本质是在认知、决策、执行层面的深度耦合与迭代进化。
体系融合,优化先进战斗力组织形态
现代战争是体系与体系的对抗。先进战斗力不再依赖于单一平台的局部优势,而是通过系统集成与结构优化,实现作战能力的质变,展现出整体联动、动态聚能、弹性自适的特征。
整体联动:从“协同配合”到“一体联合”。先进战斗力的体系融合,不是作战单元之间简单的任务配合,而是更多地表现为基于统一目标、共享信息、协同行动的深度融合,实现从“协同”到“一体”的跃升。通过统一的信息网络与指挥架构,信息、决策、行动链路在体系内部高度贯通,各作战单元不再是相对独立的“功能模块”,而是彼此感知、彼此支撑、彼此响应的有机组成部分。这种联合使战斗力在结构上融为一体、在效能上倍增释放。
动态聚能:从“预设编组”到“按需聚合”。传统作战行动预先设定作战编组与任务分工,具有较强的刚性与滞后性。而先进战斗力的体系融合,突破了这种静态模式,展现出动态聚能的特征。作战体系不再依赖于固定编组,而是基于实时态势感知,自主识别作战需求,智能匹配最优资源,实现力量的即时聚合,打破传统“任务—资源”固定匹配的模式。在复杂体系对抗中,作战体系能够“按需响应、按势聚能”,持续评估战场环境与敌我态势,动态重构作战单元组合,实现力量的最优配置与高效释放,推动作战能力从静态储备向动态生成、从被动响应向主动适配转变,使战斗力在复杂多变的战场中保持高响应、高精度、高效率的释放状态。
弹性自适:从“节点分布”到“韧性体系”。传统战斗力的组织结构往往集中于关键节点,一旦关键平台或指挥节点被摧毁,作战体系很容易陷入瘫痪。而先进战斗力的体系融合,构建的是分布式、可重构、强韧性的作战网络。通过功能分散部署、链路冗余备份、智能路径切换等方式,使作战体系在部分节点受损时,仍能通过自主重构与功能迁移,保障先进战斗力在高强度、高对抗环境下的可持续释放。这种弹性自适并非被动防御,而是主动演化,是作战体系结构韧性与功能弹性的统一,保障作战体系在对抗中不断优化、持续进化。
创新主导,促推先进战斗力迭代升级
创新能力是一支军队的主要竞争力,也是生成和发展战斗力的不竭动力。先进战斗力的形成,本质上是科学技术创新、军事理论创新与体制机制创新协同发力的结果。
科学技术创新,驱动先进战斗力保持先进。科技是现代战争的核心战斗力。先进战斗力之所以先进,不在于装备数量的堆砌,而在于科技所赋予的关键能力。当前,人工智能、量子信息、高超声速、先进材料等前沿技术的突破性进展,已不再局限于提升武器装备的性能参数,而是直接转化为战场上的关键能力优势。人工智能使战场感知从被动接收转向主动预测,与人脑相叠加,实现对敌方行动的“先知先觉”;量子通信保障信息传输的“绝对安全”,打破传统通信链路的脆弱性;高超声速技术突破防御体系极限,实现“发现即摧毁”。科技已深度融入作战体系的每一个环节,正推动战争从“能量主导”向“信息主导”再向“智能主导”跃迁,使战斗力生成模式由“平台依赖”转向“能力聚合”。
军事理论创新,引领先进战斗力建设发展。科学的军事理论就是战斗力,一支强大的军队必须有科学理论作指导。先进战斗力的生成,需要以军事理论创新为引领。信息化智能化战争条件下,军事理论创新应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军事实践相结合,汲取中华优秀传统军事文化精髓,秉持“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战略智慧,深刻把握智能化战争规律,从战争本质、制胜规律、作战体系等层面进行系统重构,构建起具有时代特征、科技特质的现代军事理论体系,推动军事理论从“经验总结”向“前瞻引领”跃升,实现“理论牵引实践、实践反哺理论”的良性循环,为先进战斗力生成提供坚实支撑。
体制机制创新,保障先进战斗力高效生成。先进战斗力的高效生成,依赖于能够激发活力、汇聚资源、贯通链路的制度环境。现代战争呈现“秒杀瞬决”新场景,要求军事指挥体系也要进行相应调整,推动指挥体系向扁平化、网络化转变,作战单元向任务牵引、模块编组、灵活组合跃升,提升战场响应速度与组织弹性。先进战斗力的生成离不开先进生产力的有效拉动,军地多元主体深度协同,有效贯通创新链、产业链、战斗力生成链,形成开放、高效、竞争的科技创新生态,为先进战斗力提供可持续、高质量的发展动能。


